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没有想到慕染竟然是要自己逃出了牢房之中的,对于慕染这般,她几乎是难以置信,自然,眼前这个神情淡漠的女子,前一刻,就像是要将自己置于死地一般,只是这时她却忽然压低了声音,小声说道,“我会救你出去,只是所有的一切,你都要听我的,不要相信牢房之中任何一个人。”
只是牡丹虽说不明白慕染为何这般,恐怕也只有慕染心中知晓,既然那个神秘人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接近了牡丹的,自然是衙门中的人,显然,红莲要害自己,这儿早已有了红莲的势力,若是自己想要做些什么,自然是不能再让任何一个人知晓的,而一想到这里,她的眼睛落在了牡丹的身上之时,却是令人难以拒绝,末了,她又是幽幽开口说道,“若是你想要活命的话。”
牡丹虽说不知所措,只不过眼下,似乎自己使不得不信面前的慕染姑娘了,便只能够神色怔怔地点了点脑袋,而慕染想着若是自己与牡丹接触太久,自然是会惹人怀疑的,因而她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睨了一眼依旧瘫坐在地上的她,却是这时候缓缓起身,离开了这封闭的牢房之中,只是牡丹没有想到一出门竟然迎面遇上了师爷,与县太爷不同的是,这师爷倒是一副精瘦的模样,只不过那般笑意吟吟的模样倒是与县太爷如出一辙,一见到了慕染,更是深深鞠了一躬,这才说道,“打扰慕染姑娘了,只不过大人有些放心不下,还劳烦姑娘过去一趟,商讨一下是如何处置了那沈弘毅的尸体才好的。”
慕染一听,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只是轻轻点头,也算是应允了下来,只是在此之前,她又侧身望了一眼身后的牡丹,这才开口说道,“如今牡丹姑娘已然招供,师爷可否校验过这牡丹姑娘的供词可否有问题?”
慕染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淡淡的,却是这个时候清清楚楚地看见了师爷似乎有所迟疑,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神色如常,“哦,已经瞧过了,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如此甚好。”慕染松了一口气,浅笑一声,“既然如此,先前已然是答应过牡丹姑娘的,可否让她离开了?”
“这……”只是师爷却是有些许的为难的,“虽说如此,只不过这牡丹姑娘毕竟也算是从犯,如今她既然是道出了实情,自是能够从轻发落,只不过恐怕还不能这般轻而易举地将放了牡丹姑娘出狱,依照律法,还是要先过了堂审,等到大人发话了,之后才能够放了牡丹姑娘的。还请姑娘见谅。”
“即使如此,有劳师爷了。”只是慕染听着师爷这般说来,并没有多说些什么,似乎对师爷的做法很是肯定一般,“师爷先前可是说了大人如何,既然大人事关紧要,还请师爷带路。至于牡丹姑娘,关在牢房之中,好好反省,自然也是好的。”
那师爷听了慕染这话说来,似乎终于放下心来一般,这才一个俯身,为慕染往前带路,只是转身的时候,一双眼睛却还是不由自主地朝着牢房之中的牡丹的身上打量着的,便是这般鬼鬼祟祟的模样,是分毫不差地落在了慕染的眼里,她心里有底,只不过面上依旧是神色自若的。
而县太爷是果然正为了沈弘毅额尸体而发愁的,如今沈弘毅是凶手的事情虽说已然是昭告天下,他在越城又没有什么亲眷,本来是可以轻而易举解决了的事情,偏偏江家的生意没了老板娘和老板,本来就是岌岌可危,如今又出了这样的事情,已然是越发的萧条,江家人不乐意,早已是气势汹汹地找到衙门之中了,而江家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竟然雇了好些个不怕死的大汉来,就这么拦在了衙门口,俨然是一副要将衙门给砸烂了的架势,县太爷一见了这般,自然不知道如何是好,只觉得两腿发软,再看了一眼身旁的慕染,却又是苦逼模样地说道,“我说慕染姑娘,您瞧瞧这些人,一个个来者不善,这可如何是好!?”
衙门之中的几个捕快大多都是瘦弱之辈,显然若是硬拼的话,自然是敌不过这些个彪形大汉的,怪不得县太如此着急,只是他如何也想不到江家的人竟然会是如此的大胆,竟然就这般明目张胆地公然到衙门之中闹事来了,便是他这般想着,只是虽然心中是咬牙切齿,只不过明知道自己实力有限,又不能够硬拼的,如此一来,县太爷倒是觉得越发的憋屈,也不知道究竟是如何是好了,而慕染却在这时冷笑一声,却是说道,“江家人连生意都做不好,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试问一个小小的商宦人家,哪里敢同为官的斗的?!”
