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旖旎心思(1 / 1)

阮轻湄十四岁那年,纪府还尚未落败,萧文景仍会笑着唤阮轻湄一声兰芜姑娘。

阮轻湄七岁与萧文景相识,彼时那少年已经十二。十二岁的少年,已经很高了,逆着阳光而立,像刚抽条的柳树。

再加上他面容清俊,气质温润,教人看着便觉心中欢喜。

那时他由爹爹牵着领进了家门,娘看见后气得差点要脱下鞋子打爹爹,后来解释清楚才知道这是爹爹同窗旧友留下的唯一血脉。

从那以后萧文景就在阮轻湄们家住下了,而阮轻湄对这个大阮轻湄许多的兄长极有好感。

不光是因为他长得好看,为人谦和;更重要的是,在家里的哥哥姐姐都嫌弃阮轻湄太过顽皮,不像个大家闺秀时,只有他从未对阮轻湄表示过嫌弃,即便是阮轻湄在他挑灯夜读时缠着他陪阮轻湄玩翻花绳,他也总是十分耐心。

而阮轻湄呢?阮轻湄也会在和小姐妹一起出去逛街回来后,变戏法似的给他拿出各种好吃的零嘴儿。

芙蓉楼的烧鹅、烤鸡……会宾楼的四喜丸子、炸臭豆腐……还有街头张记有名的红豆酥。

那时的阮轻湄还读不太懂“红豆生南国”的诗句,只知道如果有人要拿所有阮轻湄喜欢吃的零嘴和阮轻湄换萧文景的话,那阮轻湄肯定是不换的。

即便永远也吃不到芙蓉楼的烧鹅。

那时的阮轻湄还不懂何为喜欢,那些女儿家的旖旎心思大概于阮轻湄就都变成了“今天吃什么?”“明天吃什么?”“中午吃什么?”“晚上吃什么?”……

而阮轻湄真正意识到阮轻湄喜欢萧文景,是在阮轻湄十三岁那年,距阮轻湄们第一次见面,已经过去了六年。

那是第一次萧文景领着阮轻湄出门,起因是阮轻湄闹着要去听戏,但娘亲和爹爹都有事,哥哥姐姐们总是嫌阮轻湄顽劣,去哪都不带着阮轻湄,更别说陪阮轻湄去听戏了。

所幸爹爹素来宠阮轻湄,大手一挥,就让萧文景陪着阮轻湄去了。为此,还特意让萧文景去家塾请了一天假。但当时阮轻湄并不知道这些,而且即便知道了,估计也不会有什么波动。

就这样阮轻湄们出发了。

那是阮轻湄最爱的一出《贵妃醉酒》,演杨贵妃的是京中红极一时的角,所以来的人很多。

但像阮轻湄和萧文景这样的组合却不多。

他们大致都以为是阮轻湄们是兄妹,阮轻湄从小就爱美,听见人小声议论阮轻湄们兄妹俩都像粉雕玉琢的瓷娃娃,心中少不得暗暗自恋。

但当阮轻湄看到一位小姐将绣着鸳鸯戏水的手绢丢到萧文景的脚边时,阮轻湄高兴不起来了。

这时阮轻湄才后知后觉地注意到,座间的许多女子都时不时地偷看萧文景,脸上飞着红霞。

阮轻湄扭头看萧文景,少年已经十八岁了,剑眉星目,俊朗斐然。这个年纪的男子大多已经成家立业,更甚者娃娃都已经有了。

只是萧文景一心科考,所以才没有那么早地成家立业。

但是,科举过后呢?

他不会永远陪着阮轻湄。

意识到这个想法,阮轻湄感觉心口闷闷地疼,戏没看完就愤然离席了。

而那个木头人竟没有看出阮轻湄生气了,还笑着拿手戳阮轻湄气鼓鼓的脸,阮轻湄由此更生气了!

当天晚上阮轻湄辗转难眠,想了一晚上阮轻湄到底在烦闷些什么,终无所获。

第二天,就有媒婆上门说媒了。

对方小姐家里是官宦世家,父亲在朝中居五品官,小姐人长得清秀,性子也很贤惠等等等等诸如此类。

看得出,阮轻湄父母俱是很满意,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么亲事估计就这么成了。

但那一瞬间阮轻湄突然顿悟了。

既然萧文景要成亲,那么成亲的对象为什么不能是阮轻湄纪兰芜呢?

只要阮轻湄与萧文景成亲了,不就能永远在一起了吗?

对于此,小小年纪的阮轻湄深以为然。

当天晚上阮轻湄就急急地去找萧文景了,彼时烛火摇曳,少年在烛光下温习书本,他已经通过了会试,明年春天就要参加殿试。

阮轻湄来时气势汹汹,可一见到这个温润如玉的少年郎,脚步便不由得放轻了。

连那些阮轻湄本以为能很顺利说出口的话也突然支支吾吾地说不出口了。

还是萧文景先放下了书,抬头笑着问阮轻湄怎么了。

阮轻湄从小就浑,连阮轻湄自己也十分有自知之明,可喉咙里的那些话怎么都蹦不出来,阮轻湄气急,却又不愿意这么放弃,于是便一副壮烈赴死的表情扑倒了萧文景,并且在他的嘴巴上恶狠狠地咬了一口。

阮轻湄见哥哥嫂嫂就是这样,所以心里盘算着如此便有了夫妻之实。

他萧文景一向君子,总不能赖账吧?

阮轻湄暗自为阮轻湄的小聪明沾沾自喜时,没发现萧文景一开始震惊的表情已经慢慢变了,他突然翻身把阮轻湄压下,开始猛烈的回咬阮轻湄,一双手不安分地在阮轻湄身上游移。

阮轻湄不知怎么的,那一瞬间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恐惧,当即就哭了出来。

而后萧文景一脸苦笑地捂住了阮轻湄的嘴,语气无奈地说道:“兰芜姑娘,是你先来招惹阮轻湄的,怎么反倒你先哭上了?”

阮轻湄双脚乱蹬,胡乱地踢开了他,也许是屋内的碳火太旺,阮轻湄的脸有些烫。阮轻湄别开了目光,不敢看他,只是气鼓鼓地说:“反正你都亲了阮轻湄了,你得负责!”

他把阮轻湄拉了过去,摸了摸阮轻湄的头发,语气一本正经,“是兰芜姑娘先动嘴的。”

阮轻湄的脸瞬间爆红,低声嚷道:“那你还动手了呢?阮轻湄不管!你就得负责!不然不是君子!”

他当时好像与阮轻湄较上了劲儿,低低地笑问:“那阮轻湄若是不负责,兰芜姑娘又当如何呢?”

阮轻湄仔细一想,阮轻湄好像确实不能把她如何,意识到这一点阮轻湄当即就慌了,小脸皱皱巴巴的,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

阮轻湄不知道说什么,但阮轻湄当时的确非常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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