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铺正忙的时候,加工间那边有人过来:“掌柜,加工间这边来了客人,他一开口就是大买卖,需要你过来一会儿。”
“行。”吴诺和回头和食铺里的人交代一番,理了衣襟就朝加工间去。
客人是个大肚便便的商贾,财力在吴县排的上号。但名望不高,这家人平日也接地气。他们家的儿孙经常在街上玩耍,和贩夫走卒家的儿孙也能玩到一处。
“郎老爷,里面请!”
“翠萍,给郎老爷上茶点。”
加工间这边朝向最好的屋子,是吴诺的办公室,平日吴诺用来休息待客。
火炕上放着矮桌,矮桌上放着蒸馏器蒸馏出的腊梅花,坐在旁边也能闻着点花香。
待客用的茶点,就是提取将奶油的牛奶加热,好歹也能喝出个味。点心便是赵坤山奶奶做出来的柿饼,一直到现在还剩下半框。
“郎老爷,你吃柿饼。”
“多谢吴掌柜。”
两人客套几句后,郎老爷便说明了来意。
“我家侄女从好友处得了一只泰迪犬,我们家主对这种玩偶十分喜爱,想问问吴掌柜,能否做成花卉的模样?”
“如果你们要的不是有多层花瓣的花卉,也能做一些。”
“吴掌柜,能不能给我形容一下能做什么模样?”
“行。”做乙方就得不怕麻烦。
吴诺让人拿了鹅毛笔和纸张进来。
就在上面画她自创的鲜花,每一种都是用圆形和叶子形拼凑而成。
“能做出来的就是这几种,你看看有没有想要的?”
“像这样的花多少钱?”
“这个比玩偶简单多了”吴诺指着最简答的一个图案:“这种简单的一文钱十五个,其他的都在这上面定价。”
羊毛毡价格不贵,这批货卖不出去郎家也亏得起。
“我要买一批大号羊毛毡玩偶,还要十个小娃娃,这种简单的花,来三百个。”
这批羊毛毡玩偶他们准备和自家绢布一块运到朝城去,朝城已经出了他们淮夷州。这一次他们找的是商队帮忙运送,运费便是三成货物,所以同样重量下,价值越高的货物,他们才能赚到更多的钱。架子太低的货物,商队也不爱送。
至于花卉,他们拿回去就加工成小玩意,一文钱七八个,丰富铺子里货物的种类。
郎老爷下的这批单子大,要得也急,幸而现在大家手艺都不错。之前也赶工过几次,大家也会相互配合着完成订单,半个月的时间内能出了这批单子。
之前吴诺告诉学羊毛毡的妇人,一个月能赚二三十文,现在好多人都在这个价格上翻倍。尤其是家人多,将简单不重要的步骤教给老人小孩,她们就负责精细部分,这个速度做起来是很快的。
这个活计也算轻松,最多就是签子握久了,手指被磨出手泡。虽然不如绣花赚得多,但这个不费眼,也不需要坐在那里不懂,只要不怕戳到手,跳着戳都行。
……
吴诺亲自去了剑阁县一趟,在阿燕的带领去到阿燕看好的二楼铺子。
阿燕将食铺的位置选的还不错,每一间都是靠近街角的位置。
其中有一间铺子,就在从码头上岸往城中心走的路上,周围都是客舍,最让吴诺满意。
这个铺子原本就是一间客舍,以前经营的还行,只是家中出了些事情,才要将客舍卖掉。
吴诺并不想买铺子,因为整个淮夷州都不是富裕繁华之地,犯不着将手中钱财都砸在这里。
所以吴诺和客舍主人陷入了僵局。
客舍主人需要大笔钱财只卖客舍,吴诺只想租客舍,租五年租金一次付清,已经是吴诺最大的让步。
“既然夫人不愿那就算了吧!”
出去后,阿燕说道:“我瞧他们是本地人,以为他们租房卖房都可,没想到让掌柜白跑一趟了。”
“没事,我们去下一家问吧!正好能在城中多逛逛。”
下一家原本是酒肆,比起客舍更靠近城中心的位置,同样在码头到城中心的那条路上。
这条街上除了客舍,渐渐多了一些酒肆,每间客舍的面积也小一些。
不过来这条街上的人,收入应该不错。刚才吴诺看见有人在客舍门口问有没有洗衣服的活计。
酒肆老板和上家客舍的主人一样,都是倾向于卖铺子的。吴诺坚持只租不买,酒肆老板便说要考虑一下。
之前阿燕带吴诺在六间铺子外面看了,他们从最满意的铺子开始询价,如果第二间铺子租不下来,那么他们在剑阁县又得多待几日了。
之前出门时,阿燕没问吴诺是买铺子还是租铺子,所以找牙郎时,就只问了他有没有要转手的铺子,当时看好了六个还以为自己将事情处理妥当了,没想到这样不顺利,一时便有些内疚。
“掌柜,我现在去问第三家铺子。”
“嗯!你去吧,走了一整日的路,吴诺也有些累了,让活计端了热水上来泡脚。”
吴诺加上了自己做的花水,之所以叫做花水,是因为她的蒸馏器没有分出油和出水的口子,最后弄出来的一碗水,就是精油和纯露的混合物。
脸一日比一日更敏感,她疑心是自制的花水有问题,所以现在她将花水用来做其他的事。
办完这边的事情回吴县时,吴诺也得拐道去一趟花扁鹊那里,让花扁鹊给她治治脸。
傍晚,阿燕回来时,脸上喜忧参半。
“掌柜,他们愿意租出来,租金也可以一年一收,他们人也十分好说话。不过那家铺子前前后后租给了不少人,做的每一种买卖都黄了。”
“那家铺子地理位置还行啊!他们以前都开的什么铺子?”
“糕点铺、馕饼铺……有些玄乎,但租金是真的便宜。”
“我们还是不要贪这个便宜,有些事悬得很。如果真有一些怪事,我这人骨头轻,怕是压不住。”
她以前就看见过,有个牛肉馆转手了几个老板,每一个老板都没将牛肉馆给做起来。后来变成中餐厅、烤鱼店,生意也没做下去。普通人还是少去碰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