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男主角这个人设的猜想,女人没头没脑问了一句:“你肚子上是不是有块胎记?”
此言一出,屋里屋外的人都瞪大了眼睛,尉迟贞儿内心狂喜,为得到这个确凿的消息兴奋,元戎则是片刻愣怔,不知该作何回答。
这话一问出口,孤独九也后悔了,以自己现在的身份问这种事真是不合适,急忙给自己找台阶下:
“那个……弘夫人那边不是出事了吗,我也去看看哈,你自便……自便……”
男人紧随其后:“弘夫人生性娇蛮,此时情绪失控,恐怕对你不利,我与你一同前往!”
(这种男人……太man了!唉,可惜已经当了皇后,这次穿越注定无缘了。不过,老娘赶明儿一定给你找个好媳妇!)
两人一同前往弘夫人的丁兰水榭,坐落在湖边的精致宫殿。
几十米之外就能看到不计其数的宫女太监进进出出,按理说,自家主子小产可是天大的事,怎么这些人的脸上看不出一点急切,反而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独孤九停下脚步,顺便拉住了元戎的衣袖,自顾自地说:“好像有点不对,你看,那些人怎么一点也不紧张,对比一下刚才皇上和太医的脸色,他们是不是有点反常?”
男人的注意力还集中在女人的纤手上,没听清她的话,只是本能地点了点头。
“那我们还要不要进去?万一中了什么圈套怎么办?”
男人继续点头,眼睛还落在那个位置不曾离开。
独孤九把心一横:“好,就听你的,我们进去看看,反正来这一遭就是玩宫心计的,没道理躲事儿!”
女人松开了手,男人的思绪也被放了回来,还没理清刚刚她说了什么,便看到人飞快地往前走,只好加快速度跟了上去。
两人刚一进院子,听到弘夫人凄惨的叫声确实不像是装的,皇上站在门口来回踱步神情急切。
独孤九叫停了他的脚步,询问起来。
“上午在御花园碰到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小产了?”
“你上午见过她?”杨荐反问。
“是啊,她在教训你的新欢,我顺手救了一把,那时没发现不对劲啊……”
“新欢?你是说尉迟贞儿?”
“嗯呐,你刚在我宫里没看到人脸肿得跟馒头似的?”
男人不作声,这么一说才回想起好像真的看见那人满脸通红的样子,只不过当时太过于关心皇后,没怎么注意。
女人看他不吭声,继续问道:“小产是不是很严重啊,弘夫人怀孕几个月了?”
杨荐面上有些挂不住,小声回答:“弘儿的贴身宫女说五个月了,朕也是刚刚得知她怀孕的消息……”
“五个月?”女人疑惑更大,若是搁在平时还不觉得奇怪,但是现在就不一样了。
前不久才经历过齐国那档子事,齐美人也是怀孕五个月,即使缠着腹也能看出小腹微鼓,举止动作也是明显能看出护着肚子,可这弘夫人……
且不说五个月应该显怀,单是她教训尉迟贞儿那几下,怎么看都不像个怀孕的人。
“皇上,我也是女人,不如让我进去安慰安慰她,顺便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九娘,辛苦你了,若是胎儿能够保住,朕一定将它立在你的名下!”
“呵呵,不用不用,我先进去看看哈。”
丁兰水榭靠近湖边,屋子里湿气重,一进门就能闻到很重的中药味,跟这湿气混合着,很是奇怪。
独孤九第一时间想到齐卫曾经说过的,孕者最怕湿气入体,因为不能用大补大杀之药,只能靠自己痊愈,而湿气就是最不易自愈的一种。发在皮肤上成疹还好说,一旦侵入体内血脉,对胎儿的影响很严重。
这是在讲解齐美人怀孕的时候顺带给她科普的知识,没想到这个时候用上了。
屋子里的太医满头大汗跪在地上,没人敢上前为嘶吼乱叫的女人诊治。独孤九把那个领头的叫到一边,旁敲侧击问起来。
“太医,弘夫人这一胎可是皇上长子,出了问题你们这么多人是要掉脑袋的!”
“皇后娘娘,微臣……微臣……”老太医欲言又止,摆明了是有话要说。
“你说吧,要是真的不关你们的事,我会力保你们的安危。”
有了皇后的承诺,老太医便将诊断如实禀告:“多谢皇后娘娘明察!臣等进来之后,弘夫人就如这般疯癫,不许任何人靠近,床上和衣裤上有很多血渍,看上去与小产无异,可是……可是小产之人腹痛难忍,即使没有失血过多昏死过去,也绝不会有这般精神……”
“你的意思是说,她根本没有怀孕?”
“微臣不敢断言,只要一把脉就能知晓!”
“那她怀孕五个月没有任何太医检查过吗?”
“娘娘,孕五月者,周身渐肿,神思萎靡,惧寒怕冷,小腹显怀。弘夫人与任何一条都对不上,何况这个‘五月’只是宫人所言,微臣未把脉不敢苟同。”
独孤九略微沉思问道:“会不会是五个月没来例事,此刻突然来了?”
“这……确有可能!女者长久未有月事,突然造访也有可能排除块状淤物。”
女人心下了然,这哪儿是什么流产啊,分明就是来例假。
弘夫人再小再笨,也不会看到血块的第一时间想到流产这回事,要么是她以此求同情博关注,要么就是有人刻意误导,骗她演这一出苦肉计。
想到这儿往床边的位置一看,众多太医中间还站着一个熟面孔——宣夫人!
看来导演这出戏的人就是她了……
独孤九隐约记得史书上说,弘夫人和宣夫人是一个家族出来的,好像还是姐妹,若真如自己猜测的这样,那么人心可太黑暗了。
她理了理衣襟,摆出皇后的威严气势,让这些太医、宫人都退下,只留了宣夫人在场。
屋里没了外人,弘夫人不再上蹿下跳,直挺挺地躺在床上哀嚎。
独孤九也不制止她,搬了把方凳坐在一边,死盯着罪魁祸首宣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