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如清没多久便醒了,她一直憋着气,迷药只是吸入了一点,她慢慢睁开眼,出乎意料,这是间收拾得很干净的房间。
有床有座椅橱柜,甚至还有茶点,倒像是进了谁的房间。
她揉揉眉头,细想了一下方才的经历,在闹市遇上了人流,被挤散,然后被几个大汉抓走——那几个大汉,她努力回想了一下他们的着装还有身上的气味,隐约觉得他们可能是谁家的护院打手一类,因为正常百姓不会有他们那样大的力气。
至于气味,像是有些酒肉气,也有浓重的汗味,还有一些烟草味。谢如清思来想去,她跟别人没多大的仇恨,只有齐之远会做出这样的事。
齐之远这时候应该还没去青州,又恰逢皇上病重,重新立了太子,连三皇子党都坐不住了,想来前太子一党也要动手了。
齐之远竟然跟前太子厮混到这种程度?竟是要造反不成?还是说他只是针对她?
谢如清在房间里坐了好一会儿,等药效彻底过了她才喊人进来。
“夫人,您醒了。”进来两个丫头,一人端食盒,一人端着洗脸水,就像每天如环早上伺候她起居一样。
谢如清没与她们多说,只问:“齐之远呢?”
丫头们只笑不语,放下东西,便各自伺候着,一个拧了过水的帕子来给谢如清擦手洗脸,一个将吃食一一摆放在桌上,看样子还十分丰富,竟是足足摆了一桌。
谢如清被强行抓来,手脸都脏了,丫头给她擦手净面她也没拦着,刚好肚子饿了,给吃的她也不推辞,她知道齐之远不敢在吃的喝的上面动手脚。
收拾干净吃饱喝足,丫头们将房间收拾干净便离开了,从头到尾没跟谢如清交流一句话。
而她们出去没多久,齐之远推门进来。
“给嫂子请安。”齐之远笑着进来,嬉皮笑脸地看着谢如清。
谢如清冷笑一声,“不牢你惦记,说吧,怎么才能放我出去。”
“我这里不好么嫂子,做什么要出去呢?”齐之远走到谢如清跟前,俯身逼近她,“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嗯?”
谢如清朝着他的脸哼了一声凉气,“你能给的我都有,不劳烦找你要,我倒是觉得你想要的兴许我能给,开个条件吧,我看看能不能满足你。”
齐之远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他伸出手想摸一摸她的脸,却被谢如清一巴掌拍开,他笑着收回手,还在被拍的部位亲了一下,“嫂子,你就是我最想要的,其他的我想要的东西自会找我大哥要,你可听懂了?”
“你太天真了。”谢如清保持着冷静,但其实心里极度忐忑,因为齐之远就是个疯子,跟他谈条件没用,但她还是要努力争取,“你以为你大哥会为了我舍弃大局?你错了,他为了大局完全可能舍掉我。”
“是么。”齐之远又逼近谢如清,“他舍掉你不是正合我意?他不要你我要你,我是不会为了大局舍掉你的。”
“这么说你是跟着前太子凑热闹的?目的就是我?”谢如清冷笑。
“你怎么知道我跟前太子……算了,这不重要,大局我会顾及,你我也会要,这不矛盾,我可不是个靠女人夺权的人。”齐之远再次逼近谢如清,手猛地捏住她的下巴,逼着她看着自己,“如清,你已经是我的了,别想着逃,你逃不掉的,听话,别乱动脑筋了,只要你乖乖的,星星都摘给你。”
谢如清怒视着他,只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齐之远似乎对她不反驳的样子很满意,手指轻轻摩挲她的下巴,正要低头吻她,却不料谢如清一巴掌糊在他脸上,毫不留情的一巴掌打得齐之远瞬间肿了脸。齐之远咬牙切齿地看着她,“谢如清,别仗着我喜欢你跟我耍脾气,一次两次我可以容忍你,你如果天天这样,可别怪我对你无情!”
