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个奇迹恐怕是她那浅薄的骑术缔造不出来的。她心想。也不知道到时究竟是马骑她还是她骑马。
“别吧。”她缩了缩脖子,“会闹出人命。”
久枫依旧面色冷淡地将马牵着,意思是他不在乎她这条人命。
命自穿越以来就从来没被重视过的江烟伣掉下一滴辛酸泪,末了只能搬出夫人这张大牌来,“我若是有个什么万一,夫人怪罪下来……”
“我不效命于谢家夫人。”他不为所动,“她怪罪不了我。”
她一呆:“真的?”
好像也是,自她认识久枫以来,这人就来去自由得很,也不和珑絮祀柳这些位分同样高的侍从打交道。
珑絮说久枫这四暗卫之首只遵谢应敛的命,如今看来似乎不假。
久枫一贯地懒得答她。
“我听说你只为谢公爷办事,旁人的一概不听。”江烟伣注意力被偏开,一时好奇起来,“这是为何?”
他一身好功夫,又是个不拘于名利的,去哪放荡不好,偏要给个能文不能武的大少爷打下手。
似是没想到她会问他这个,久枫微微一顿,方简短答道:“主子胆识过人,让人折服。”
胆识过人?她有些想笑,谢应敛那条识时务屈伸的老狐狸还能有顶着风浪往前冲的时候?看久枫多正直一个孩子,多半又是给谢应敛忽悠了。
想到这,她忽地萌生了个想法,侧头看了眼盗骊一对黢黑的眼珠。
盗骊盯着她,喷出的鼻息又凶猛了几分。
她眨眨眼。
“这样吧,你主子要你逼我上这马,我也不让你难做。”她挽起袖口,问,“只是若我也能凭胆识折服你,你是不是也该听我个一句两句?”
久枫难得地理会了她一眼:“是为何意?”
“是为——”她抬手,染了蔻丹的指尖指向了还在打着呼哧的盗骊,“我若能在半盏茶的时间内驯服这匹马……我也不要你听命于我,只消有些你能帮到的事,你帮我一帮便行。”
她的马术功底确然只有在现代为了拍一场戏学过的三节课,但这副身体的原主将打打杀杀当家常便饭,驯一匹区区性子烈了点的马还会在话下?
她对原主还是很有信心的。这身体虽说素日里要什么不会什么,但只要一到紧要关头,脑子虽还是糊涂的,身子却什么花招都能使出来。
至于为什么要和久枫打这个赌——她在谢府做事虽还算方便,但难免事事都在诸人的看管下;若能将久枫这谁也管不着的揽来为她接应,那她才真的算是手到擒来。
她这边小九九打得是啪啪作响,那边久枫也只是冷笑了一声不置可否,挥手就将缰绳掷给了她。
江烟伣满怀信心地接过:“你这是答应了?”
“那还要看你的本事。”
她一笑。与此同时,似是感觉到了自己不再受久枫的控制,盗骊高鸣一声,撒开蹄子就往一侧跑去。于是江烟伣嘴角还没来得及弯得太高,只见了眼前一道虚影,下一秒就被提溜着拖在了后面。
“等等等,”她满脸都是被盗骊后蹄扑起的尘,整个人几乎要给扯得飘起来,“等一下!!”
久枫揣了手,无甚表情地看着被扯着绕圈跑的江烟伣。
旁的下人看得胆战心惊,小声凑了句:“九公子,是否……”
“不必管她。”
“久枫!久枫哇——”
被凄惨唤着的久枫装聋作哑。
就这丑样,也亏公爷怀疑她藏了旁的底子在身。
而被拖着的江烟伣则满嘴吃进去灰土和满脑的问号。
说好的高手呢!?
等等等,仔细想想,这马谢应敛肯定驯得过,在久枫手里也不敢造次……为什么他们它就不敢惹,跟她一样吃软怕硬得这么讨人厌?
缰绳脱了手。她吧唧一下摔在了地上,蹭了一身的土和落叶。好在她先前离地离得近,这一下倒也不是很疼。
“小姐!”远远站着的珑絮终是没耐住,急道,“枫主,救人!”
江烟伣依旧趴在地上不动,也不知是疼得起不来了,还是丢人太过,不想起身。
久枫并不在意夫人的人说什么,只是谢应敛先前有言,让他不要叫她受太重的伤,加上他看这大言不惭之人的笑话也看够了,差不多也该插手了。
他正欲上前,江烟伣却先自己慢慢爬了起来,看动作约莫没受伤,面上也没什么太大的表情。
在众目睽睽下,她不哭也不闹,只用力抹了把沾了不少土的脸,末了也不管还在撒疯的盗骊,独自一人走到了一边去。
莫不是要同人告状去?他有些乏味。
却见她大步走到堆放在地上、正由下人收拾着的猎具边,四处扫了一眼,然后抓起了弓和一把箭。
接着,她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瞠目的举动。
——她弯弓搭箭,把箭头指向了盗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