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祤双.腿拖拉在地上,护工像是故意一般,架着他的胳膊,却不顾他残疾的双.腿,像是故意又像是无无意,脸因为使劲而变形,脚动不动就踩到他的腿,动作迅速的像他是什么腌臜物似的。
男人疼的脖颈青筋一根一根暴起,浑身痉挛蜷缩着,然而他只是一声不吭的想要挥开护工的手,无力的挣扎着。
温袖瞳孔一缩,脸上罕见的露出了几分不快的怒气,直接上前,狠狠将护工一推,“你可以滚了!”
护工被推的撞到了护栏上,温袖力气很大,护栏刚到她脆弱的腰,这一撞,护工惨厉的叫声响起,“啊!”
温袖连忙扶住了往下坠的陆祤,强势的将他架在了轮椅上,随即蹲下.身想要查看他的腿,“你有没有事?”
她着急的都没时间观察他的神情,只知道他刚才疼的面容都变了形,应是极疼的。
陆祤脸色惨白,细密的汗珠顺着下颚流下,骨节分明的手牢牢箍住温袖想要查看他腿的胳膊,“不、用。”
一字一顿,疼的声音都发颤。
旁边的护工痛呼出声,“你竟然敢推我?”
护工感觉自己腰疼的都没有知觉了,恶狠狠的瞪着温袖,快步走上前就想要给温袖一巴掌。
温袖背对着护工,一时没有注意她说的话,只是盯着箍住自己胳膊的手愣了一瞬。
因为穿着婚纱,那双如玉一般的胳膊也露在外面,贴着皮肤,能够清楚的感觉到男人手掌的温度。
从有记忆起,从来没有过这种有些怪异的感觉,让温袖整个人烫的差点甩开他。
还是感觉到他抓着自己的的手都在轻颤,这才忍住。
陆祤看到快要扇到女人脸上的巴掌,瞳孔微微一缩,另一只手臂抬起,清脆的巴掌声响起,“啪”的一声拍在陆祤的胳膊上。
本来就疼的颤抖的胳膊此刻更是无力的垂了下去。
他疼的咬住下.唇,苍白的唇更是半丝血色都没有。
然而,他一声不吭,低垂的眼睑遮住了神色。
护工愣了一瞬,对于陆祤突然出手的动作确实惊讶,毕竟照顾这个残废也快两个星期了,这人从来就是漠不关己,像是一个连脾气都不会有的人。
怎么都没有想过他会为一个才见面的新娘出手?
但讶异也不过一闪而逝,随即就变成了恼怒,一个残废竟然也喊阻止她教训这个不懂眼色的新娘?
温袖也愣了,但在护工第二个巴掌拍下来之前就变了脸色,那双杏眸涌现怒气。
温袖自诩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脾气多好的人,她不会主动惹事,但也绝不会让人欺负到明面上来。
连女主得罪了她,她都能不顾世界规则的压制,找其他人迂回的教训女主,更何况一看就只是一个炮灰的护工?
她这次半点情面都没留,直接狠狠挥开护工的手,然后一个巴掌就拍在了她的脸上,“看来你是忘了自己的本分!”
瞬间,护工本就只是清秀的面容印上清晰的巴掌印,红的发紫,可见她用了多大的力。
护工只觉得耳边嗡嗡的直响,半边脸已经没了知觉。
就这温袖都不想放过她,直接一巴掌又甩在了她另一面,“既然你不懂,我就屈尊告诉你,刚才那一巴掌是惩戒你打了我老公,这一巴掌是惩罚你仍然死性不改!”
刘护工嘴角溢出鲜血,两边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肿了起来,很快就看不到本来的面目。
半晌,女人像是反应了过来,那双吊梢眼不可置信的睁大,“你——”
她狠狠的瞪了温袖半晌,到底顾忌着身份不敢向前。
最后死劲儿跺了一下地面,然后“啪嗒啪嗒”就跑下楼梯,眼睛像是啐了毒一般,“你给我等着,我现在就去找池小姐!”
她想要看温袖求饶的样子,毕竟她知道这个嫁给残废的女人是池小姐的表妹,特别怕池小姐。
然而,温袖只是皱了皱眉,并不知道这位池小姐到底是谁。
那双汪汪春水般的杏眸讥讽的看着护工,矜贵的如看着小丑。
刘护工愤愤的转身离开,拳头握得紧紧的。
即便发生了这么多事,男人除了最开始的一顿,始终没有动静。
直到人走开,温袖才龇牙咧嘴的轻“嘶”了一声,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掌,白皙如玉的手掌此刻都红了。
温袖感觉自己特别心疼可怜的掌掌,疼的都快麻木了。
后悔自己用手打她了,感觉应该拿块板子打脸的,现在好了,力的相互作用告诉自己的手,它真的又委屈又疼,关键自己还犯蠢的打了两次!
陆祤低垂着头,一动不动,那双如墨古井般幽邃的眼眸在看到泛红的手掌悄悄蜷缩了一下,眼睫颤了颤,随即,如深潭般再无波澜。
温袖心疼的抱住自己一秒钟,想到护工气急败坏肿的如猪头的脸,心中好受了一点。
转回头看向男人,穿着白西装的男人虽然削瘦的皮包骨头,颧窝深陷,可还是掩饰不住的清俊,毫无血色的薄唇紧抿,脆弱又性.感。
在这么俊美的如天使般的男人面前表现刚才那样凶残的模样,温袖后知后觉的感觉到了几分尴尬。
不过她神经大条,也就想一想,就连忙走到男人面前,语气担忧,“你没事吧?”
男人紧抿着唇不回答。
温袖也不用他回答,直接就推着他进了刚才自己醒来的房间里。
刚才在房间里看到了两个人的结婚照。
只是结婚照两个人神情有些僵硬,十分不自然,像是被P上去的。
显然,这是两个人的婚房。
陆祤没有拒绝,只是安静的随着她的动作进屋。
直到进了屋,男人才缓缓抬起头,看着面前这个女人,眼眸晦涩不明,“你刚才不应该得罪她的。”
而温袖看到那双仿佛带着吸引力的眼眸已经完全愣住了。
她眼前浮现的是另一副画面,画面中,男人坐在轮椅上,手里拿着刀,一刀一刀割在另一个形容狼狈的男人身上,一刀刮下一片肉,直到露出带着骨血的白骨,被恐惧疼痛淹没的男人依然没死,睁着那双惊恐的眼眸求助的看着前面的摄像头……
然而,摄像头另一面千千万万的观众则是吓的失了声,仿佛感觉到了来自灵魂的战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