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尘冲进房间,“父皇!”
房间里身着宽大的白云睡袍的中年人,正做着摆弄棋局,“嗯,尘儿来的正好,来陪爹下一盘棋如何?”封尘焦急的神色早已溢于言表,而大帝好像没有察觉一般。
“父皇,封灵闯进了界线黑域。”封尘有些气喘的说。他平时对大哥三弟都漠不关心,此时他的表现有些让大辛帝讶异了。
手停在棋盘上,北阴大帝愣了一会儿说:“小难不用救,大难救不了,先陪爹把这残局下了。”
封尘坐下,开始观摩棋局,一直沉默不语的他是最了解父皇的。虽然现在依旧那么淡定没道理,但劝说也没有用的,只能早点把棋局输了。
“父皇你就剩一个炮一个卒了。”封尘一看棋局这想输也输不掉,自己这边相士马各两个,还有一个卒。不过要赢还得走好几个回合。“父皇,大哥安危要紧啊!”
界线黑域是冥界除了鬼门关外,另一个极端方向和人间交接的一个区域,那一带异常凶险,变幻莫测,古来闯入之人从未出现过。而大帝自然更清楚情况,但仍处之泰然的说:“下完这局。”
封尘只好平下心来认真揣摩走势。
“尘儿,你很少与爹来往,你喜欢下棋,却极少和爹较量。”大帝说,“其实我的棋艺也不差。”
封尘现在心里只想着父皇除了将就那两个棋子了,应该很快的就能结束战局。
“吃。”大帝用炮打掉了封尘的一匹马,“将军了。”
封尘渐渐地心思都投进了棋局之中,甚至有些懊悔上一步,没想到父皇竟然就剩一个炮,不仅吃了他的马还逼着他弃相保帅。其实只要瞎走一步它就会输,父皇就会立马动身去营救大哥。
但封尘对棋艺的痴迷如同没有饵他也会上钩。现在他想的是扳回这一局。
一番攻防进退之后,开始周旋战,马走到哪里,大帝就躲开他的日字格。
“输了。”大帝最后的那个卒子也被吃掉,即使还能躲开马却被对面的帅照住了。“尘儿棋艺可畏。”
下完了残局,北京大地立马动身前往冥界的南极。封尘看父皇化成一道黑光消失在天际,心里开始感觉有些怪异,但又说不出来。
北阴大帝来到南极,挡在最前面的是一条从天而落的熔浆瀑布,其宽没有边际。一直往上飞,进入天上那条裂缝之中。
裂缝之中是一片渺无边际的空间,空气似盛夏般炙热。八方诸天星斗,悬浮着无数大小的岩石。
“灵儿?”北阴大帝四下搜寻,视野掠过的地方没有一丝生机。
“北阴,你认识我吗?”人未到声音先至,虚空中出现一个小漩涡,不断放大拉开一片黑暗空间。从中走出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男子,身穿粗布体格健壮,一条胳膊到脖子都是刺青,脸庞如同是刀削出来的一般,霸气中侧漏着凌厉。
北阴大帝神色略紧,低声呢喃道:“看来灵儿果真如所料,没有被害就好。”
“你是在奇怪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吗?而且我是在等你。”男子说。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萨杰。”北阴大帝说,萨杰细细想着,算数是他最脆弱的地方,“按你们冥界的时间来说十几年了吧。”
“你是要杀我吗?”
“倒是想,不过困住你就行。”萨杰似乎就那一个表情,说什么话都离不开严厉的味道。
北阴大帝二话不说轻轻一跺脚,方圆千里数万颗大大小小的陨石汇聚过来,形成一条粗壮的手臂。
“呲溜——”陨石之间的缝隙溢满了岩浆,一切都是转瞬之间,拳头已经落在萨杰的头顶。
“崩轰嚓!”
萨杰迎上去就是一拳,单凭蛮力硬扛。两道力量相撞释放的气波扭曲了空间,远处不少星斗都砰然炸碎。
“久闻萨杰神帝拳威盖世,今日一见果真不凡。”
两拳对抗之时北阴大帝云淡风轻的笑道。
萨杰歪嘴一笑:“北阴老儿传说也是满天飞,本座也仰慕已久,奈何一直没机会较量一番。”说罢拳头用力一传,接面扩散开两圈气流,贯彻整条陨石手臂。片刻之间分崩离析,二者也被震得连连倒退。
两人只斗了几十个回合,冥界已经过去了数年之久…
瑯轻生他们规规矩矩的走台阶盘旋而上,不知道用了多久,终于登上了冥宫之巅。
五人进入了瞭望阁,“嗯,这里看风景还真不错,即使这些不堪入目的景象,在这里看也有一番风味。”南宫北说。
这个暸望阁八面设窗,从何方都能吹进风来,但屋子里古朴陈旧的气味儿却挥之不去。
瑯轻生抬头一看顶上还有一个圆窗,“哇,这个房子建的真省,屋顶还弄个大窗户,下过雨来怎么办?”
