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闶失算了,还没等他和绣月说完织坊的事,灵敏的耳朵就听到书房门被轻轻撞了一下。
“谁在外面?”詹闶皱着眉头问了一句,外面马上就有声音回答道:“奴婢是如曼,翟姨娘打发人来传话,说有事请老爷。”
“嗯,你进来吧。”詹闶把绣月放开站起来,吩咐如曼进屋。心里其实被塞了个苍蝇,传句话而已,要这么轻手轻脚的吗,老朱手里的人也不是很精干啊。
为了给自己提个醒,詹闶特意给老朱安排来的八个奴仆取了单独的名字,分别叫如曼、如意、如喜、如菱、来福、来宝、来全、来运,好让自己一听到他们的名字就提起警惕。
进来的的确是如曼,长了一对很勾人的桃花眼,身段也是詹闶喜欢的类型,要说她没有特别任务谁信。
“老爷!绣姑姑!”走上前先给詹闶和绣月施礼,才慢悠悠道:“老爷,翟姨娘身边的锦云刚刚过来,说姨娘想请您去她房里。奴婢怕姨娘有要紧的事,不敢耽搁。”
好事彻底被打断,还是被偷听打断,詹闶一肚子邪火没地方发。看了眼如曼,干脆就她吧:“我知道了,你先去偏厅等着,老爷晚些有事和你说。”
打发走如曼,又威胁了绣月一番,让她明天晚上之前想到讨老爷开心的法子,否则家法伺候。
然后就留下绣月收拾书房,自己出门往内院过去。翟思雅可不是热衷于争宠的性子,几乎没有主动要求过什么,今天吹的是哪阵风?
翟思雅住的二号院,是整个内院距离詹闶最近的,一分钟用不了就到。进了门,发现翟思雅和同院的郑娥、伊莉娜、伊洛娜都在屋外站着,詹闶有点搞不清情况了。
等四人带着丫鬟们施礼后,就问道:“这是怎么了,大冷天的都在外面站着,家里也没这个规矩啊?快进屋里说话,这夜风可凉。”
翟思雅亲自推开屋门,等詹闶进去后,四人也跟着进屋。吩咐丫鬟赶紧给老爷沏茶,再把烟卷儿拿来点上。
然后就在詹闶前面跪下:“老爷,眼看就是寒衣节了,妾身联合姐妹们给公婆尽些心意,不知老爷可有安排?”
寒衣节,在中华文化中是个比较重要的日子。但是詹闶家里不信这个,童年时候父母也没有做过,后来父母离世他也没有做过,还真不知道是个什么路数。
翟思雅能想到这些,连称呼都用上了“妾身”这种,说明还是有心的。不过彼此早已不是一个时空,就算烧点什么真的有用,也是远水解不了近渴啊。
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打击人家的积极性,这可是自己四个汉人姬妾中最先想到公婆的。烧就烧点吧,反正不会有什么副作用。
探着身子把翟思雅扶起来,让她坐在自己身边,摩挲着柔嫩的小手,问道:“好端端的,怎么想到这个了?”
翟思雅勉强地笑了一下,声音带着些自恼:“去年寒衣节,家里初到北平,妾身父母也是刚刚故去不烧寒衣,所以就粗心忽略了。今年清明的时候,妾身就想过问问老爷,可也知道公婆没有葬在大明,又担心勾起老爷伤心,就这么错过去了。中元节的时候,老爷还是无动于衷,妾身就觉得是不是老爷自小不在大明,早没了这种规矩,或者我教另有仪式。如今已过了整年,却不曾见过老爷祭奠公婆,所以才会问起。”
的确是用心了,詹闶多少有些感动。点点头道:“我教不主张焚烧祭奠,只是清明时候扫墓。可我的父母早已故去,又在万里之外,所以才没有提过。既然提起来了,那就表示表示吧,总归是一片心。你这两天和她们沟通一下,也不要太铺张了,我支给你一百两银子,能做到哪里算哪里。孝心可嘉,今天晚上老爷就睡你屋里了。”
这么好的机会,既能宣告老爷对自己的宠爱,又能教会其他姬妾怎么做人,还有家里第一次公开活动支配银子的权利,这傻妞儿却拒绝了。
摇着脑袋道:“说好了是姐妹们的心意,当然不能要老爷的银子。您要是自己愿意,就该出自己那份。老爷对我们好,府里什么都不缺,大家都没个花销的地方,手头宽裕着呢。今晚您该去哪里还是去哪里,切身要联络姀姐姐、瑢妹妹来商议,可没您的位子呢!”
