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在林浩然这里!”慕染心下了然,看着林浩然的眼里多了几个意思。
“怎么?怕了!”林浩然只是冷冷地笑道,“本王这么做只是想提醒你,不要想着跟本王斗,在本王眼里,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
什么老掉牙的威胁人的话,这个太子还真是老土!她当然不相信这般大庭广众之下林浩然会对自己如何的,他既然忍了那么久,自然也不会急在一时,不过慕染还是装作瑟瑟发抖的模样,惊惶地看着林浩然说道,“殿下,小的可是与您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啊!”
一说话完全暴露了平民的本性。
林浩然看着慕染的眼里更添不屑,
他皱了皱眉,不想与她多费说些口舌,只是满是玩味儿地笑道,“说到这个,本王还是要谢谢陆川才是,若不是他帮的忙,本王现在岂不是早就成了阶下囚?”
他几个意思?!
慕染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太子殿下。”也不知道陆川是什么时候出现的,只是伴着他的声音,轻车熟路地揽过了慕染,将她护在了怀中,陆川语笑嫣然地看着林浩然。
“本王就不打扰二位了。”林浩然说完便笑着离去,看向陆川的眼睛里却有些复杂。
慕染蹙着眉,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一转头看着陆川阴晴不定的一张脸,她忽然恍然大悟,一下子甩开了他的怀抱,怒气冲冲地看着他,“是你干的?!”
“不要动怒嘛!”陆川摇着手中的折扇,只勉强笑着。
那一刻,慕染似乎看不透面前这个亦正亦邪的男子,他一会帮着自己一会又去帮太子,难不成还是双面间谍不成,那一刻,慕染自己也说不清为何自己究竟是如此的愤怒,“陆川,你实在是太过分了!”
陆川微挑着眉,想着自己现在是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他实在是无奈。
慕染看着依旧平静的陆川,心中的怒气却没有散去,她还想着再说些什么,却是两眼一黑,似乎是失去了意识,整个人却僵在原地。
陆川轻轻地将她横抱了起来,神情莫辨。
等到慕染终于清醒了过来,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回到了谢水轩。
陆川递了一杯茶过来。
慕染却没有蠢到接过杯子来的程度,只是冷着脸瞧着陆川。
“我都知道了。”三儿却在这时走了过来,端了新的一壶茶,神情淡漠。
慕染却疑惑起来,“三儿,你不生气?”
“还好。”三儿沏了茶,只是淡淡地说道。
“三儿,都是他害得唉!”慕染说着气就不打一出来,更是不明白为何三儿如此的淡定,难不成她是气过头了,还真应了物极必反的道理?
三儿这才拿了一张褶皱的纸出来,递给了慕染,“这是大伯写在书中的,被我撕了下来,大伯所写的关于林浩然贪污受贿的证据,还有他蛊惑皇上的事情,大多全都是他杜撰而成,就算是将它给了皇上,顶多也只能将太子关进宗人府而已,并不能有多大的能耐。”
“那真正的证据?”慕染似乎是明白了什么。
“我们还没有发现。”三儿点了点头,说明慕染的话是对的,“如今他只当是毁了我们最后的法宝,自然不会再将注意放在我们的身上,慕染,我们可以慢慢找寻。”
“真是太好了!”仿佛是从地狱升到了天堂,慕染激动地差点儿挑了起来,不过她歪着脑袋,看着笑得异样的陆川,又看了一眼依旧淡漠的三儿,怎么想都觉得有点儿古怪。
为什么这两个人好像什么都知道,自己却连个P都不晓得,慕染越想越郁闷,“你们是不是早就串通好了?为什么我却不知晓这些事情?”
“你现在不是知道了。”陆川笑得妩媚。
“那是你们俩告诉我的呀!”慕染的音量高了几分,“你们是早就知道了,难不成三儿你的那些证据根本就不是被偷的,这些都是你和陆川说好了的!”
