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佛进了楼子，和平民与下人签订百年市券看起来不同。但都是干伺候人的活，小佛拿了钱财却不认命，这种行径十分让在场人鄙视。万一都效仿小佛，他们的日子还过不过了。
小佛无惧他人眼神，和红绡一块走了过来。
吴诺许多有段时间没见红绡，只从旁人的口中听见红绡的事。
今日一见红绡，她看起来状态很不好，胭脂水粉已经不能服帖在脸上。下巴冒出红肿的青春痘，看得出最近压力很大。
“吴掌柜，我们借一步说话。”
“我过去一下。”吴诺和沧云说到。
“待会到城门地皮时，我帮你叫……”
“别，别叫。”吴诺赶紧说到。
……
来到无人角落里，红绡气愤的看着吴诺：“你为什么要陷害王公子，他对你的印象很好，而且他还给过你一些便利。”
吴诺心虚倒也不看红绡，只是问道：“他给我什么便利？”
“他一直让县中官吏对关照于你。是，他没有做到你想要什么就给你什么，这一点关照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但你想要什么就凭实力去自己争取，王公子看在他恩人的面上，只要你出得起钱财，会优先考虑你的。”
“……”吴诺不擅长诡辩，沉默一会：“你替我谢谢王县令。”
吴诺说完就想走，结果被红绡抓住：“一句谢谢就晚了。”
“我是很感谢王县令对我心意，但毕竟他也没为我具体做过什么。我口头表达感谢，有什么问题？”
“我不是逼你感谢王公子，我是要你对王公子认错。王公子被人陷害你也参与了对吗？你如果心中对王公子有一丝感激之情，就应该站出来说出真相。而不是看着王公子被郑老爷威胁。”
如果红绡说的是：如果你有良心，就应该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吴诺还不知道该如何回绝对方。
但要她感激王皋，她还真不觉得王皋做的那一点事，就值得她感激了。
这些大家小姐，是不是觉得他们帮助别人，别人就必须感激涕零？如果不感激，是不是就得说对方，得了便宜又卖乖？如果拒绝他们的帮助，同样也会得到死狗不受人尊敬的评价。
“你这样盯着我做什么？”吴诺眼神从回避到嫌恶，红绡也怕将事情的搞砸。她是让吴诺帮王皋作证，不是让吴诺恨上王皋。
“王县令让县衙中的官吏，平日多关照我一些。但这是我今年第一次来县衙，平日也只是每月缴税时会和吏员打交道，我请吏员吃酒，他们还是吃了。”
“你在责怪王公子没有帮助到你吗？”红绡冷笑问道：“王公子是没有让你少缴纳一些税，但县中其他人知晓王公子对你关照有佳。你摸着良心说，在你做买卖的时候，其他人是不是会给你点面子。”
“石姑娘，我猜王县令在让官吏关照我的那一刻，心情应该极好，觉得他终于抱了琳琅姑娘的恩情吧？”
“那又如何？”
“王县令当时的好心情，就是他让官吏多多照顾我的回报。你不应该拉着我要回报，付出应该是心甘情愿的。如果你认为付出就得有回报，那就跟买和卖没有区别，做买卖没有回报是常有的事情。”
“商人果然重利益轻感情，你今日如此短时，等王公子他日登庙堂，你可别后悔。”
吴诺知道权势在手的人，不一定心胸宽广、学富五车、道德高尚。王皋有翻盘的机会也说不定，但那又如何呢！到时候再说呗！
为了不继续和红绡纠缠，吴诺毫不在乎说道：“到时候我会八拜九叩请王县令原谅我。”
“为了点钱财，真是连点自尊都不要了。”红绡负气而去，小佛追上去说道：“看你的样子，你是不是和那女的谈崩了？”
“那就是个小人，我们不必去求她。”
“那就看着县令被人当做扯线木偶？你是官家小姐，拉不下面子去求人，我去。”
小佛果然比红绡有办法多了，看见吴诺就直接跪下：“吴掌柜，求你救救我家县令……”
吴诺转身去到人多的地方，一点也不想理会小佛。
“怎么回事？”沧云皱眉问到。
“石姑娘和小佛，看起来都跟要疯了一样，让我帮助王县令，说出王县令收受贿赂是被陷害的。”
“你怎么说的？”其实小佛也是找过她的，当时还对她许诺了很多。但沧云她从不相信贷款承诺，所以回绝了小佛。
“我又不想死当然是嘲笑他们自不量力。跟着郑老爷后面还能啃骨头喝汤，我怎么会傻到那个地步呢？”
以前吴诺看电视的时候，总是会看见主角策反证人。那部电视剧里，反复摇摆的证人，是最让吴诺揪心的。只要没到最后一刻，都不知道证人会说出什么话来。
轮到她的时候，吴诺才知道其实人一旦踏出了第一步，就没那么容易动摇了。
这场官卖会中途休息的时候，郑老爷带人从前院走来。
吴诺走了过去：“郑老爷，事情怎么样？”
“你放心拍便是，你依然只需要出三成价，其他的钱款，王县令会想办法将账做平。小吴啊！你出的这个主意不错。
本来石姑娘欠款不还，严格说起来是石姑娘的个人问题。现在王县令想要英雄救美，就将他也牵扯了进来。”
郑老爷捻着胡须，这王县令在他手中的把柄，一个比一个严重了。
“原来你已经有打算了，刚才还给我演遗憾呢！”沧云在吴诺背上打一下。
“我之前不知道王县令会不会答应。没想到他真是为抹平这笔欠款，愿意付出一块地皮。石姑娘也算没看错人，没有白跟父母翻脸。”
“哈哈哈！我也没有看错人，找了你们几个好帮手。”郑老爷并不是一心扶持晚辈的大善人，别看他现在这样为吴诺三人争取利益，那是他在养猪呢！
“能和郑老爷交朋友是我的福分，自从我经常出入郑家以后，对我出言不逊的人都少了。”
“也没人来我食铺闹事了。”吴诺也跟着吹嘘郑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