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轻湄见哥哥嫂嫂就是这样,所以心里盘算着如此便有了夫妻之实。
他萧文景一向君子,总不能赖账吧?
阮轻湄暗自为阮轻湄的小聪明沾沾自喜时,没发现萧文景一开始震惊的表情已经慢慢变了,他突然翻身把阮轻湄压下,开始猛烈的回咬阮轻湄,一双手不安分地在阮轻湄身上游移。
阮轻湄不知怎么的,那一瞬间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恐惧,当即就哭了出来。
而后萧文景一脸苦笑地捂住了阮轻湄的嘴,语气无奈地说道:“兰芜姑娘,是你先来招惹阮轻湄的,怎么反倒你先哭上了?”
阮轻湄双脚乱蹬,胡乱地踢开了他,也许是屋内的碳火太旺,阮轻湄的脸有些烫。阮轻湄别开了目光,不敢看他,只是气鼓鼓地说:“反正你都亲了阮轻湄了,你得负责!”
他把阮轻湄拉了过去,摸了摸阮轻湄的头发,语气一本正经,“是兰芜姑娘先动嘴的。”
阮轻湄的脸瞬间爆红,低声嚷道:“那你还动手了呢?阮轻湄不管!你就得负责!不然不是君子!”
他当时好像与阮轻湄较上了劲儿,低低地笑问:“那阮轻湄若是不负责,兰芜姑娘又当如何呢?”
阮轻湄仔细一想,阮轻湄好像确实不能把她如何,意识到这一点阮轻湄当即就慌了,小脸皱皱巴巴的,眼泪“啪嗒”“啪嗒”就掉了下来。
阮轻湄不知道说什么,但阮轻湄当时的确非常伤心。
而他居然还能笑得出来!
就在阮轻湄悲观地想着他大抵是真的不喜欢阮轻湄,要不然怎么会宁愿娶一个从未见过面的女子也不要娶阮轻湄时,他突然俯下身来吻了吻阮轻湄睫毛上的泪珠。
阮轻湄登时僵在了原地。
只听他声音含笑,“怕了你了,女孩子的眼泪是珍珠,阿芜快别哭了,阮轻湄答应娶你就是。”
闻言,阮轻湄也顾不得他亲密的动作了,抽抽噎噎地问:“真的?”
“不骗你。”
阮轻湄突然又觉得有点不甘心,“那你喜欢阮轻湄吗?”
他突然深深地望着阮轻湄,语气轻似呢喃,“阮轻湄对你,何止是喜欢。”
“啥?你说啥?”奈何阮轻湄耳瞎,夜风一吹就听不清他说的话了。
“你啊!”他戳了戳阮轻湄凑近的脑袋,“待阮轻湄高中状元,便向你爹爹提亲可好?”
“好啊好啊!”阮轻湄顿时欢喜不已地拍手,“那阮轻湄们成亲后,你不许再喜欢别的女子!你得像现在一样,陪阮轻湄玩,陪阮轻湄去听戏,给阮轻湄买张记铺子的红豆酥!”
“好。”他笑着答应。
而当时满心欢喜的阮轻湄大抵永远也想不到,暴风雨来得如此之突然。像是在一夕之间,曾经其乐融融的纪府就瞬间风雨飘摇。
阮轻湄们还没有从萧文景高中状元并被陛下重视拉着叙话一夜的喜悦中出来,就突然涌入了一伙官兵将纪府围了个水泄不通。
阮轻湄从未见过这样的阵仗,只是依稀从娘亲、爹爹、还有照顾阮轻湄的嬷嬷们惊恐的神色中可以勉强辨出,大事不好了。
阮轻湄不知道阮轻湄是如何度过那一天的,阮轻湄昏了过去,醒来就在牢房里了,没有爹爹、娘亲、也没有萧文景。
关了一夜后阮轻湄就被放出去了,但阮轻湄依然没有见到娘亲,纪府的大门上已经贴了封条,四周都有官兵把手。
阮轻湄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只依稀从百姓们的议论中理出原因。
太子行巫蛊之术欲弑君,阮轻湄爹爹被牵连其中,纪府满门抄斩,但因陛下仁慈,念其子女年幼,留之一命。
所以,阮轻湄被放出来了吗?
那阮轻湄爹爹阿娘呢?还有哥哥嫂嫂?对了!萧文景!萧文景他应该不算纪家人,怎么不见他呢?
这件在阮轻湄心中堪称天塌下来的事,可在无关人眼中,也不过是茶余饭后可以拿出来说的谈资罢了。
自那以后阮轻湄就没见到过萧文景了,阮轻湄很担心,不知道他是不是也被牵连了。
说来也可笑,阮轻湄当时心里没考虑往后要如何活下去,想的最多的却是萧文景的安危。
这种可笑的担心在十日后就彻底化为粉齑了,蓬头垢面的阮轻湄站在拥挤的人潮中,看向长街十里,那个骑着高头大马的男子。
他一身大红色喜袍,身姿笔挺,迎娶她的新娘。
可新娘不是阮轻湄。
今天是平宁公主和驸马爷成百年之好的日子。
那是当今陛下最宠爱的小女儿,听说,漂亮极了呢。
阮轻湄的眼睛因抄家那日哭得太厉害,出了些毛病。此时远远地站在人群之中,也看不清那驸马爷欢不欢喜,想必是极欢喜的吧?
阮轻湄哭着在心里自言自语。
怎会不欢喜?
公主和罪臣之女,怎会不欢喜?
阮轻湄只觉精神恍惚,头痛欲裂,阮轻湄想阮轻湄是再待不下一秒的,可是又固执地不愿挪动脚步,等到目送着那人的背影彻底远去,阮轻湄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样倒在地上。
阮轻湄忍不住想,今年的春寒为什么比往年的都要长些?
好冷,好冷……
阮轻湄原以为即便没了爹娘,还有萧文景,还有他陪着阮轻湄。
可现在,连萧文景也没了。
周围人有指指点点地看向阮轻湄,可这些阮轻湄都不在意了。
阮轻湄想阮轻湄是不难过的,阮轻湄只是生病了,生病了……睡一觉就好了。
当阮轻湄再次醒来时已经在一处陌生的宅院里了。
天已昏暗,阮轻湄躺在牙床上,衣服被换过,原本乱糟糟的头发被梳得极柔顺,面前有两扇屏风,都是极金贵的材质。
阮轻湄这是被谁救了吗?
起初阮轻湄是这样想的,但很快阮轻湄就发现阮轻湄错了,大错特错。
冷着脸的婢女见阮轻湄醒了,什么话也没说,退了出去。
没过多久便从屏风后面走出来了一个满脸皱褶的老太监。
阮轻湄敢肯定这里的装饰摆设不是皇宫,而能在宫外拥有自己宅邸的太监,想必是极为得陛下重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