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赛开始不到十五分钟,天空开始飘起毛毛细雨。随着比赛的进一步深入,雨势不但没有停止的迹象,反而有渐渐转大的趋势。
颗仿佛绿豆般大小的雨点从天空中不停地落下,在天与地之间连成无数道雨帘。几乎只是一小会儿,双方球员身上的球衣全都已经湿透。场地也变得湿滑,不时看到球员在场上滑倒。
足球的份量也开始明显发沉,球速减慢却并没有让这颗圆球比平时更容易控制,反倒是沾上雨水的足球更难控制,这也使得双方球员在传接球和传球的时候出现大量不应该有的低级失误,再加上球员因为场地湿滑而频频摔倒,不过这也导致场上球员对于球权的争夺进入白热化!
看台上的大部分球迷此时已经穿上自备的雨衣。九月和十月是考文市一年中降雨概率最高,同时也是降雨量最大的两个月份。所以有经验的球迷出门看球前甚至不需要看一下气象预报就会习惯性地给自己准备上一把雨伞,或是一件雨衣。
此刻的肖恩。康纳正撑着雨伞站在北侧看台台阶的最高处。今天出门前,他如同往常一样做了两手准备:一把雨伞和一件雨衣。
走路的时候,撑雨伞比穿雨衣要方便太多——无论是从肖恩。康纳家到最近的乘坐到球场的公交车站,还是从球场出来走到最近的公交车站都需要差不多二十多分钟。
不过,坐在看台上看比赛的话,穿雨衣要比撑雨伞方便。因为雨伞没法像雨衣那样遮挡得那么全面,更防止不了底下的座位被淋湿,而且还不用一直撑着伞。
唯一需要注意的就是不要让雨衣上滴落的雨水淋到鞋子。
此外,肖恩。康纳认为在看台前排撑伞一定会影响后排其他人的视线。因为他自己就亲身遇到过这种状况,当时那种大半视线被遮挡的那种现场看球的感受是相当糟糕的!
肖恩。康纳相信有些人确实是没有意识到自己撑伞的行为会影响到其他人,但是也有一部分人明明知道自己的这种行为会影响到其他人,却依然我行我素!
就像有人在路上随地吐痰,或者是在有明确禁烟标识的公共场所旁若无人地抽烟,又或者是小轿车的窗户里突然抛出一把瓜子壳……肖恩。康纳不知道做出这些不文明行为的人是怎么想的,事实上,他也不想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他只是不允许自己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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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球又一次被踢出边线。
为了避免出现不必要的失误,双方球员尤其是防守球员面对来球的策略如出一辙,不是把球大脚解围到前场,或是把球破坏出边线……
也许是因为今天的比赛,至少截止到目前为止只能用“乏味至极”来形容,肖恩。康纳感觉自己的注意力好像第一次没法全部集中在球场上,他的眼神好像总是不受控制地飘向自己的球迷会所在的位置,迅速扫上一眼,又迅速收回眼神,就像是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怕被人发现似的……
足球再一次飞出边线,肖恩。康纳的眼神再次迅速扫向球迷会所在的位置,只是这一次,他的身体如同触电似的猛的震颤了一下,慌忙移开眼神的肖恩。康纳感觉自己的心仿佛下一刻就要从胸腔里跳出来!
隔了好一会儿,保持头颈部姿势不动的肖恩。康纳又开始慢慢把眼神移向球迷会的方向,他仍然沉浸在方才那种脑子里突然“嗡”的一声,紧接着大脑里一片空白的余味中。
也许……肖恩。康纳突然怀疑刚才可能只是自己的错觉,这很有可能!自己太“做贼心虚”,因为太紧张,所以看错了——对方应该没有看到自己在看她,肖恩。康纳自嘲地笑了一笑,本来还有些急促的心跳似乎瞬间也变得不那么快了。就在一秒钟前,他还在心里反复祈祷对方千万不要发现自己偷窥的眼神,可是现在,又似乎有那么一点点失落。
从外观上看,包括短短几句话交谈时的感觉,对方确实是肖恩。康纳理想中的类型,而且对方的年龄应该也跟自己差不多。不过,当时借雨衣只是看到有人没带雨具,而自己又恰巧多带了一样的下意识的举动。事实上,在借给对方雨衣之前,肖恩。康纳根本没有注意到对方。
说起来也要感谢这场大雨,否则,肖恩。康纳根本不可能有机会在人群中注意到唯一一个没有雨具防护的她!
而且非常幸运的是,他还多带了一件雨具。——正如这个世界上的所有事情一样,各种各样的因素汇聚到一处,最终促成事件的发生。
一次“无心插柳”式的助人为乐。有一点无法否认,同样一件雨衣,借给男人或者女人,又或者是长得漂亮的女人,作为物主,感觉还是很不一样的……
肖恩。康纳就是在这个时候注意到的对方。虽然没有看的太仔细,因为肖恩。康纳认为,盯着异性看是非常失礼的举动,但是,对方那双清澈明亮的眼睛确实让肖恩。康纳有被迎面而来的列车高速撞上的感觉!
感觉身体里仿佛有什么东西如同老式台钟里的钟摆般高高荡起,然后重重落下……
“你需要雨衣吗?我正好多拿了一件……”
“这件雨衣是新的,我还没穿过。”
“真的没关系,你下次来看球的时候再还给我,或者还给我们这边球迷会的人也可以。”几次客气的推辞之后,姑娘终于在球迷会几个女孩子的劝解下接过了雨衣。而肖恩。康纳则撑开伞走到了台阶最高处一个不会影响他人看球角度的空处。
可能自己还是想得太多了!
肖恩。康纳努力把自己的眼神固定在球场上,然而,比赛场面愈发变得沉闷。就在这时,他的目光突然扫到了身穿西装站在场边的那个身影。
那个淋在雨里的身影似乎是……
里昂。伯纳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