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亚路看着马车窗外的景色沉默不语。
一直沉默的余鹜,藏在袖子下的手微微动了动:“有水吗?”
亚路转身看他:“没有,回去再喝吧。”
余鹜默然。
马车内又陷入了安静。
亚路转身继续掀窗帘看不断倒退的路边景色。
这个时节的路边都是枯萎的杂草和光秃秃的树干。
亚路却看得津津有味。
一直坐着的余鹜却微微垂下眼帘,他微微动了动手,沉声开口:“王七,到哪了?”
车外的王七以为余鹜这是着急了,赶紧出口道:“余爷,您别急,最多一刻咱们就能到家了。”
正在看着车窗外景色的亚路却突然转过头看着余鹜。
“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姐姐的死有蹊跷呢?”她问。
余鹜没有看她,沉吟片刻后才低声道:“她的性格不会轻易想不开。”
“你倒是了解。”亚路说着扯了扯嘴角,她转而又道:“可是她是因为爱而不得才想不开的啊,这个世上总有些脑子是转不开的。”
例如你,寻死觅活的。
余鹜抿着唇,半晌才冒出一句:“她不一样。”
亚路听了只觉好笑,当初叶曼曼死的时候,他装死。
现在倒是摆出一副失落伤感的模样。
她转了转眼,转而又道:“那院子既然是你亲手改的,为什么不长住那里?”
余鹜抬头把目光转向她,却没有说话。
这时的亚路有种余鹜是在专注看着她的错觉。
她没有躲避他的目光,而是淡然的迎着他的目光再次开口:“就这样荒废了不是很可惜吗?”
毕竟曾经那么认真的收拾过,说荒就荒确实很可惜。
“你在暗指什么?”余鹜微张薄唇沉声开口。
即便亚路现在的口气很平静,可他就是觉得她是话中有话。
暗指什么,自然是叶曼曼。
亚路躲开余鹜的目光,有点烦躁。
人都死了,现在来跟他计较,她这未免也有点太矫情。
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
为什么要和已经消失的死物较劲。
虽然她和余鹜在那个地下室待过一段时间,可是那也不代表什么,没了就没了,有什么好计较的。
她深呼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呼吸放平:“夫人死的时候,余爷您看清了吗?”
现在首要的还是她自己的事,其它的小事就不要再计较了。
余鹜只是看着她,他脑中想到那天看到的情景,他想说他看清了。
可是看到眼前的这个人,他又再次沉默下来。
亚路看他不说话,再次开口:“余爷为什么一直说是夫人离开了你呢?”
明明她说过她目前还不会离开,明明苏欣然都没有生下孩子,他为什么还要做出那副伤心欲绝的样子呢。
余鹜的五指抓紧,依旧沉默。
他能说吗,他只是以为,她决定离开她了。
亚路也不指望余鹜会真的回应她。
她面目平静的看着他,语气依旧没有丝毫改变的继续说:“还是说,她只要是自己选择自,杀,那就可以离开你。”
车内因为亚路的这句话陷入可怕的寂静中。
终于,她还是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