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轻湄挑开车帘走下马车,在一众陌生的面空中罕见地发现了一个熟人。
“陵安表哥?”
苏陵安身穿天青色的长袍,和众人一道立在石阶前,没有任何惊讶地微笑着冲阮轻湄颔了颔首。
阮轻湄恍惚间记起,萧母白氏也是湖州人士,因此姨母那边自然也在湖州。
这么一想,苏陵安同样在年关时节回到祖宅,也无可厚非了。
至于她,她心里到底是有几分心虚和尴尬的。
简短地打过招呼,阮轻湄便不着痕迹地移开了视线。
“早听闻舅母在信中提起,说我二堂姐是个如花似玉般标致的人物今天一看,果真名不虚传呢。”
一道清脆悦耳的女声带着笑,缓缓响起。
阮轻湄扭头看过去。
发现那人就站在苏陵安身旁,年岁看上去约莫比她小,比萧稚大。
“茉儿堂妹。”她淡笑着打招呼。
萧茉茉主动走了过来,亲昵地挽住阮轻湄的胳膊,“我常听母亲提起过姐姐,据说姐姐还在京城教坊司的考核中胜出,做了女先生。”
“堂姐跳舞一定跳得很好吧?”
阮轻湄垂眸看了一眼被挽着的手臂,没说什么,也没抽开,“还行。”
她淡淡道。
“茉儿,成什么样子?即便要叙话也得先让客人进门哪。”
一个穿着富丽的妇人挥着帕子,笑着训斥道。
萧茉茉立马后退了一步,“瞧我,我见到堂姐这般钟灵毓秀的人,便忍不住多说了几句,失礼之处,堂姐可一定莫要怪罪。”
阮轻湄:“哪里的话。”
不管她说再多,阮轻湄都仅是一副不咸不淡的模样。
萧茉茉心中有数,自觉讨了个没趣,也便不再特意往阮轻湄跟前凑。
几人刚踏进府门,远远便瞧见一个小厮横冲直撞跑了过来。
萧中宣不由拧眉,低沉着声音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老爷,不好了,大小姐把太守的儿子给打了!”
萧中宣吓了一跳,随后又羞又愤,“这个丫头一天天净知道给我惹事!”
萧中宣的妻子周氏也不由蹙眉,“人在哪儿?”
“朱雀街上。”下人颤颤巍巍地答道。
“这丫头几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不是让她禁足的吗?怎么就又跑出去了?”
因为突如其来的消息,萧家一时显得有点乱。
萧中宣不好意思地看向自家长兄,“大哥,真对不住,我现在得带人去太守府赔罪,等晚上再好好招待你们。”
萧中天:“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快去吧,我和你嫂嫂又不是摸不着家门。”
萧中宣忙“诶”了一声,然后着人去库房取了上好的珍宝药材等物,乘轿子赶往太守府。
阮轻湄看在眼里,心中也不由忍不住“啧”了一声,地方官比京官富得流油,所言不虚哪。
“他们说的大小姐是何人?”阮轻湄问萧稚。
萧稚撇了撇嘴:“就是舅舅和舅妈的大女儿啊,叫萧淼淼,可蛮横不讲理了呢,姐,她上次还要动鞭子打我来着。”
萧稚说得可怜,阮轻湄却忍不住笑出了声,“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