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东羌多善蛊。”
庭院里只有三个人,阮轻湄仍旧放低了声音,小声说道。
她从最初在码头时便有怀疑了,她对自己的医术有信心,陆青禾又没有任何中毒的征兆,所以只可能是别的原因。
有什么东西不似毒药却能达到和毒药一样的效用呢?
她想到了蛊。
因为看到了唐彩,特别是陆青禾对唐彩明显的兴趣。
“实不相瞒,我会到那个奴隶市场,还是陆青禾拉我过去的,我会买下你,也是因为青禾。”
她看着唐彩轻声慢语地说道,极其坦诚。
唐彩愣了一下。
眸光转向阮轻湄身旁的女子,这也是她第一次正视这个看起来呆呆傻傻的女子。
“你说她?为什么……”
阮轻湄直视着唐彩的眼睛,“我想问你。”
“她不会说吗?”
“她听不懂,也说不出来。沟通困难,但不是傻子。”阮轻湄言简意赅地解释道。
唐彩听罢,数日前脑海中偶尔闪过的什么东西突然清晰地浮现在眼前。
“忘灵蛊。”
她轻声喃喃道。
阮轻湄眉头骤然紧缩,“你说什么?”
“你描述的这种症状,很像我们那里的一种蛊虫,名曰忘灵。”
阮轻湄怔了好久,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不免紧张起来,“那…可有解决之法?”
“很简单,只要杀了母蛊,子蛊自然就会死去。”
“母蛊?”
“嗯。”唐彩点了点头,而后视线再次看向陆青禾。
她走到陆青禾身旁,将陆青禾的右手手腕执起。
而后又看向阮轻湄,“姐姐,借银针用用。”
阮轻湄不知何意,但还是从袖中取出了随身的针包摊开。
唐彩从中取了一枚粗一点的针,然后别过针尖,用针头抵上陆青禾腕间的皮肤,细细地、一点一点地磨。
陆青禾是能感觉到微痛的,但是因为她知道自家师父在一旁,没乱动也没尖叫。
腕间的肌肤足够娇嫩,很快,就渐渐泛起了一片红,有点类似于刮痧,却又不一样。
阮轻湄是一直在盯着陆青禾的手腕的,陆青禾自己也在垂眸看。
因此当她们看到顺着手腕渐渐浮现出的一条深红色的细线时,眸中不无惊愕。
“这是…什么东西!?”
唐彩收起了针,“这就是我说的子蛊,这条线则代表了子蛊的生命强度,活得很好。”
“那要怎么才能找到并且杀死母蛊?不能直接把子蛊杀死吗?”
闻言,唐彩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浑身有一股让人很不舒服的悲凉稍纵即逝,“想要把子蛊杀死,只能把被种下子蛊的那个人杀死。”
阮轻湄对这种残忍又霸道的蛊术闻所未闻,她怔了片刻,迟疑地问道:“母蛊也是种在人体内的吗?”
唐彩面色很淡地点了点头,“嗯。”
“所以……”
“所以姐姐要想救她,只能找到那个被种了母蛊的人,然后把那个人杀死。”唐彩替她说道。
阮轻湄许久没有说话。
陆青禾听不懂她们在说什么,但是能明显地感觉到气氛有些沉重,她略微有些焦躁地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