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宴,拍戏就只是拍戏,千万不要被女明星引诱。这个圈子有多脏,你自己明白。”
欧瑛话里话外都透露着对女明星的轻视,是那种毫不避讳的看不起。
喻轻轻面容僵了僵,脸上半分笑意都挤不出来。
“欧瑛!”陆将信出声缓解气氛,手拉住欧瑛的胳膊,将她带到自己身后,替她向喻轻轻道歉:“抱歉喻小姐,我们尊重每一种职业,口不择言之处,望你见谅。”
欧瑛不悦地蹙起眉头,看神态,只是暂时听从了陆将信的劝解。
而另一边,喻轻轻故作不痛不痒地摇摇头,一笑而过。
看样子,陆宴的母亲脾气不小,想必,身份也是娇贵。
“妈咪,我没事的,住几天院就好了。”陆宴一直拉着喻轻轻的胳膊,仰头说话的语气比刚刚略显平淡:“这件事就不要让外祖父知道了,他年纪大了,免得担心。”
欧瑛点点头:“这我知道。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养好身体,不要年纪轻轻的留下什么后遗症。”
陆宴习惯性地应声,只是那只手,一直攥着喻轻轻的胳膊。明明是不舒服的姿势,他却乐此不疲地没有觉得怪异。
“既然如此,那我和你妈就先回去了。”陆将信表情始终平淡,回身拉上欧瑛手腕,“走吧,他自己心里有数。”
陆宴从小就独立,如今病房里明显不缺人照顾,他们也没必要在这让气氛僵硬尴尬。
欧瑛显然还不愿意走,但见到被陆将信握紧的手腕,她终是认了输:“那你好好的,妈咪过两天再来看你。”
语气恋恋不舍,眼神也是久久无法移开。
“嗯,我会的。”陆宴笑着,目送父母二人离开。
病房门关上,喻轻轻悬起的心终于安稳落下。她是真的不擅长和长辈们交流,尤其是对她抱有恶意的那种。
“不好意思啊。”陆宴放开她的胳膊,轻叹一声,语态抱歉:“虽然这么说依旧抱歉,但我妈不是针对你,她是歧视整个行业。”
从他选择做导演进娱乐圈开始,欧瑛一直不厌其烦地鞭策他要洁身自好,不要与这个肮脏的圈子同流合污。这些年,陆宴听腻了这些话,也麻木了她的嘱咐。
闻言,喻轻轻耸了耸肩,表示习惯了:“哎呀,这事儿没法说。你妈妈不是第一个说我勾引她儿子的人。这种话听着听着,已经无法对我内心造成伤害了。”
当初进傅家的门,也是被人家说女明星勾引富豪上位,贪恋傅家钱财。
现在,她的心早已无坚不摧。
喻轻轻表面上云淡风轻,但陆宴却不这样认为,他如古潭般幽深的目光落在眼前女人身上,动了动唇,收敛笑意,严肃吐出:“听得多了,也不能让自己习惯原谅。恶语就是恶语,你的善良,只会让别人变本加厉。”
“……”
喻轻轻心里微微动容。
下一秒,她僵硬的面容缓和,散开丝丝温暖笑意,道:“我以后不能直呼你大名了,我要叫你陆老师。我的人生导师,教我在娱乐圈如何身心健康地发展。”
“呵。”陆宴扬眉,情不自禁被逗笑。
顿了顿,他仰头看一眼时间,“天马上就黑了,你回家吧。”
白天在这照看就算了,晚上时间那么长,他不可能让她在这熬着。
顺着他的目光,喻轻轻也看向墙上时钟。
晚上六点半。
“那你如果不舒服就叫护士,我明天早上再来。”喻轻轻也知道,以陆宴现在自己能下床的能力,他晚上不缺人陪床照顾。
陆宴点头:“路上小心,到家告诉我。”
“陆老师拜拜。”
喻轻轻逗趣地对他笑笑,摆了摆手,转身离开。
房门落锁,陆宴唇角上扬的弧度久久不见消散。
*
*
从医院里出来,喻轻轻低头翻看着手机,等待顺风车司机给她打电话。
站在路边,晚上萧瑟的风吹起她单薄大衣的衣摆,喻轻轻收紧肩膀,下意识地在原地跺了跺脚。
一月份的夜晚,真的好冷。
车速很快,喻轻轻还未来得及看清,一辆黑色的车稳稳停在她面前。
实在是太冷了,喻轻轻瞟了一眼已经在手机地图上显示到附近的顺风车,拉开车门上车。
“你好,我要去……”
说到一半的话哽在喉间,喻轻轻松出半口气,转过脸就要推门下车。
一声轻响,车内的中控锁被锁住。这扇车门,喻轻轻是推不开了。
“别走。”
傅锦楼拉住她的手。
尽管,下一秒就被甩开。
男人的瞳色微红,借着酒劲,再次去抓她的手,紧紧握住就不再松开。他眉尖动了动,表情是难以压抑的痛苦,低喃道:“别离开我。”
别离开,永远都不要离开。
纤弱的手腕被男人粗重的力气握疼,喻轻轻皱着眉,语气不耐:“你弄疼我了。”
不是没有听出他语气中的脆弱,但在喻轻轻心里,害怕更胜一筹。她怕自己一心软,好不容易开口提分手的决心会受影响。
他们俩现在只需要各自冷静,把现实情况想明白,再做打算。
“对不起。”傅锦楼喉结上下滚动,艰难吐出。
松开她的手,他却在她刚刚获得自由时,一把将她揽入怀中,抱得牢固而紧密。温热的唇贴在喻轻轻腮边,留恋不舍地摩挲着,极其痴迷地亲吻着。
“我现在才知道,你年末生病的原因。”傅锦楼的头一直靠在喻轻轻的颈窝,唇间喷洒的热气,让她无法忽视这份炽热的情感,以及他毫不掩饰的真心。
喻轻轻没回话,就一直保持着被他抱住的姿势。男人双臂的手劲没有控制,她被勒得呼吸都放缓了。
“轻轻。”傅锦楼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虽然现在发生的事情很乱,但我们,好像不该就这样分开。”
对外界一向清冷寡言的男人,此时窝在她身边,就像一个在极力征求爱的孩子,他并没有多大的胜算。
“你错了。”双手握住傅锦楼盘亘在她腰间的手腕,喻轻轻语气丧到极致:“你知道的消息可能很片面。我爸爸的死和你家里人有关,就算你爷爷不是直接凶手,威胁逼迫,他也难逃其咎。单这一件事,我们就不可能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