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看了看靠着墙摆着的沙发,温袖纠结的头发丝都快揪光了。
这沙发看着也就一米八左右长,一米宽,而陆祤即便坐着轮椅看着起码也有一米八高,最重要的是他还是一个残疾的病号,让他躺在这张小小的沙发上确定不会伤害到他的腿吗?
温袖瞅了他的腿好几眼,终究还是没忍心。
这本来就是人家的大床,把主人撵出去自己睡是不是不太道德?
唔……
温袖想了一下,突然轻拍着被子,做了一个决定。
两个都睡这张床。
毕竟目测这床大得很,是两米二乘以两米二左右的定制豪华大床,睡两个人绰绰有余。
等会儿让他睡外面,自己睡里面,两个人中间还能隔着近一米的距离,又啥好担心的?
于是,从来都没有和男人睡过同一张床的温袖做了这个决定。
对着看过来的陆祤还有些心虚的缩了缩头,随即,恼羞成怒一般张牙舞爪,“看什么看!都快十一点了,你还不去洗漱睡觉?等会儿要是吵到我睡觉我可不会放过你!”
陆祤抿唇,定定看了温袖半晌,幽幽的目光看不出情绪。
温袖也不甘示弱,抱着床上的枕头,自以为凶狠的瞪着他。
看什么看?
两个人都结婚了,这张床也有自己的一半,休想让自己下去!
良久,男人收回视线,转身从柜子里拿了一套睡衣,就推着轮椅进了浴.室。
温袖紧绷的身子瞬间放松,深呼吸了一口气。
刚才她觉得自己像被恶狼盯住了一般,浑身紧张的战栗,都不敢放松半刻,像是稍不留神就会被生吞活剥骨头渣都不剩。
里面响起淅沥的水声,温袖擦了擦自己额间沁出的细汗,觉得自己也太怂了,竟然被他一个眼神盯的差点投降。
擦完细汗,她也起身,直接走到相隔一道磨砂玻璃门的水池边洗漱。
下午已经洗过澡,也没有做什么,所以温袖晚上并不打算洗。
水龙头拧开,水声淅淅沥沥响起,浴.室里静了一瞬,随即又继续了起来。
温袖也没表现出什么异样,其实按道理来说他腿还有伤,根本站不起来,需要人照顾着洗.澡,一个人很难完成洗.澡这种高难度的动作。
不过温袖没有自告奋勇的要去帮他,只因她知道这样的人最是好面子,自尊心强,绝对不愿意将自己狼狈的一面露出来。
而且,给他上药的时候,发现他伤口会溃烂,身上却干.干净净的,显然平常也经常洗漱换衣。
而看护工那趾高气昂的模样,显然不可能是她照顾着洗的,只能是陆祤自己。
听着里面正常的生响,温袖刷牙的动作快了几分,心里安心了不少。
她真怕里面的人一个不小心就摔了。
等听到淅淅索索穿衣服的声音,温袖已经将脸给洗好了。
趁着陆祤没出来,她率先出去坐在梳妆台上拿起高昂的护肤品拍拍打打。
这一点温袖还是很满意的,随着这场婚礼只是做给外人看的,但面子工程做的不错,还给她买了不少护肤品和化妆品。
刚才她打开柜子的时候里面还放着没撕掉名牌的大牌衣服高跟鞋包包之类的。
打算上学的时候全部带走,反正也是陆家欠她的。
温袖心里暗暗打算着,那边陆祤就已经打开门转着轮椅走了过来。
凌乱的头发还在想下滴着水,显然是没用吹风机吹。
温袖从镜子里看了他好几眼,男人都没有发现。
发上的水滴落在衣服上,将才换的衣服都弄得湿哒哒的。
温袖看了好一会儿,还是没忍住,“砰”的一声将精华液的瓶子一放,玻璃瓶和木质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男人鸦羽般的睫毛颤了颤,微掀眼皮看了一眼房间唯一的床,双手放在轮椅上,有几分无措。
听到响声,微颤的眼睫顿了一瞬,随即颤得更厉害了。
像是翩跹欲飞的蝴蝶,透着股孱弱的美感。
温袖走了过来,直接从旁边拿起吹风机就要给他吹。
陆祤头偏了偏,躲开了她的动作。
温袖瞪他,“你躲着干什么?我和你说,你头发要是没干不许上.床睡觉!”
她恶狠狠的威胁他,见他顿了顿却没有躲开,这才满意的给他吹起头发。
自从发现他其实还没有黑化,而且对自己并没有恶意,温袖在他面前就放松了几分。
现在都敢屡次威胁他了。
他头发格外的柔.软,摸着特别舒服,温袖一点一点揪着他一撮头发吹着,吹干了还不动声色的撸了撸,觉得手感十分不错。
陆祤低垂着头,目光在她皓洁纤细的脚腕顿了顿,随即垂下眼睑盯着地面。
头上的感觉特别明显,吹风机吹的只是暖风,他却觉得头皮像是着了火一般,有点酥.麻。
“你可以走的。”
等温袖好不容易吹好之后,放下吹风机,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腕,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劳碌命。
还没反应过来就突然听到男人这句话。
这次男人是抬起头,幽深的眼眸注视着她,带着认真。
他是真的建议她离开这里。
不像上一次带着细微的试.探和凉薄。
温袖顿了顿,这次没有发火,只是平静的看着他,“为什么?给我一个理由。”
陆祤抿唇,半晌,才沙哑着嗓子道,“这里不安全,你应该感觉到了。”
不管她究竟有什么目的,仅凭着她下午做的这些,他就不愿意她陷入危险当中。
“是,我感觉到了,所以呢?”温袖反问。
她没有掩饰自己确实察觉到了陆家平静的外表下暗涌翻滚。
陆祤抬起头,看着她,认真道,“所以,你应该离开,后天你就以要上学的理由离开陆家。”
“可我是你的妻子,就算离开陆家,从法.律上来说,我们两个的关系也在那摆着。”
陆祤顿了顿,一抹犹豫闪过,眉头微拧,“半年,给我半年时间,到时候我们离婚。”
温袖看着他,像是在观察他究竟有什么自信,认为自己会答应离婚,“你是想让我变成离婚妇女吗?”
“对不起。”
“不用说对不起,与其让我变成离婚妇女,不如你和我一起搬出去住吧,反正这里我也不太喜欢,我相信你也是这样。”
温袖笑眯眯的看着他。
陆祤怔了,一点点抬起头,惊愣的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