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黄忠前脚刚走,剑奴来报,苍梧郡又反,山越已聚万余众,顿兵于天河。公子欲升殿商议派何人为将,可去平此反。剑奴叹道:“只怕没那么容易!”
公子不解,车宁冷静地说道:“军国大事,莫要卖关子!”
剑奴不语,芷嫣从外面走了进来,车宁迎了上去,关切地说道:“姐姐要从乌峰寨过来,山高路远,怎么不通知小妹一声,好让我派人去接,也能多份平安!”
公子也向前拉着她的手道:“是呀,路上不安全。”
芷嫣嫣然一笑,轻声道:“谢谢汉昌夫人美意,奴家没事,是罗过罗将军护送我过来的。只是这个不能去,此去天河,是个套。”
公子恍然大悟,望着车宁,正好四目相对。二人复望剑奴,她叹道:“这个事情真的大,还不足为外人道,我是不知道要如何处理,才先与姐姐商量的。”
车宁笑道:“到底是什么事,你且慢慢说来。”
芷嫣叹道:“剑奴收到韩茹诗的一条丝巾,上面有公子题的一道《思绪》,指名道姓要公子前去,我估计是故人设的圈套在等着,所以才急忙赶来。”
公子皱眉头道:“知道她的存在的人不多,这人是谁呢?”
车宁颇为骄傲地说道:“今时的唐王,战将千员,兵陈百万,还怕他干嘛?一万余众,调两万精兵,还怕灭不了他?只是韩茹诗可怜,要救人就有困难了,这事得从长计议。更何况别人抓住了我们做了韩玄这事,知道是我们欠她的,用她来要挟,算定了明知是个圈套,你唐王也得去。”
公子笑道:“调大批人马是不现实的,虽然雨季已过,但是往南走山高路险,粮草辎重运输不便,出两万人马,得费八万人的粮食,这个可不是个小数目。设计之人是谁我不清楚,但设计明摆着是要耗费我们的实力。”
剑奴道:“于情于理,于唐王的名声,可我们也不能不去救,要不还是我去吧,我带影子部队去,开支小些。”
芷嫣道:“为什么明知道是个陷阱,还非要去呢?”
车宁叹道:“大姐,唐王已不是当年的公子了,不可能快意恩仇,要顾及的东西太多。不去的话,一旦在百姓中传开,谁还会来投我们呢,已经投了我们的人,谁会为一个没情没义的唐王卖命呢?这债是我欠下的,我去吧。”
公子笑道:“大唐是没有男人了?这事还让娘们去?说出来也是笑话,还是我带马静,领本部一千特骑。对付一帮山越,只要不中埋伏,光明正大的战斗,绝对没问题的。”
车宁道:“那你带一营轻骑侦察兵去,只要路侧两边的山上没有埋伏,带足火凤凰的弹药,一千重骑足已扫平江南山越的了。”
公子道:“好吧,明天出发!”
公子领着众人,走湘水南去,经支流潇水而到冯乘县,水路上有关夫子操持,一路倒是平平安安,有点像是出门游山玩水的。”
三十六骑分多路先至,公子一下船,探骑队长昊顺便来报:“天河方向一切正常,未发现有大量人马活动的踪影,山下曾有几千人生活过的痕迹,也是半个月前行军路过而已,我已安排六骑顺痕迹找去了。”
公子皱眉头道:“这也太不像话了,一万多人,怎么可能藏得住身?你跟万三给我找,天河周边五十里内,每一个犄角旮旯都不要放过了。”
昊顺得令离去,公子带着人依水下营,一宿平安,次日便投天河而去,走走停停,不说他三十六骑没有发现敌踪,就是自己安排的侦察部队,皆是无功而返,这一万多人凭空消失,让公摸不着头脑。
自从曹操计从司马懿,大力屯田和炼铁,得铁甲无数,正是试兵锋之时,而前番听了戏志才之计,将人员送到唐王学校墙训去了,此番戏志才又设计,让这些学成归来的人回来。加上他本来就疑心重,又好面子,要我来调走他唐王的也是你戏志才,要我来攻这城的也是你戏志才,让人去献策让唐王来救人的还是你戏志才,他唐军一到你戏志才又叫我曹操夹都会尾巴逃,心里怎么也不会舒服,大怒道:“何必长他人志气灭自己的威风?此一时,彼一时也,吾有甲士在此,岂惧他?言退者斩,于是命人猛攻。”
探子报与黄忠,吴颖第一反应就是要快,屈君请战,抱拳道:“末将愿带两个营骑兵去城前杀那反贼,如果元帅再着两员将带着特骑营去断他后路,元帅带人为中军,正面压过来,让他有来无回。”
黄忠准,屈君披挂上马,带两个蛮兵营,快马加鞭赶过去,到小沛,刚好城破,双方杀成一团。屈君着人四周围着向里冲杀,里面守城兵见有援军到,奋起十二分精神往外杀,这些个边区蛮兵,从小在马背上长大,也不用枪,远箭近刀,杀将进去又往回杀,便是血洗小沛。
