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明珠神色僵了一瞬。
她想起数日前在她的书房,陆青禾丝毫不给面子地拒绝她的模样。
那传话的老师继续道:“太常寺那边的人说了,陆姑娘有经验,比起其他人……”
“行了我知道了!”董明珠心里堵着一口气,不耐烦地打断了她。
她不想再亲自去传话告诉陆青禾这个消息,更不想看见阮轻湄那张脸。
“你去告诉她吧,我有点乏了。”
女先生没多说,直接转身去传话了。
而角落的席上,陆青禾在听完女先生的传话后,并没有太大的意外,“好,我知道了。”
但是这个结果是阮轻湄在入宫之前没有料到的,她冲那位女先生点了点头,“谢谢。”
那位女先生闻言,颇有些受宠若惊地摆了摆手,“不,不用多礼。”
女先生转身离开时,心里还纳闷着,这花灼也不像传言中的那么高冷傲慢啊。
她得好好和姐妹们说道说道。女先生想。
而另一边,阮轻湄看了眼陆青禾,“不要紧张,玉玲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放眼媚香坊,能和你争花魁的,也只有阮琉璃了。”
“不过她不如你。”阮轻湄说了一大堆,最后又淡声补了这么一句。
陆青禾严肃的脸有些绷不住了,强忍着才没笑出声。
锦鸢微皱着眉道:“可是阮琉璃背后毕竟有卫小公爷。”
阮轻湄摇了摇头,“以色侍人,能得几时好?且看着罢。”
三小只听自家老师这话音像是不怎么喜欢阮琉璃,不由问出了心中困惑好久的疑问,“老师方才,为何要救阮琉璃啊?”
陆青禾和苏陵安同样看向了阮轻湄,也是不解。
阮轻湄顿了顿,一时没说话。
“因为……她捏了我的把柄。”
“啊?”五人齐齐惊讶出声,面带紧张。
阮轻湄笑了笑,“逗你们的,我就是看不惯玉玲珑奸计得逞,更何况,陈姑娘何其无辜?”
众人齐齐松了一口气,不过提起陈离忧,心中未免叹息。
“她好像疯了。”素殊小声说道。
十归愤愤道:“玉玲珑怎么能下得了那样的手?对于清白女子来说,贞洁与性命又有何异?”
锦鸢面无表情:“陈姑娘就是太想不开了,咱们这么些年,不还过得好好的吗?”
这话着实有点心酸的意味,大家都没说话。
锦鸢反应过来后,“我是说真的,老师,我一直都觉得,凭什么那些臭男人……”她话音突然一顿,看向苏陵安,“苏先生我不是说你哈。”
这么一出直接又将众人逗笑了,苏陵安笑着摆了摆手,“无妨。”
锦鸢这才又道:“为什么女子就只能依附男子而活,出生到死,都得小心翼翼,在意旁人的眼光?我们又不是活给他们看的。”
她顿了顿,“反正我才不稀罕被别人怎么看,他们不是喜欢处子之身吗?我偏不要那东西,咱们活着并不是为了取悦谁,就是为自己而活。”
锦鸢年纪还很小,说的这番话着实是惊世骇俗,但仔细想想,却也不无道理。
陆青禾神色有些恍惚,那种感觉,像是突然有人粗暴地捅破了遮天蔽日的乌云,一丝光漏了下来。
“为自己而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