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把江云曦带出来后,抱着剑靠在柱子上,扬起眉头问:“江云曦,你和魔尊是怎么一回事?”
江云曦很安静,轻轻的摇头:“无事。”
江城知道江云曦的精分人格又犯病了,又出现一个人格,这个人格相比之下,还算安静柔弱,很容易让人激起保护的欲望。
江云曦之前说过,然后有一天她犯病了,一定把她打晕带走,千万不能在闯祸了,但是江城一直都舍不得下手,怕江云曦疼。
江城很了解江云曦,江云曦越是安静,就越是藏着事情,江城也是一个急性子,避开了人群把江云曦带到没有人的地方继续追问:“实话实说,你当我瞎吗,”
江城指着江云曦破皮的嘴唇,他才不相信,江云曦会自己咬自己,一定是北堂溟。
“是不是他咬的?”江云曦解释道:“不是,是我自己。”
江城微微张口,准备说话时,北堂溟独自一人找过来了。
北堂溟目光放在江云曦身上,冷飕飕的扫了一眼江城,江城揪起青丝往后甩,不羁的催着口哨离开。
在之前江城说道:“把你的事情处理好,半炷香我带你回去。”
江城走远后,北堂溟挪了挪步伐靠近江云曦,江云曦保持沉默。
凉风习习,吹在树叶上沙砂作响,小路口很多,全都是脚印和马蹄印。
北堂溟居高临下看着江云曦,江云曦微微抿唇,没有要开口说话的意思,手指紧扣着衣角,微微转身,不与北堂溟正对,而是对着另一条小路。
她也没有要走的意思,她就是在闹别扭,北堂溟猜不准她的情绪,但是知道她生气,他没有哄过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去哄人,逗江云曦开心。
江云曦安静乖巧,抿唇又咬嘴唇,模样十分犹怜。
带兵打仗这么多年,杀人无数,都没有怎么害怕过,他怕江云曦不理她。
真真实实感受到了害怕,特别是江城出现后,他心里就回害怕,怕抵不过他们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怕江城简简单单一句话就把江云曦带走,怕江城一个眼神,江云曦就跟着他走,那他是真的没有了。
北堂溟挪步跨步笔直站在江云曦面前,轻轻的喊道:“云曦、”
他不想强迫江云曦。
江云曦垂眸低头不语,安静乖巧站好,眸子干净清澈如同一汪泉水。
北堂溟模样清冷,可是清冷的眸子带着三分柔情蜜意。
他的声音清冷低沉:“怎么了?”
江云曦娇美的小脸蛋嘟着,微微抿唇,垂眸盯着鞋子,没有要搭话的意思。
江云曦越是安静,他越是害怕,声音清冷,眸子温柔:“说话。”
江云曦紧紧的咬唇不语,一动不动,北堂溟耐着性子,轻轻的哄道:“云曦,说话。”
江云曦依旧不语,终于挪了挪步伐,朝一条小路走去。
江云曦走的小路不通,北堂溟提醒道:“往西边。”
江云曦分不清东南西北,但是又不想问北堂溟,就随便往一个方向,刚走了两步,北堂溟再一次提醒道:“不对。”
江云曦不悦蹙眉,抬眸瞟了一眼北堂溟,不满道:“我分不清楚。”
北堂溟道:“右边。”
江云曦愣了一下,朝另一个方向走去,北堂溟道:“云曦,那是左边。”
江云曦哼了一声,似乎不满:“我知道,我想看这边路况怎么样?”
