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家的客人还在呢？”
“他们的事情还没办完。”林母并不想多提那群外地人，她隐隐约约知道外地人干的事，也觉得外地人会给家中带来噩运，但抵不过小六坚持。
“吴县马上就有世间最便宜的纸卖，现在有很多外地人来我们这置业。住你家的人是做什么买卖的啊？”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平日都是我家小六在招待他们。醋端来了，你尝尝。”林母起身又让人从厨房拿了一个杂面饼子来。
吴诺就着杂面饼子沾醋，一吃就感到了亲切感。
她高中时学校外面的面馆，每桌上都会摆着一份醋，那个醋的味道和这个极像。她一直觉得这个醋比家里买的精装醋好吃，她妈最喜欢说她山猪吃不来细糠。
吴诺在桌上摆了两文钱：“能不能麻烦您家人给我两碗炸酱面，我想试试这个醋。”
“好勒！”林母高高兴兴将铜钱收钱来，就让儿媳去磨面做面条：“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没关系，我们可以等。”吴诺今日的行程安排得忙忙当当，并不打算在晚上回城。
……
那群外地人领头的名叫王老大，谢烨和内卫都调查过他们，本以为有些头绪，结果是中了这群人沿路撒下的烟雾弹，实在是讨厌。
上头又传来消息，据说北边的探子打听到，一些以造纸传家的世家私下已经打定了注意。一旦这边的造纸工坊正式营业，他们那边的纸卖不出去时，就以造福天下的名义公开造纸配方。
他们世家赚不了钱，也不能让皇帝势力撞大。
大商朝的天下，也不是皇帝一人说了算，皇帝想动世家，也得找些由头。若只凭心意来，他这个皇帝也就到头了。
说起来大商朝传到当今陛下也才是第三代，大商朝的开国皇帝只活了六个月，这天下还是先帝给打回来的。
王老大等人回来时看见有两个陌生女子在，对林六点着头：“家里来客人了？”
“她们来看醋。”林六对王老大等人的态度也不算好的，他也是有什么就表现出来的人。
“看着也像商人。”王老大朝吴诺走来：“林家酿的醋特别好吃，而且价格还不如粮铺的四分之一，买到就是赚到。”
“我正要试试呢！”吴诺也没觉得这个价钱便宜。她也知道越贵的醋，吃起来味道就越纯，喂起来也有一股子说不出来的气息。但她就喜欢那股杂味，不喜欢闻好醋的气味。
玄女豪迈的坐到王老大那群兄弟中去。
“你们来吴县做什么生意啊？我们掌柜除了食铺，还有一批羊毛毡的货，都是原比例大小的，虽然利润不高，但很好卖，你们要不要去看看。”
王老大这伙人明明不做买卖，还能和吴诺热火朝天聊起来。王老大也拿出了几文钱，让林母给他们准备炸酱面。最后就看见一排人端着碗在檐下吃炸酱面。
吴诺和王老大从家乡话聊到家乡俗语，王老大全都对答如流，跟他自己编造的谎言十分贴合。
“以后有机会，真想去王老大的老家看看。”
“会有机会的。”
吃过面，吴诺拿钱买了一些：“我先拿回去试用。”
“好好，如果好吃，你就再来。”林母欢天喜地的让人送吴诺和玄女出去。
王老大和林六勾肩搭背，还给了林六几文钱：“你和吴掌柜可熟悉？”
“我认识的人和她很熟，怎么了？”林六知晓像王老大这种人在背后打听一个女子，对女子来说都不是见好事。不过，他不爱多管闲事，也不爱刨根问底，知道的事情就说，不知道的就不说。
“我也见过一些干买卖的女人，尤其是中原地区的女人，很少见她这样豪气的，还有那个玄女，我觉得她有一股匪气。”
林六虽没和吴诺说过话，但见过吴诺好几次。他也觉得吴诺没有其他姑娘家，婉约典雅的气质，但也不是大问题：“王老大，你去我们县中青楼看看里面的老鸨是什么样。你再看看吴掌柜两人，是不是除了没那么多风尘味，她们都差不多。”
“这倒是，她们并不怎么看重男女大防。有点像山里和边疆长大的人。”
“吴掌柜就是从外地来的。听说她克死了未婚夫，未婚夫一家让她在当地没有活路，遭遇了这些事，心中有些愤世嫉俗！”
“难怪如此。”王老大还是留了个心眼，他在吴诺身上感觉到一股，老子在逗你玩的意思。
吴诺和玄女骑马离去，马背上吴诺问玄女：“林家的醋好不好吃？”
“有杂味，卖得便宜都是有理由的。炸酱面味道重用着还行，换成清汤的面就不行。”
吴诺有些失望，看来只有她喜欢吃不够好的醋。
“掌柜，你说王老大会不会不是世家部曲，而是世家从外面请的人？”
“也有这个可能。”只是这个可能有些小，所以都倾向于他是大家族的部曲。现在查不出和王老大关联的家族，很可能就是大家族从外地请王老大给他们办事：“将这些事情交给外人，大家族胆子也大。”
“莽夫讲义气，他们信得过呗！就跟肖震一样，为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连命都不要了。”
吴诺想了想，之前他们不打草惊蛇，只想快点将造纸工坊弄起来，所以内卫没有管过王老大这群人。
现在上面有新命令就得变一变：“下次偷偷抓个王老大兄弟回来。”
“他有个小兄弟喜欢去赌场，消失在赌场有很多种可能。”
玄女和吴诺相识一笑。
驾马到进城门前路过的最后一个村子，吴诺两人就将话题变成了铺子里的事。
“县城中的酒楼客舍都在扩张，你说我要不要将加工间改一下，将临街的一面改成窗口，专卖方便带走的食物。”
“我觉得行，好些人买了东西也不再店内吃。我们铺子里的吃食都很适合外带，掌柜，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我们店内的吃食以小吃居多嘛！我们每道菜赚得钱不多，卖得越多我们才越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