便是慕染这一番话,提醒了县太爷,不过他依旧是处于云里雾里之中,好像是明白了什么,只不过更多的,却还是一头雾水的恍惚,不知道是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的,只能够大着胆子,嘴角堆着讨好的笑容,便是这个时候去,却是说迟疑着问道,却是毫不掩饰地暴露了他智商的弊端的,“楚姑娘方才这话究竟是什么意思,本官愚昧,可否说得再明白一些?”
慕染所言,似乎是在说这聚众闹事,似乎不止是江家人的主意的,只不过县太爷无论如何都是想不明白了,沈弘毅之死,似乎只关系到了江家人吧,除了江家,还有谁会来了衙门,那不成是先前的李员外和周家的人么?县太爷一想到这里,只觉得事情是大条了,不由得心头一颤,有些不知道如何是好的以为,只不过慕容呢就像是看出了县太爷的心思一般,只是摇了摇头,“还请大人放心,周佳人本就不喜周十娘,如今周十娘的事情过去已久,想来周家人走就遗忘,而李员外毕竟也是懂是非之人,不会这般盲目。只怕其中隐情,不止这么简单。”慕染说到了这儿,耳里只剩下了一墙之隔的喧嚣。
只不过却是这个时候,池碧与荣宸忽然抬着一个受重伤的人从后门进来,池碧的面上更是露出了焦急的神色,“慕染,救命啊,他受伤了!”
便是这声音,不止是衙门之外,就是衙门里边也炸开了锅了,顷刻之间,一大圈的人就围聚了过来,神色各异地将那受伤之人团团围住,只是却在这时瞧见了鲜血自那人的体内源源不断地涌现出来,玄衣几乎被染得通红,一双眼睛更是紧紧地闭着,看着却是危在旦夕的模样,只是所有人的视线都不在这男子的身上的,反而一个个是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抓紧了池碧手腕处的手,是死都不愿意放下来的。
只是池碧面上只剩下焦急的神情,就像是一定要救出了这公子一般,尽管所有人都不知晓她与这位玄衣公子究竟是什么关系,谁也不知晓,池碧为何会是这般的焦急的。
“失血过多,未伤及命门。”而慕染这轻轻一句话,却是叫众人都放松了神色,倒也不是听懂了话里究竟是什么意思,只不过她这轻描淡写的语气,倒是叫众人终于放心下来,想来这位公子定然是平安无事了,而池碧更是松了一口气,擦了一把额头上满满的汗水,而在一旁的荣宸瞧见了池碧这般神情,自始至终只是陷入了沉默之中,并没有多说些什么,倒是面上的神情却是极其的复杂的。
而越城最大的客栈之中,红莲慵懒地歪在了床榻之上,身旁的柳唤宇早已是陷入了沉睡之中,紧闭着双眸,手指上的蔻丹使得她一双纤细的手指是愈发显得苍白,轻轻划过了柳唤宇的脸颊,却是在这个时候听见了耳畔清脆的一声,“柳唤宇已然没有什么用处了,你留着他又是何必?”
红莲这才缓缓回过身子,对上了一双璀璨的笑颜,她的一双媚眼也忽然变得明亮起来,“我倒是挺喜欢这位柳公子的呢,想来,总是比先前的林瑞,要好上许多的。”她说着一双手缓缓地覆上了自己绝美的容颜,眼睛落在铜镜之处,虽说是与之前的李嫣然是全然不同的样貌,只是眉眼之间,却是不变的媚态,谈笑之间,别有一番风韵,而只是停留了片刻,她的目光又转了回来,落在了面前的女子的身上,“衙门之中可是有什么消息么?那个牡丹,未免也知晓了太多事情了,难道你就不担心么?!”红莲说这话的时候更是眉头微蹙,看着便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只不过耳里却依旧是那女子轻快的声音,“有什么可担心的,事情不正是按照我们所计划的发展过去么,你想要那楚慕染付出代价,只是她向来是诡计多端,只是你一个人自然是不能够的,如今她既然是来了我的地盘,你觉得她能够随便逃脱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