北堂溟看着江云曦不说话,一脸宠溺的看着江云曦,满脸都写着媳妇说的都对,听媳妇的。
不敢反抗。
北堂溟紧跟在江云曦身后,江云曦的步伐很慢,他放慢脚步,轻轻的喊道:“云曦、”
江云曦伸出双手捂住耳朵:“我不听、我不听。”
北堂溟被她的举动逗笑了,一脸宠溺看着江云曦。
出了小路,江云曦没有和北堂溟走,而是选择和江城离开。
与此同时。
边疆,桃花坞。
桃花坞是慕晚晚的小别苑,也称为不管地带,是北堂溟批准的。
十里桃花林,满姹紫嫣远远望去,似乎天上落下的一大片朝霞,桃花散发出来阵清那么沁人心脾,青翠欲滴的绿叶映衬下,更显得鲜艳娇美。
一阵风吹来,娇美的花儿翩翩起舞,叫人目不暇给,神迷意醉。
桃花树下,慕晚晚在熬药,数百只仙鹤在仙池里和树干上,发出他独特的声音,孤傲尖唳,如玉铮铮。
虽然桃花坞不大,但是样样俱全,慕晚晚常年一年居住在桃花坞,守护这片净地。
慕晚晚站在水边,倒影映在清澈的水里,池边的桃花羞惭的都枯萎了,鱼儿不敢在江里游,生怕弄乱了她娇美的倒影,仙鹤不敢尖唳,生怕惊乱她的娇美。
她白雪一般的手伸到水里,扯乱入的水草,柔和得好像要溶在水里一样。
慕晚晚把熬好的药倒入桃花琉璃盏中,端着药膳进入房里。
慕晚晚刚进入房里,便看到那人苏醒过来,男人十分警惕,即使浑身是伤手里的紧紧的拿着剑,眸子阴翳的盯着她。
慕晚晚虽然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但是她绝对不会大喊大叫,而是镇定自若把药膳放在一旁,温软道:“别乱动,小心伤口裂开。”
就在慕晚晚靠近自己那一刻,莫西邪闻到了一股熟悉的味道,抬眸间才看到慕晚晚腰间挂的香囊。
莫西邪冷着眸子:“你是谁?”
莫西邪生性多疑,目光带着攻略性,上下打量眼前的仙女。
只见她皓洁的脸庞上,眼睛比溪水还要明亮,还要清澈,皮肤比天上的白云还要柔和,还要温软,她的嘴唇比花瓣还要娇嫩,还要鲜艳,莫西邪不由看呆几分。
她道:“慕晚晚。”
声音像若耶溪中温柔的流水,清甜蜜意,清脆悦耳动听。
莫西邪眸子的冷意逐渐凝固,慕晚晚把药膳递给莫西邪,道:“你安心在此处养身。”
莫西邪伤的很重,浑身是血,伤口见骨:“你不问我是谁?”
慕晚晚温和笑道:“你若不想说,便不问。”
莫西邪冷着俊脸,问道:“你不怕我是坏人?”
不像是坏人,倒像是落魄的富家公子。
慕晚晚给他疗伤时,看到了他脸颊隐约的刀疤,想必疤痕跟随了他好几年。
也不知道少年的他经历了什么,烙下一身病,骨子里都渗透血腥味。
慕晚晚把药膳放在他的手里,看他的眸子便大概知道他是什么人,无情无义之人,眸子已经冷的麻木起来了:“虽然我医术尚浅,但医者不分好人坏人。”
他明明在笑,可眼神却是无比冷漠,带着戾气的杀气,杀气太沉,让干干净净的慕晚晚招架不住。
一个是干净云间皓月,温软如天边云雾,一个是杀人如麻的恶魂,身入地狱的昭潭里的恶魔。
眸子冷厉的盯着慕晚晚转身的背影,他不认得慕晚晚,可是认得慕晚晚腰间挂的香囊,是江云曦的。
这个女人不可以杀,但是可以把她练成傀儡,当成救自己的好处。
莫西邪用手指试了一下药,的确无毒之后,才端起药膳喝起来。
这个女人能在他最虚弱的时候救自己,那么一定清楚他的处境,如果知道他是莫西邪,还会这样对他吗?
一定会杀了他。
他莫西邪成这个样子六界之人都有责任。
慕晚晚走出屋里,莫西邪冷飕飕的瞥了一眼屋外,慕晚晚娇美的与桃花坞融合一体,宛如一副仙画。
莫西邪紧扣着碗,喝着一口药,望着桃花坞的仙鹤,眸子暗沉的厉害。
一想到所有人都会死,莫西邪就原谅了所有人,什么干净不干净的,都是各种垃圾。
声音冷厉:“都是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