荆州南阳郡丹水县,站在城墙上望着远方,胡车儿的双眼中尽是焦急,已经一天过去了,主公张绣和副将牛金率领着一万西凉军出城到现在还没有回来,这让他感觉到了一丝不同寻常,内心深处总是毛毛的。
“胡将军!斥候来报,主公的队伍在城外五十里与那徐晃的西凉步骑兵小队遭遇,已经将那徐晃团团包围了!”
一位城门校尉乐呵呵的上来跟胡车儿禀告着,让胡车儿本来紧绷着的心情突然放松了下来,主公张绣一次可是带了一万西凉兵呢,真的遇到徐晃率领的西凉步骑兵小队,那还不是分分钟钟就把对方灭了么,看来主公马上就要回来了吧。
此时初雪已经停了下来,胡车儿站得高看得远,突然看到远处有一支百余人的队伍正向他们这里匆匆赶来,看样子却是西凉军的旗号,登时面色大变,要知道主公张绣这次出战可是带了一万人的,怎么回来只有这么一百来人了!
“胡将军,那里好像是牛金牛将军的旗号”
还好胡车儿身旁的一位亲兵眼尖,看到了那支百人队的旗帜,不过却让胡车儿瞬间大脑空白了!
“难道主公他,他中了敌人的埋伏,已经…不!不会的!”
被自己的这个念头吓得冷汗直冒,胡车儿就听得城门外的牛金已经对着城墙上兴奋大吼了起来:
“急报!急报!主公在丹水县东南五十里处率军将敌将徐晃及其麾下四千西凉步骑团团围住,然徐晃及西凉步骑反抗甚为激烈,主公命令胡车儿将军率领精兵五千,迅速前去支援!”
“什么?有这等事情?”
被牛金的急报给震了一下,胡车儿想了想却不疑有他,对于徐晃麾下的西凉步骑,胡车儿还是了解一些的,他们的实力确实极为强悍,主公张绣虽然带兵一万,跟他们打起来还真有可能相持不下,自己若是再带五千援军前去,想来应该十拿九稳了!
“快开城门,先让牛将军进来!”
想到自己奉主公张绣的命令前去支援,丹水就没有人驻守了,胡车儿立刻明白了主公张绣让牛金回来传信的用意,看来多年来的默契,主公张绣还是觉得自己带兵与他配合是最好的了,所以让牛金回来驻守丹水,而换自己率领援军前去。
将牛金和那百余西凉兵放入了丹水县城之内,胡车儿迫不及待的就要带兵前去支援主公张绣,还是牛金拉住了兴冲冲的他,并且告诉了他一些细节,让胡车儿登时大为感动:
“牛金兄弟!丹水就交给你了,你放心,这次若是能够生擒那徐晃,消灭了徐晃的西凉步骑,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胡大哥莫要客气,为主公分忧是我牛金应该做的事情,事不宜迟,您还是快些出发吧!”
牛金与胡车儿在城墙上又说了会话,此时胡车儿的副将已经带着五千西凉兵来到城门外面准备出发了,胡车儿于是风风火火的就带着这五千西凉兵想丹水县西南的方向奔驰而去,只留下牛金在丹水县驻守,约束着剩下的四万多西凉兵。
“终于走远了,那么就开始计划吧!”
站在城墙上看着胡车儿率领五千西凉兵慢慢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中,牛金冷笑了一声,然后就把跟自己一齐回来的那百余西凉兵精锐叫了过来。
“牛将军,主公已经传过来了消息,宛城大军目前距离丹水很近了,估计还有一日的时间就到了”
只见这百余西凉兵精锐中走出来一位其貌不扬,神光内敛的中年低级军官凑在牛金的耳边小声说道,牛金点了点头:
“那接下来的事情,就麻烦岳校尉和一众兄弟们了”
“恩”
只见这中年低级军官点了点头面色严肃的退了下去,跟在他后面的还有百余名西凉兵精锐,只是这些西凉兵精锐,腰间挂着的不是长刀,却都是一把把的长剑…
时间到了夜晚时分,带兵出城的胡车儿一直没有回来,在丹水县留守的牛金心中一点也不着急,看了看依旧阴沉的天空,他的嘴角勾勒出一个微笑,这个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想来那岳校尉和他麾下的百余人,一定能够不费吹灰之力的完成任务吧。
“牛将军!牛将军!不好了!不好了!”
凌晨时刻,正当牛金在自己的房中熟睡的时候,一个传令兵慌慌张张的大喊着,满头大汗的跑了过来,没有喘几口气就告诉了牛金一个不啻于晴天霹雳的坏事:
“咱们的粮仓被人袭击了,所有的粮草都被点着了,怕是很快就要给烧个精光!”
“你说什么?”