“下雨?什么是下雨?”正在打量四周的封都猛地转过头来,“以后再说啦。”
众人都注意到中间放着的那座圆台,“会不会是这个东西啊?”龙牙上去用手拍了用牙咬,圆台没有任何反应。
“不是那个东西,那玩意儿估计是个摆设,倭瓜真笨。”封都说。
“诶我发现你怎么这么讨厌!这又不是我家,我哪知道什么有用啊。”龙牙发毛了。
“嗯哼,是啊,又不是你家,你咬什么?”封都童真的脸上泛起了无辜之色。
“你你你你有理。”龙牙气得不想说话了。
封都在八个墙壁货架上面不停寻找,找到了一个木偶人。
当年他母后给他每做一个小木偶都会被大哥“无意”中破坏掉,后来他父皇拿他所有坏了的木偶改造成一个可以自己修复的木偶人。这也是封都玩的最久的一个玩具,自从玩腻了后就再也没找到。
“小木偶?你还玩儿这个?”龙牙记吃不记打,又上前打算嘲讽他了,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就算是家常话都含着浓浓的讽刺之意,在封都的耳朵听来。
封都把木偶人的头往下一按,“殿下你好啊,我叫木大,我不吃东西但也拉屎。”
“哦还挺神奇。”龙牙一脸惊讶,“皇子就是不一样,木偶都要玩儿一个会拉屎的。”
自称木大的木偶外表开始有些变化,轮廓和身形慢慢与北阴大帝相近。
“小都。”木偶人先是叫了封都一声,嗓音与先前的尖细沙哑大不相同,一字一句仿佛蕴含着一个大千世界,沉闷而有力。
不仔细看还不敢相信这是木偶人发出的声音。
“父皇!”封都一天声音便来了精神。
“嗯,你来找到这个木偶那一定是见过你娘了已经,估计已经过了好几年了,爹现在应该在一个缥缈无人的地方,抠耳朵深处里那保留千年的耳屎痂子。”木偶人有板有眼的坐在架子上,竟然也释放出那高高在上的王者气场。
“父皇你就没有什么重要的话?”封都听着都着急。
“不要急,爹也有很多话要说。”
“咦,怎么没声音了?”瑯轻生奇怪的说,南宫北说:“木偶坏了吗?”
四人都听不到木偶说话,而封都好像还能听到一般。
“看来这是父子俩的悄悄话。”无量说。
“小都,这几年你可能在奔走,或许被抓住,一定很受苦。但爹不得不如此,你大哥遭遇危险爹现在正在去寻找你大哥,但也可能是你大哥和迦罗藏要政变,爹无法确定。”从木偶人嘴里说出来的话,封都能感受到他爹语气中的无奈。
“正好这就当做爹给你的一个考验,凭你的力量去打败迦罗藏,如果你大哥也是一丘之貉,劝他浪子回头。当然这也不介意你杀而后快,迦罗藏的手段…唉。而你唯一变强的方法,便是吸食他魂为己用,当然非大奸大恶,不要乱杀无辜。”
“嗯。”封都重重的点点头。
“对了,还要说什么来着?…”木偶人挠头,“对了,离开冥界,找到你摩叔,让他协助你。按人间的时间算好像用不了多久就会发生一场大难,在此之前你要继承冥界大权。别对爹抱什么希望,这个地方想出去还得琢磨一阵。”
说完木偶人没了反应,封都正打算把它收起来,木偶人挣脱开他的手,又继续说:“还有一件事,等爹把话说完估计你们已经陷入困境了。”
封都万分惊讶,“我们!”他不知道父皇是怎么知晓他还有一群同伴。
“没错,不要惊讶,也不要问爹怎么知道的,估计你们不是对手。拿爹给你的黑盘子放在你身后…或者你身前那个圆台凹槽里,就能传往人间。……记得把盘子擦干净点再放,那东西不怎么好使。”
木偶人说完彻底成了一个快散架的假物。
反应回来封都赶紧说,“咱们得赶紧离开!”
“听到了,最后那两句话我们也听到啦。”瑯轻生说,他趴在窗台上看着下面,“不过看样子不会那么容易就能走的,毕竟你还得擦盘子。…人家已经上来了。”
“我亲爱的弟弟,我知道是你。来了也不说,让大哥好生招待一番啊!”下面传来一道声音,一个青年骑着一只烧着蓝火的大骷髅龙飞上来。
封都攥紧双拳,阴狠的看着他,“封灵!”。
“哎呦,三弟怎么那么大的怒气呀?我觉得还是弱不禁风的童真和幼稚比较适合你。”封灵口气尽显的关怀,整座瞭望楼被阴差和飞骑团团围住。
“看样子不把他们打退,咱们就无法全身而退了。”龙牙露出十分自狂的笑意,大家都想不到,面对敌人他竟然还有这般气质。瑯轻生抽出血剑,五人蓄势待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