俊美是再俊美不过的,甚至比沈知言还要更胜一筹,只是……
“陛下!”
许是前世受那个铁血君王的荼毒太深,阮轻湄在看到这张脸的一瞬便失声尖叫道。
萧文景闻言挑眉道:“你见过这么年轻俊悄的陛下?”
阮轻湄一愣,这才意识到对方应该还是当皇太子时的萧文景。
眼前人落拓不羁,自有一股风流潇洒,与数年后那个冷酷决绝的铁血君王在气质上便是截然不同。
回想起前世,阮轻湄不由在心底叹息一声:这位也是个可怜的主儿啊!
“谢太子殿下相救。”收起了脑子里的胡思乱想,阮轻湄冲萧文景抱拳行礼道。
“你认得我?”
“太子殿下龙章凤姿,我等俗人见之难忘。”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何况这还是未来的皇帝?
“得了,看你这样子是逃婚吧?今日城中只姜尚书家的幺女出嫁,你便是?本殿下听闻姜姑娘痴心那人久矣,怎会中途逃婚?”
骑在马上的少年分析了一会,“唔”了一声,又道:“小爷我也不想打听你们这些杂七杂八的事,你既已出了城,那我便走了。”
阮轻湄想了想,还是提醒道:“殿下,如今朝中表面祥和,内里却是暗潮汹涌,还望殿下多加留意……还有,万万要小心河间王一党。”
她言辞恳切,萧文景却不以为然,只觉这女子说话实为怪异,“知道了。”他随意应了一声,便打马而去。
阮轻湄看他的样子,就知道对方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不过各人有各人的命,她也只能言尽于此。
半夜的时候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山洞口疏落的绿叶上,因是七月,夜里下雨并不觉得冷,反倒是令人舒爽的凉意微沁。
翌日醒来时已过巳初,但雨仍未停,天灰蒙蒙的,阴云掩映中偶然漏下些许日光。
阮轻湄就着雨水洗了把脸,将嫁衣外头罩的一层薄纱取下,叠了几层,勉强能遮住些雨水,便往头上一撑,娇小的身子霎时冲进雨幕,向进城的方向奔去。
没办法,她的小丫鬟闭月还在姜家,上辈子闭月对她忠心耿耿,却在她嫁入沈家的第四年就教姜竹清害死了,那时沈知言才刚把她那嫡姐接进府。
这辈子,她怎么着也要保那丫鬟一世无虞。
进城后,阮轻湄把发上的金钗取下换了些银子,重新置换了身行头,买了把伞,然后又冲进食肆里吃了碗热面,还买了几个饼子用油纸包好塞进了怀里。
她公然逃婚,这般回去,定有好一番罪受的,她得提前做点准备。
不过,吃饭时便已听说,与沈家的婚事经她这么一闹彻底没戏了。知道是这个结果,一会儿不管受什么惩罚就都值了。
因为下雨,路上人影稀疏,阮轻湄穿过西市,十丈开外那座古朴厚重的府邸,便是姜家了。
只是昨日高挂的彩绸红灯笼全被收了起来,如今的姜府两扇香木大门紧闭,守门的侍卫神色嘁嘁地立在两旁,看样子,里面主人家的心情很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