一把抓住了传令兵的衣领,刚刚被惊醒的牛金内心中兴奋无比,表面上却显得极为愤怒,他本来以为那岳校尉能够带人将粮仓点着都算不错了,到时候自己再封锁粮仓,然后对外透露粮仓中的粮草被烧去大半的假消息,却不想人家竟然那么给力,直接全给点着了!
“还好丹水的粮草并不算太多,不然就这么烧了,也怪浪费的”
牛金心中思索着,却不知范统此时的汝南和南阳,因为屯田制和一年两熟的施行,啥都缺就是不缺粮食,而且范统也禁止汝南和南阳的粮食外售,所以丹水的这点粮食,他还真看不上眼,若是烧了这些粮食能够不费一兵一卒的收复丹水县且迫降丹水县四万余西凉兵,那还真是赚大发了!
“牛将军,怎么办啊!咱们五万大军,可就指着那些粮草过冬了,那可是南阳郡西北数县存粮的总和啊!”
身边的亲兵急的如同热锅上的蚂蚁一般说着,也就在他话音刚落下的时候,那位被牛金称作“岳校尉”的中年低级军官走了过来,看到岳校尉来了,牛金眼睛一亮,然后装作生气的样子对他呵斥道:
“你们是怎么搞得,那么多的人守夜,也没防备住那群黑衣人对粮草的袭击!”
“牛将军息怒,那些黑衣人专挑大家精神最松懈的时候前来,而且一个个都手段高强,咱们折了不少的兄弟,也没有阻止住他们点燃粮草,请牛将军治罪吧!”
岳校尉单膝跪地面色难看的回报着,只见牛金想了想说道:
“粮草被焚,我军士气定然大跌,我给你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那些黑衣人此时应该还藏在丹水县里,限你们半日之内,把他们一个个都给我揪出来,不然等主公回来之后,你们就等着被治罪吧!”
“诺!”
岳校尉语音发颤的应道,起身就转身离开了,只见在他转身的一瞬间,嘴角露出一个有些残忍的冷笑,从汝南到南阳,从南阳到关中,再从关中回到南阳,他等待的就是这一时刻,对于西凉军中的那些顽固死硬分子,他和自己的一百位部下早就调查的清清楚楚,而今天就是这些人的死期到了。
“主公,我岳观没有辜负您的期望,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相信有牛金和张绣的配合,关中一定会是咱们的囊中之物!”
岳校尉心中思索着,很快就走远了,看着岳观这位主公范统麾下那所谓“暗卫”头子的背影,牛金只感觉万分庆幸,庆幸他还在堵阳的时候,就被岳观给策反了,豫州牧范统明面上的实力已然不错,谁又能想到,他在暗处还有这种隐藏的实力呢,所以想要让自己以后得到豫州牧范统主公的重用,自己只能更加卖力了。
“张绣将军也是个明白人啊,相信经过这次的战事,范豫州能够顺利夺得关中,之后怕是忘不了张将军和我的功劳吧!”
牛金心中思索着,觉得以后能够成为范统麾下将领,定然是极好的,也定然是会被约束的最厉害的,因为他感觉到汝南军的纪律性简直太强了,不过牛金没有那么多自己的小九九,就是单纯的要在沙场建功,封妻荫子,所以这种约束和纪律的严明,对于他来说更像是不断进步的鞭策。
第二天的清晨时分,在丹水县东南方向南乡县的一个小镇子,占据了这里的张绣,终于跟从丹水赶来的胡车儿汇合了,只是让胡车儿没有想到的是,主公张绣此时率领的一万西凉兵,却只剩下不到四千了。
“主公!您不是包围了那徐晃的四千西凉步骑兵么,怎么又来到了南乡县境内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胡车儿有些惊愕的向张绣问道,却见张绣有些懊恼的长叹了一声:
“说起来都怪我太大意了,那不止有徐晃的西凉步骑,还有太史慈的飞龙骑也来了,咱们还没对徐晃的西凉步骑开打呢,那飞龙骑就突然冲了过了,利用奔射打乱了我军阵型,这也让那徐晃和西凉步骑得以与他们里应外合,致使我军大败,被他们击杀俘虏了六千多袍泽!”
“啊!这定然是那汝南军的阴谋,想要将咱们引出城后一网打尽!”
胡车儿很快就想到了这一点,却发现张绣摇了摇头:
“我看不像,那些飞龙骑和西凉步骑勇则勇矣,却对我没有赶尽杀绝,反而只是一路上将我逼到了这来,也不知道他们打得是什么主意?”
“不好主公!我想我知道其中缘由了,这些汝南军怕是所求不是主公您,而是咱们牢牢占据,并且打算在那里过冬的丹水县!”
胡车儿不是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很快就想到了这种可能,也就是这种可能,让张绣这位北地枪王也是瞬间变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