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大亮的时候,紧闭着的门终于开了。
探出门的是一颗戴着黑色毛绒帽子的脑袋。
她转了转头,看到门边靠着的人时才惊叫出声:“姑爷!”
原本已经眯着眼的亚路因为这一声惊叫,一下子醒了。
她转过脑袋,就对上了一双睁大的眼睛。
这个死丫头。
“喊了那么久的门,你死哪去了?”
她气不打一处来的冲着绿儿喊。
“你怎么在这?”绿儿看着那个对她冲她大喊的人,惊讶出声。
亚路站起来,推了推余鹜:“还愣着干嘛,赶紧扶进去,准备热水,请大夫。”
绿儿这才发现自家姑爷一直闭着眼。
她赶紧上前扶着余鹜的另一边胳膊往大门里走。
两人合力将余鹜搬进了一间卧房,亚路先是将余鹜给扒了个干净塞进被窝里以后,才开始整理起自己来。
她打开一个柜子,从里面翻出棉衣给自己换上后,绿儿已经提了热水和炭过来。
“把炭点上后快去请大夫。”
亚路接过热水,拉下床幔,开始拿热毛巾给余鹜擦身体。
床幔外已经点好炭的绿儿看了一会窗幔里的人影后转身去请了大夫。
大夫请来后,亚路先是跟大夫简单说了些情况,才让大夫诊治余鹜。
这个大夫算是余鹜的长治大夫了。
他只是靠近床榻看了看余鹜就转身熟练的开方抓药。
“这次余鹜是受了冻,会起热。你照着这个房方子给余爷调养一段时间,应当会好转一些的。”
已经是熟人的大夫觉得自己说的很对,只是亚路却有很多不明白。
她拿着手里的药方,有些迟疑的问:“他的身体没事吧?”
就这样突然昏倒很吓人的。
而且还昏了那么长时间。
大夫看了亚路一眼才开口道:“你让余爷不要整夜整夜的不睡觉,再按时吃饭,应该会减少昏迷的次数。”
大夫说着又看了一眼床上的余鹜才继续说:“就算是铁打的人,也禁不住这么折腾,加上这次受寒,余爷最好还是安安分分的在床上躺一段时间吧。”
亚路听着大夫的话,忍不住开口询问:“那他的眼睛还会好吗?”
大夫看了亚路一会,才摇摇头:“不知,余爷这是突然失明,能不能好起来,我也不敢说。”
等送走大夫以后,亚路坐在门前看着纷纷扬扬的大雪陷入了沉思。
屋内温暖如春,屋外大雪纷飞。
绿儿送走大夫抓了药回来时一进院门就看到了目光出神的她。
“就你一个人?”
待绿儿走近了亚路把目光转到她身上,疑惑的问。
从她进门到现在只有这丫头一个人忙前忙后,该不会是余鹜瞎了以后他那些狗腿子都跑了。
绿儿原本是不想跟亚路说话,她还记着自家小姐的事,只是对着那双好看的眼睛,她还是开了口:“家里就我一个人,王七还没回来。”
亚路了然,看来,余鹜的身边只剩下绿儿和王七了。
也对,一个已经瞎了的人,哪里还会有真心追随的人呢。
“雪天不方便,你就在这屋煎药吧。”
她说着起身随意迈步进屋。
绿儿看她这熟悉至极的样,忍不住泛起嘀咕:倒是不客气,还把这当成自己家了。
亚路没有在意绿儿的不满,她走到床榻边,刚伸手准备掀起床幔,就听到了一声低喃:“路儿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