曹操远远望去,见一小将,浓密的眉毛叛逆地稍稍向上扬起,长而微卷的睫毛下,有着一双像朝露同样清澈的眼睛,英挺的鼻梁,像一种植物的花花瓣同样粉嫩的嘴唇,另有白皙的肉皮儿,哪像个上战场的煞神?但一细看,一顶烂银盔,一身裱银甲护到足,肩顶麒麟,胸藏猛虎,手执变形长枪,腰悬双龙剑,腰侧一硬弓,胯下青骢豹,高桥马鞍边上悬挂着两壶箭。
看起来不强,下起手来却是真狠,但见其斩将破兵,有如砍瓜切菜。曹操见势不妙,也顾不得残兵与车马辎重,带着近卫便落荒而逃。
屈君一声号响,集齐士兵,便追杀过去。曹操跑了一阵,见对方也就千马人,便吊转头杀过来。屈君着号手吹变阵号,但见众人散开,五人一组,成队列状,想互掩护,直冲曹阵。
曹操还没散得开,便被冲到跟前,也没办法,只好带着众人冲杀。一声号响,两营特种兵,一人一把狼牙槊便直冲过来,两边冲杀,杀了半日,戏志才死于乱军之中,典韦、曹洪、夏候家一众将领护着曹操和落荒而逃,逃数十里,见有山隘所在,曹操命左右砍倒两边山上的树,封了山路以堵追兵。屈君和罗过率追兵到山隘,见断路数百步,不得进,才领兵返营。屈君小试牛刀,便旗开得胜,有后人题《屈君初征》赞曰:
接令初征不敢违,阵前草木湿征衣。
三竿未上銮铃响,已救城中百姓归。
黄忠离小沛五里下营,众人归营,清点伤亡缴获情况,吴颖来报:“伤一百二十人,阵亡七十人,斩敌八千首,降一千余人,获马四百匹,粮草数百石。”
话说曹操回到营中,想到戏志才说让自已撤,自已乱搞,让一万兵马只回来了几十人,戏志才死于乱军之中,心中那个悲呀,仰天大哭一回,对众将士说:“戏志才让我撤,我碍于面子没撤,害了众将士性命,我今日愧对各位,下次绝不再犯浑了。”
众人宽慰了他一会,就各自回去了。曹操痛定思痛,自是不在话下,睡不着,便找来曹洪商议。曹洪进言道:“戏公设计,让我军主力攻陶谦,让细作混进去,提醒陶谦南下求援,又千辛万苦在六安庵中找到师太,拿到昔日唐王的信物,不辞千里之苦,劝得吴臣归顺我们,才能调他部分兵力南下,从于让唐王无力眷顾学校,好让我方学子归来。此乃重之中之,而戏公已经作古,但他的遗策尚在,吾辈当应以全力赴之,莫让戏公枉死!”
曹操叹道:“调他唐王去趟南方,他走水路去,坐着船,抱着美女,喝着小酒,伤不到他分毫,而我们是设计之人,却连军师也惨死!”
曹洪叹道:“不敌者,其兵精耳,学子归来,何愁兵不精,粮不足乎?”
这一语点醒梦中人,乃命曹纯去接应逃回来的学生兵,继而练一万精兵,纯所督虎豹骑,皆天下骁锐,或从百人将补之。成功之日,再分营阵,又命人深入大漠草原买马。从此曹操也有一支能与唐王抗衡的虎豹营了,只是没有机械着力,冷扎不了,用人工锤打,盔甲品质稍弱罢了。从此吊打北方各雄,多次合曹操化险为夷,此时后话,暂且不提。
曹洪又进言,在这前线战场上,没有后勤保障,这仗是打不长久的。操问何策可安军?洪曰:“据学生兵所述,唐王编有建设兵,找了很多地方种地,解决日常所需,我想我们是不是也可以找一地以屯田,前线以战养战。”
曹操反问道:“司马懿不是在屯田了么?”
曹洪曰:“他那叫什么屯田哦,学生兵带回了唐王的小麦种和地瓜种,这个产量高着呢,不是他司马懿可以比拟的。再说粮草精兵,何惧多也?”
曹操曰:“吾当亲自下耕!”曹操见身边只有丛骑数十人了,收到的残兵也不足数百人,而曹纯已经接到学生,自己呆在这里也没有可以干的了,便打马投鄄城而去。
次日天亮,有探马回报黄忠,曹营空无一人,而陶谦带人来犒劳三军,送上米酒千坛,牛百条,马百匹,羊千头。
黄忠与陶谦对饮道:“我们的粮草还在海边上,怕是要在这留些时间,有些伤员需要处理。”陶谦便请众人进小沛驻扎,黄忠力辞,并说只需半月粮草就行了。陶谦又请唐王代领徐州牧,黄忠发电报报与唐王,公子婉拒。
黄忠又接通公子电话说:“这仗也太容易打了吧?”
公子用很平静的口气对他说:“这是用我们最好的骑兵打敌人最差的兵,这样你都死了七十人,伤一百多,你们应该开会讨论这是为什么。”
黄忠解释道:“是遭遇战,准备不充分。”
公子叹了口气说道:“我不管是什么原因,但结果是可怕的,你们得总结。我不是要批评谁,打了大胜仗还批评是不对的,但杀一个只有数百石粮的疲备之师,弄成这样,真得总结。”
黄忠打了胜仗,本来发个电报就完事了的,这接通个电话本要表功,却遭公子一顿数落,心里很不是个滋味,挂了电话,坐在那里一声不吭。
屈君走从外面进来,见黄忠坐在那里一声不发。黄忠见他来得风风火火,暗思这个伙计平常挺沉稳的,这下这么急,不是又出什么事了吧?二人皆抬目望去,四目相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