“呵呵呵……”,詹闶被逗得笑了一气,抬起手指在在她脑门上点了点:“行吧,我倒成多余的了。不让老爷出钱,也不让老爷留下,可该有奖励还得有。老爷我只有钱,你们又不缺钱。这样吧,草原上的时候收了不少好皮子,正赶上家里这几天来了个据说手艺不错的皮匠,等确定他的手艺着实不错后,给大家一人做一件披风,就当作是给你们所有人奖励了,你是独一件白色的。另外你们四个,算是最早出头的,前面大殿里的流香飞瀑应该都喜欢吧,小点的一人一座,香各一百,这是特别奖励。”
跟着翟思雅捡了便宜的三女,脸上都快笑开花了。流香飞瀑那是什么,敬神用的,老爷才能用的。在这内院里谁要是得到了一座,显摆一年都不算久。
倒流香玩的是个神秘,说穿了其实一文不值。尤其在这种完全不存在知识产权保护的年代,秘密一旦被破解,很快就会臭大街。
詹闶也就是想尝试着看看,佛道两家能不能那么不要脸,把属于行道教的专用香具直接拿来主义。至于名教,那还用想吗,不说成自己首创就算要脸了。
可是在秘密传出去之前,倒流香就是行道教的宝贝。至少拿来哄哄这些丫头们高兴,还是绰绰有余的,以现代物质满足古代的女孩不要太容易。
又坐了一会儿,和几个丫头聊点开心的话题,詹闶就返回外院了。翟思雅没让他留下,二进院偏厅里还有一个等着受罚的呢。
这世上没那么多人天生喜欢逆来顺受,也没有完全的铁石心肠。即便是那八个鞑子姬妾,詹闶折腾多了都有些稍稍不忍,怎么说也是自己家里的女人了。
日久生情不至于,可总比养个小猫小狗要强得多,能善待还是善待一些的好。再说这近两年的时间下来,她们所受的也差不多能抵消从祖宗那儿得到的了。
不忍心是有那么一点,可凝视深渊久了总要被回以凝视,詹闶都有点喜欢上那个调调了。他也知道这样不好,但这种瘾头也不是那么好祛的,总得循序渐进。
现在好了,老朱给送来四个女仆,正好能替补上位。到迷你朱闹事还有约莫三年多时间,断断续续地纠正下去,差不多也能戒瘾了。
如曼正在地上跪着的,看到詹闶进了偏厅,忙膝行这过去求饶:“老爷,求您行行好,饶了奴婢吧。奴婢真不是有意要进去,也不知道绣姑姑在里边,求老爷饶命啊,奴婢以后……”
避重就轻,以虚代实,把关键点引到绣月身上去,想得是挺美,可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和来历啊。露馅就是露馅了,这时候还要遮遮掩掩,反而更加暴露无遗。老朱到底行不行啊,手底下就是这些货色?
“还特么以后,撅那儿。”詹闶用手里柔软的皮质编织物指了指墙边一张长案,就停下来看如曼的表现了。待会儿是什么待遇,全由她自己选择。
如曼知道自己躲不过了,任命地站起来走到长案边上,双手扶着边缘弯腰趴下,身体还在不停地抖着。
这种时候,詹闶是绝对不会怜香惜玉的,上去就是左右来回轮着十几下,衣服的后片都裂开了。沉着声音问道:“现在说说,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吗?”
“奴,奴婢不该,不该莽撞,奴婢再也不敢了,求老爷饶过奴婢!”如曼是真没经历过这种场面,身上火辣辣地疼,又忍着不敢喊叫,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似的。伴随着无规则的颤抖,着实有些凄惨。
詹闶也知道,这妞儿肯定不会承认,家里不知道多少人命在她身上绑着呢。以后该偷听还是会偷听,该监视照样监视。不过看她在刚才还算乖,器械就少上几样吧,细水长流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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