然而,三儿却摇了摇脑袋。
“那张纸我早已发现,我也知道了证据的不足,只是它被偷,却是陆川所为,我并不知晓,也不知道陆川如何知道书中的秘密。”
“这些不都是写在书中了么,林浩然那家伙我还是了如指掌的。”陆川的语气里透着几丝显而易见的不屑,似乎并不认为这是多么了不起的大事,尽管在慕染的眼中她就是这样认为的,他说这些话的时候就像是在说着差米油盐的小事情,“不过我倒是好奇上面写了些什么的,也不过平淡无奇罢了。”
“可是你怎么知道童家还有另外的证据?”慕染两手托腮,使劲地想着,却依旧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是你太小看童家了。”陆川说这话的时候只是扫了一眼三儿脸上淡然的神色,“童家的老爷子,可不是一般人。”
三儿不置可否,似乎是没有听见一般。
慕染心下了然,点了点脑袋,不过她真正关心的,却不再这一方面。
她的眼睛盯着陆川,深吸了一口气,终于说道,“陆川,明明是你偷了那本书的,只是我怎么记得你的轻功没有这么厉害,身手也没有矫捷到这种程度啊!你快些告诉我,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为什么三儿会毫无察觉?”
“我么?”陆川轻轻地放下了手中的杯盏,只是含笑看着慕染,想着这丫头定是没有瞧见了的那一夜在太子府匪夷所思的景象才会叫她如此愕然,不过她好奇的样子着实有趣,陆川忽而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来,“你觉得我是如何做到的?”
慕染却翻了一个白眼,她要是知道还会问他嘛?!
“我已经告诉过你了。”只不过陆川却只是看着慕染,淡淡地笑着。
慕染越想却越举得不可思议,告诉了自己了?陆川究竟是什么时候告诉自己的?她为何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陆川依旧笑得异样。
慕染拍了拍脑袋,终于想了起来,那时自己在昭阳殿外昏昏睡去,再醒来,却已经在了谢水轩,莫不是与此有关?
陆川似乎是看穿了慕染的心思,只是摇着扇子,嘴上却轻笑道,“还真是蠢笨,连这都看不出!”
“可是……”慕染却依旧有些疑惑,可是三儿并没有晕倒,她只不过是转了一下身子……
陆川却闭口不言,眼睛只是注视着屋外纷飞的落叶。
微风拂过,那一片枯黄的树叶穿过了回廊,从窗户里飞了进来,那般的蹁跹,犹如金色的蝴蝶,缓缓地落了下来。
慕染循着陆川的目光望去,也被那一片落叶吸引住了。
不对,分明是哪里有些古怪!
只是她说不出来,她只记得那片落叶分明是在回廊之外,为何自己一眨眼,却又入了室内。
尽管落叶纷纷,却是这一片无疑的。
慕染瞪大了眼睛,终于明白过来了。
“陆川!这分明是你做的手脚!”慕染恍然大悟,双手猛地一拍桌子,等着眼睛瞧着陆川,“都是你干的!”
陆川依旧只是淡淡地笑着。
“好啊,陆川!”慕染可算是明白过来了,“分明就是你下的药,让我们失去了一瞬的意识,你干什么都可以了!”
三儿只在一旁,若有所思,倒也是听出了其中的妙处,看向陆川的眼里多了些什么。
“那也是你们太脆弱,我不过是下了药,你们只僵立着动弹不得,看着倒是着实有趣!”陆川却依旧媚笑着,像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嘴角的弧度是愈发的上扬。
“那……”慕染歪着脑袋,想了想,也跟着笑了起来,“倒还真是有趣!是什么宝贝,快拿来给我瞧一瞧!”说着慕染只用手推着陆川的胳膊肘,可怜巴巴的模样像极了一头摇尾乞怜的哈巴狗。
陆川瞧着慕染,终于慢条斯理地拿出了一个白玉瓶子。
慕染捧在手里仔细端详着,却也看不出哪儿古怪了,急不可耐地就要将瓶子打了开。
“且慢。”陆川却是忽然握住了慕染的手,“这药无色无味,你就不怕你还没去作弄了别人,自个儿先着了它的道。”
“对哦!”慕染一拍脑袋,反应了过来,想着陆川确实说的有理,继续眼巴巴地望着陆川。
陆川这才拿出了两粒丸药来,“吃了此药,自然不会被此物迷到,只是你可不要闯了什么祸,我可不为你收拾!”