谢如清又是一声冷笑,“照这么说,你齐之远也并没有多喜欢我不是,我连发个脾气的权利都没有,你凭什么叫我喜欢你呢?”
齐之远无言以对地瞪着她,越发狠狠捏紧了她的下巴,“我喜欢你这是不争的事实,你自己也说了,齐晏之根本不顾你死活,你离开这么久也不见他着急,他眼里心里只有他的大业!”
“大义面前,齐晏之不会为了任何人妥协,但他爱我远胜于你,我在他面前可以肆无忌惮,可以不必遵循男尊女卑那一套,我可以做我任何想做的事,他尊重我而你呢?你只不过当我是个轻易可得轻易可抛弃的女人而已,越是得不到你越疯魔,你想要的不过是你自己欲望的满足,而不是我这个人,我为什么要喜欢你,我又凭什么喜欢你!”
“谢如清你别逼我,我想要的就是你,我随时都能要了你!”齐之远捏紧了她的下巴,手摁着她的后颈狠狠吻上去。
谢如清大力挣扎着,“齐之远你个混账无赖!你敢动我我死也不饶你!”
然而到底力气悬殊太大,谢如清挣脱不开,被齐之远压在床上,齐之远征服的欲望上来,也有些失控,他掐着谢如清的脖子撕开她的衣服,满脑子想的都是占有这个女人。
谢如清咬紧牙关,手脚并用地打他踹他,可齐之远根本是魔怔了,任凭谢如清怎么打他也不放手。
很快谢如清便用光了力气,她索性不挣扎了,躺平了瞪着齐之远,“好啊齐之远,有种你就来,看最后是谁后悔。”
她闭上眼任人宰割的样子倒是逼得齐之远停了手,他喘着粗气看着她,忽然就觉得这样没了意思。他是真的喜欢谢如清,曾经一度幻想着娶了她之后,他便将后院里的那些女人都放了,身边只留她一个,她那样温柔善良,日子一定过得十分温馨舒适。他还想着跟她多生几个娃娃,家里欢声笑语妻贤儿孝,那是他希望过的日子。
可是为什么就成了这个样子了呢,齐之远如何也想不明白,大概从谢如清嫁给齐晏之那天就开始了吧,他心里的不甘和恨意一天比一天浓烈,他开始想霸占她,甚至想毁了她,他不明白自己那么喜欢她,为什么她看他的眼里却只有厌恶跟恨意呢?
人越是得不到越想要,他无比期盼谢如清能温柔地看着他,就算没有爱意也不要有恨意,他希望她能平静地跟他待在一起,希望她能对他笑。
而谢如清对他闭上眼的那一刻,他心彻底就崩了,这一刻他忽然很想杀了她,这样一切都好了,他就不用再为她痛苦了。
齐之远的手掐着谢如清的喉咙渐渐用了力,他盯着她的脸,看她渐渐因为窒息而痛苦的样子居然开心起来,“如清,如清,你以后一直陪着我好么,不管以什么方式,陪着我就好。”
谢如清心里一阵胆寒,他这话的意思分明是要杀了她,然后留她的尸体或者什么在身边!
谢如清不怕死,可她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地死了,她至少要让齐晏之知道她在哪,不管如何,她即便死了也不想在齐之远身边。
“公子!”
