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一刻钟前,沈均一副农人打扮,拿着破烂的扇蒲坐在侯府不远处的小巷口,他的摊子上摆了一堆薯仔,叫卖了一天,早上出来这么多,入了夜还剩这么多,显然没人识货;沈均还假装生意不好做,神伤得很。
“沈均小大人,已经到了睡觉的时候了,再不走就遭人眼了。”楚云天咧嘴笑着,他带着斗笠,特别像来买东西的百姓。
沈均才不理他,眼睛瞥向别处,然而这一瞥,刚好撞见有人鬼鬼祟祟地从侯府后门出来。
那男子一副衣冠楚楚的模样,是随侍却不带兵卒,独自一人观望,欲离时瞥见卖薯仔的二人。
“诶诶……楚云天你帮帮我!”沈均激动地疯狂示意楚云天。
楚云天回头一看,用手压低了斗笠,邪笑,言:“记得报答本座。”
楚云天拿了一个薯仔,付了一枚铜钱后快速离开,那男子没有起疑,往另一边走了。
然而就在一处转角,男子路过,楚云天打翻竹竿,男子吓了一跳,正要查看,楚云天笑靥打了一声招呼:“兄弟。”
那人瞪了双眼恶狠狠,立刻拔刀砍去,楚云天侧身躲过道:“年轻人不要激动。”
黑暗中,那人看不清楚云天的面庞,有斗笠遮着,只能看见楚云天龇牙而笑的白齿,然而男子眼一翻,倒了地。
沈均刚赶到巷口,楚云天拖着这具肉体出来,沈均赞道:“很快嘛!”
“就你这娇气的小身板,那不得比你快?”楚云天自信地说道,这时侯府的嘈杂惊了他们。
此时沈均还在探摸着男子的衣物,搜到一本账本和一个卷轴,他一脸欣喜看着楚云天在的方向,然而看了个寂寞。
楚云天一路闯侯府,动作熟练,他对这里很熟悉。
郑孟氏惊道:“黎庄主!”
楚云天亲昵地笑道:“孟姐姐好久不见。”
齐延皱眉,将手中钳住的人推开,不发一言。
有守卫来禀报:“夫人,属下抓到一个贼人,他打晕了陈副将。”
随后门口进来六人,沈均被两架着退了进来,一个不小心摔了个狗啃泥,而另外两人则架着楚云天弄昏迷的陈副将。
“殿下,不好意思呀!”沈均坐在地上不好意思地挠头笑;果然,沈均头脑好使,人也玉树临风,偏偏在位高于他的人面前生了副草包的嗓子。
而侍卫则以为沈均有动作,亮着长矛的利刃在沈均面前,沈均失了笑,嘴角抽搐。对此楚云天不厚道地笑了,言:“孟姐姐,这人是本座的朋友。”
郑孟氏道:“退下。”
那两人退后,沈均松了口气。
楚云天寒暄道:“孟姐姐怎么了,这么大动肝火。”
郑孟氏好像又找到了靠山,指着齐延道:“他杀了郑青河。”
齐延也很冤枉啊,但他不说。
楚云天笑看齐延,阴阳怪气:“殿下不辩解一下吗?”
“并不想。”齐延依旧冷冰冰,厉目威言,“若是你们执意诬陷本王,后果自负。”
“姐姐带本座去看看吧。”楚云天放弃了,齐延是真的逗不乐,可是,楚云天兄弟你确定这是在逗人家?
郑孟氏把他们带入侯府的密室,郑青河脖子处有一道勒痕,而凶器就是旁边的麻绳。烛火下,被人抚了眼的郑青河显得格外安详;而郑孟氏只有生气,并没有哀伤的神情,郑青河作为她丈夫远不如她儿子郑扬帆在她心中的地位。
郑孟氏道:“我府中的制器账本与卷宗皆不见了,而这两样,正是摄政王殿下想得到的。”
“是这两样吗?”沈均掏出账本与卷宗,凑到郑孟氏眼前。
“果然是你们!”郑孟氏正想拿回,奈何气血一时跟不上,她扶着脑袋晕眩靠墙,脸色瞬间苍白。
沈均立马收回手,抱着两样宝贝退后,这两样东西在齐铭那可是功劳一件,不能丢。
郑孟氏将倒之时沈均一惊,正要去扶,楚云天领先一步扶上,他搭上了郑孟氏的手腕替她把脉。
楚云天道:“你吃了什么,你这明显是法不对症,过补则乱,大悲大喜之后弊端更显!”
郑孟氏虚弱道:“应该是寻常的补药,我也不知道具体的东西,每次吃完都会好很多,但只能维持五个时辰,五个时辰后,又变回了原样。”
楚云天叹:“好在还有补救。”
郑孟氏死盯沈均,喃道:“账本、卷宗……那是我能替帆儿报仇的唯一东西,你还给我。”
沈均紧抱,没有让步的意思,齐延道:“当下之急,是找到杀害郑青河的人,账本和卷宗你哪得来的?”
沈均道:“陈副将身上翻出来的。”
“把他带进来,弄醒,我倒要看看他是谁的人!”郑孟氏扶稳了墙壁,将自己挪到椅子上,满眼憎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