“晓得了,晓得了。”慕染连声说了两句,又递了一粒给三儿,冲着她使了个眼色,就急急地朝着外边奔了过去。
三儿拦她不及,只是看着慕染的背影飞快地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
三儿无奈地叹了声气,又斟了茶,这才幽幽说道,“陆公子的du/药从来是无药可救,这一回,又是为哪般?”
陆川轻笑着,并未说话。
沉默了好一会子,他才说道,“这本不是什么du,只是拿来玩儿的罢了。”
他说着将自己的一只手缩回了袖中,三儿这才注意到了,那一只手被什么包着,只是看不真切。
三儿很快便移开了自己的视线,只是淡淡说道,“林晖如今康复的快,虽说还有些浑噩,倒无生命之忧,三儿在此先谢过陆公子了。”
“呵。”陆川不置可否,又是顿了一顿,“你就没发现他有些不一样了吗?”
三儿想起了他清醒过来之后的沉默寡言,与之前的呆滞全让不同,却也是憨傻的模样,她只是笑了一笑,低头不语。
而在谢水轩里,慕染却一边走在清幽的抄手游廊里,一边往四周打量着。
她特地求皇上赐了这么个清幽的去处,倒是与冷宫无异了。不过慕染倒是乐得自在。
见不到几个人影之后,慕染不知觉之间已经步出了谢水轩,也不知道自个儿晃悠到了什么地方,不过看着这宫殿器宇轩昂,想着也不是一般人的处所。
迎面走来了两个捧着食盒的宫女,慕染只远远地瞧着,却只见那食盒紧闭,里边不见究竟是什么东西。
一时好奇,慕染歪着脑袋片刻,终于计上心来。
“几位姐姐好。”慕染笑着俯身,却偷偷地开了瓶子。
却不见有什么动静,慕染暗自纳闷着。
两个宫女却是一愣,其中一个很快缓过神来,小声地说道,“是楚大人。”
这么一说,两个人赶紧俯身盈盈一拜,“参见……”只是却忽然停住。
慕染不禁捂嘴窃笑,打开了食盒,却见里面摆设着精致的一碗碧梗粥,一道酸笋鸡皮汤,还有几样精致的点心,也不知道是要送去哪儿的。
不过慕染也知道不宜久留,一闪身,只偷偷地躲在了暗处看着这二人。
她们很快就缓过了神来,继续说着,“楚大人。”
一抬头,空无人影。
脚下一个趔趄,手中的食盒差点儿打翻在地,慕染使劲地憋着笑,生怕惊扰了这二人,却见其中一个小宫女情不自禁地扶住了另一个的手肘,声音颤抖,“姐姐,我们不是……不是碰着鬼……鬼了吧!”
“可别乱说,这青天白日的,哪里有什么鬼的?”那姐姐虽然看着害怕却还是强装镇定地说着。
“我就说嘛,这儿宗人府,阴气重,你不该觉着有赏,拦了这般的活计的!”做妹妹的却还是不由得哭出了声,只是很快就被那位做姐姐的拉走了。
等到二人走远了,慕染终于从角落里缓缓走了出来,才没走几步,就看见了头顶赫然狰狞着的“宗人府”三个字。
慕染忽然觉得阴风阵阵,想着那两个宫女的吃食就是送到这儿来的了。
“也不知道哪个那么好命。”慕染裹紧了衣服,自言自语着,“都关到这儿来了,还这样好吃好喝地招待着。”她说完了这句话只觉得愈发的冷了,值得加快了步子,快步离开了这儿。
白马逐朱车,黄昏入狭斜。
入了怡红院,陆川并未在厅堂里逗留,只是默然无语地回了室内,扯下手中的手套时,撕裂的疼痛袭来,他表情微微一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