这时候外面忽然有人喊道。
齐之远动作一顿,他甩了甩头,渐渐回归现实,“什么事?”他沉声问。
“公子,爷叫你过去。”
“知道了。”齐之远有些不耐烦地应答。
他摸了摸谢如清的头,“你好好休息,我一会儿再来看你。”
谢如清一直紧咬牙关,等齐之远走出房门她才松了一口气,虚弱地摊在床上,她现在好想齐晏之,特别想见到他。
“你别为了个女人误事!”前太子十分不悦地训斥齐之远,“抓她来可不是叫你享受的。”
齐之远撇撇嘴,心里不耐烦,但是面上得配合,“我有数,但你答应过我,不能为难她,抓她来只是为了叫齐晏之妥协,等大业一成,她就是我的女人。”
前太子从来视女人为玩物,见不得齐之远这样玩物丧志,打心眼里觉得他难成大事。
不过,他们现在是合作伙伴,很多事他不方便出面,只能由齐之远来办,所以他不能跟齐之远闹翻,甚至还得迁就他。
“我对她没兴趣,只要齐晏之一死她就没了用武之地,你爱怎么处理她是你的事。”
齐之远不想跟他继续讨论谢如清,他坐下来道,“怎么样,外头有动静没?”等了这么久不见齐晏之来,他有些不耐烦,他现在最迫切的一件事就是想见齐晏之快点死,然后他才能放心。
“急什么,姓尚的说要配合我们,他不是还没行动么,等宫里乱起来,京城内外就是我们的地盘,有这个女人在,不怕齐晏之不妥协。”
“那老东西靠得住么?”齐之远对尚尚书始终不放心,本来就是临时合作伙伴,等干掉了九皇子跟齐之远,他们之间再分个高下,但他害怕尚尚书耍手段,万一把他们坑了可没地方说理。
前太子颇为自信道,“你怕他呢,老三的势力都在朝堂上,那帮老匹夫只会在朝堂上打嘴仗,何况没了姚贵妃,他们就是一盘散沙,你以为姓尚的真得服气老三么,等老三上了位,尚尚书一定会架空皇权的,姓尚的不过是扶持一个好控制的人上位而已。”
“而京城却在我们的控制范围内,父皇让我看城门不失没有好处的,至少现在整个京城都在我的掌控中,不怕他耍手段,只怕他把自己玩死。”
齐之远点点头,这时候外头忽然有人来报,“不好了两位爷,赌场有人来闹场子。”
“什么人敢来闹场子?”前太子皱眉问,这里从来没人敢来的,那么多护院又不是白养了。
“多找些人把他们打发了就是。”齐之远很不耐烦道。
“公,公子,您出去看看就知道了,根本打不过……”
齐之远猛地站起来,他似乎是意识到谁来了,“快去调集人手过来!”
赌场里来闹事的正是齐晏之的人,确切的说不是来闹事,是来踏平赌坊的。
齐晏之现在满腔怒火,他非但要把赌坊踏平了,他还要把齐之远跟前太子的人都给碾成肉渣。
“爷,我们的人已经摸清了整个赌坊的布局。”齐大说,“这里表面是个赌坊,其实里面养了很多打手,这些打手很可能都是前太子培养起来的兵。”
“大约有多少?”齐晏之冷着脸问。
齐大:“粗略估计能有千人,不过这里肯定不是全部,我已经派人去前太子的庄子查探了,若是这边打起来,我们可以阻断他们过来支援。”
齐晏之点头,“宫里叫太子提防着,我怀疑前太子这样胸有成竹,一定暂时跟尚志良有合作,你去宫里帮着太子些,他们不是想联手么,叫他们联不起来就是。”
齐大明白了齐晏之的意思,“是公子,我这就去,”
赌坊内一片凌乱,原有的十几个打手不敌齐晏之的人,被打得趴在地上起不来。
“你们是什么人!胆敢在这里闹事!你知道我们这里背后是谁吗?”赌坊的掌柜躲在桌子后面,看着外面土匪一样的一群人,吓得两股战战还要强撑颜面,“我警告你们再闹下去可没有你们好果子吃!”
然而进来的“土匪”根本不搭理他,只管四处砸东西,砸完了前厅砸后院,总之里里外外楼上楼下都不放过。
这赌坊内有乾坤,在地下的区域更大,只是入口并不好找,而且不等他们找到,便有更多的打手从后院涌了出来,跟他们面对面打了起来。
齐之远怒气冲冲地出来,一眼便瞧见了赌坊外头,立在马背上的高大身影,他先是愣了一下,尽管他不是没见过齐晏之骑在马背上,但是却从未觉得他这样高大威猛,就像个正常人那样。
他一时忽然怀疑,他的大哥是个健全的人,而不是什么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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