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郡主,九爷来送你回府。”明镜从车夫位置上下来,恭敬地跟孟晚筝说。
只是送她回府,这么好?
孟晚筝有点怀疑,但是她确实有点疲惫,只要不是来骂她,有车坐就不耗费体力了。
“行啊。”
她同意后,明镜把马车门打开,孟晚筝上了马车。
就着小桌子上的一根蜡烛,孟晚筝看到了闭眸坐在最里侧的晏九司。
微微烛光照在他线条俊美的五官上,静谧而朦胧,难掩眉目如画,灼灼如华,看得孟晚筝都舍不得移开目光。
在晏九司睁缓缓睁开长眸时,孟晚筝恰如其分地收回视线,坐在靠近车门的地方,脑袋倚着马车小憩。
这回轮到晏九司看着她。
孟晚筝贵为郡主,可是她并不和其他世家贵族女子一般穿丝质抹胸襦裙,反而是非常规矩的绸缎交领襦裙,而且花色朴素,头上也只有简单的小丝带和小银饰。
看着就是个无害的小丫头,可是,背后总在搞些出人意料的“小动作”。
今晚她把裴至平掳到玉欢楼,只收到这个消息,晏九司就坐不住了。
孟晚筝之前就扬言想得到裴至平,再加上她曾在自己面前脱了外衫和他躺一张榻上。
就凭这两点,晏九司不得不担心,孟晚筝把裴至平掳到玉欢楼,是不是要做出格的事情?
如果是,寒鸦定然阻挡不了!
身在灏南王府,晏九司觉得鞭长莫及,所以顾不得三更半夜,还是赶来玉欢楼了。
原本他是带着想训她的心思来这里的,可是收到寒鸦交上来的契约书时,晏九司十分意外。
原来她所谓的“想得到裴至平”,是为了得到裴至平的忠心追随,还要求他追随自己。
看孟晚筝的目光,晏九司更多了一份不解和探究。
自然,他心中也没了怒气了,甚至还隐隐约约生出了一份喜悦。
一路上两个人都不曾说话,只有马车行走的轱辘声,一直驶到将军府的后门小巷。
“小郡主,到了。”马车外的明镜喊了一声。
孟晚筝从半梦半醒中睁开眼睛,差点就睡沉了,“哦,谢了。”
她说完就跳下马车,也没回头看晏九司一眼,就从将军府后门进去,也不知道她的那声“谢了”,是谢明镜,还是谢晏九司。
各自回府,各自就寝。
可是兵部尚书府和刑部尚书府就没有那么安然了。
这两家人从半夜闹到了天亮,最后闹到了皇帝那里去。
刑部尚书王义柱的儿子王悍,偷偷跑到赫连慧的闺房,两个人在行苟且之事时,被人突然闯入抓了个现行,而闯进来的人,正是王悍的妻子柳氏。
王悍已有妻室,赫连慧也已和裴至平订婚,而且月底就要出嫁。
如今出了这门丑事,王悍的妻子誓不罢休,一口咬定赫连慧勾引她的夫君,让皇上主持公道。
这事情若是知道的人少点,还好办。
可是也不知怎么回事,一大清早就人尽皆知,几乎宫里宫外都在传王悍和赫连慧的风流韵事,还有人替裴至平喊冤,竟然要娶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皇帝也觉得无脸面,如果王悍偷的是普通民女,怎么处理都好,可偏偏是兵部尚书的嫡女、丞相的孙女,总不能把赫连慧浸猪笼。
皇帝为堵悠悠众口,以及体现他爱戴如裴至平一样洁身自好的臣子,下令解除裴至平和赫连慧的婚约,并且命赫连柯退还所有聘礼,再赔上百两白银表示歉意。
裴至平不仅成功解除婚约,拿回聘礼,还得到了百两白银的道歉款。
他才知道,原来昨晚孟晚筝带他离开兵部尚书府之后,就有人去抓赫连慧的把柄。
而今早的消息蔓延飞快,想必也有孟晚筝的手笔,裴至平有点庆幸,他没有与孟晚筝为敌。
关于赫连慧和王悍,为了保持两家体面,皇帝只能让赫连慧嫁给王悍做正妻,而王悍原本的正妻柳氏退居二位,做侧室。
柳氏从皇宫出来,骂王悍负心汉骂了一路,直到回到了他们的府上,王悍用力甩了柳氏一巴掌,“你这个疯婆子,我要休了你,侧室都不让你当!”
王悍恨得牙痒痒,他根本没想娶赫连慧,因为他知道,赫连柯的女婿可不是那么好当的。
但圣旨已经下了,他不得不娶。
被打倒在地上的柳氏,头发凌乱,嘴角出血,愤愤不平,“你就是欺负我娘家穷,才如此对我!”
“是又怎样?”王悍又踢了柳氏一脚,“我睡个女人而已,你用得着让人上报皇上,你这个贱人!”
柳氏在“抓奸”的同时,确实让人进宫汇报了,赫连家的人来不及阻止。
“你睡别的女人我不管,就是不能是赫连慧那个狐狸精!”
柳氏曾在一次名媛聚会上,被赫连慧羞辱,她一直对赫连慧怀恨在心。
“你懂什么,你也知道你娘家穷,什么都帮不上我,还带着个见不得人的拖油瓶!”
王悍能从赫连慧那里得到许多钱财,但是并不想娶她,只是面对柳氏,他也没了以前的新鲜感。
趁柳氏呆滞时,王悍再踢了她一脚,“滚回你屋子去,以后不准你走出刑部尚书府半步!”
“嗤!”柳氏怒视着走去书房的王悍,心中暗暗有了打算。
半个时辰后,玉欢楼的后门打开了。
柳氏带着一个五岁的小女孩站在外面,说道:“我要见小郡主。”
“跟我来。”开门的女仆领着柳氏和小女孩,走进玉欢楼后院的私人厢房。
“柳胜楠见过小郡主。”柳氏朝孟晚筝跪下。
“梨花,先带这小姑娘去吃点水果。”孟晚筝一边吩咐,一边扶柳氏起来,“不必多礼,坐着说。”
“小妹妹,跟姐姐去吃好吃的。”梨花牵过小姑娘的手。
只是五岁的小姑娘怯生生地看着梨花和孟晚筝,在柳氏点头后,她才跟着梨花走出去。
柳氏在一旁的椅子坐下,她嘴角的淤青很显眼,连头发也没梳好,可见她来这里来得很匆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