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奇一个人坐在大殿中,思考着左玉的事。他倒是听了糜晃的话,就直接认定左玉犯了罪。只是这一事情,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总归要仔细的调查一番,才能有结论。
“来人!”
王奇吩咐一声。
内侍进入,便躬身站在一旁。
王奇道:“通知陈青龙,让他来一趟。”
“遵命!”
内侍转身去通知。
涉及到对官员的调查,还是得调动陈青龙的情报局。虽说御史台可以上奏弹劾,监察司也可以调查,但暗中的调查,还是要情报局。
毕竟这情况,暂时还不确定,不宜声张。一旦御史台、监察司出手,消息就暴露出去,谁都知道了这一事情,这不利于左玉的名声。
所以,王奇让情报局介入。
时间不长,陈青龙进入大厅中,躬身揖了一礼。
陈青龙缓缓道:“臣拜见陛下。”
王奇道:“让你来,是让你立刻去调查吏部侍郎,可有贪赃枉法的事。尤其他和蓝田县的新任县令之间,是否有什么行贿勾当。”
“臣遵旨!”
陈青龙立刻就应下。
他答应后,就急匆匆离开。
陈青龙心中有些意外,怎么皇帝一回来,就下令要调查人。按理说王奇人在外面,才刚回到长安,对朝中的事情不清楚。
尤其朝中的政务还未梳理完。
这就直接调查人。
明显有问题。
陈青龙不敢耽搁,回到情报局内,立刻安排人,调查吏部侍郎左玉的消息。
情报局如今,在各地眼线多。不到一个时辰内,关于左玉的所有情报,以及蓝田县令张周的情况,都全部调来。
陈青龙迅速的翻阅,等他看完后,脸上神情却是有些怪异。
没问题啊!
左玉这个吏部侍郎完全没问题,甚至左玉选拔张周,是为国抡才。新一任的蓝田县令张周,一年前科举落第,当时张周不曾考上科举,不是他没有才华,而是因为他参加科举最后的考试时,竟是患病昏厥,以至于名落孙山。
无奈之下,左玉只能到地方上,进入蓝田县担任一个小吏。
张周科考失败,却在县衙中,凭自身的才华,一步步往上,得到上一任蓝田县令的赏识,最终提拔为蓝田县的县丞。
在上一任蓝田县令调任到长安来担任县令后,向左玉举荐了张周。
然后,有了张周见左玉。
最终张周被任命为蓝田县的下令。
陈青龙看完卷宗,发现了有趣的现象,那就是关于左玉和张周之间,还有这一则谣言,说是张周亲自去拜访左玉,是给予钱财贿赂。
最终,才有张周成为蓝田县的县令。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陈青龙嘀咕两声。
他就说皇帝怎么会突然调查左玉和张周,根子竟是在这里。
这却是谣言。
陈青龙心中思忖一番,涉及到这一次的情况,还是要仔细调查一番,调查张周的具体情况。陈青龙又安排人调查张周,了解清楚张周的情况后,陈青龙才急匆匆的往宫中去。
陈青龙在大殿中,见到张周,行礼到:“卑职,拜见陛下。”
王奇颔首道:“说说吧,是什么情况?”
陈青龙道:“回禀陛下,据我情报局调查的消息,吏部侍郎左玉、蓝田县令张周之间,并没有任何行贿的情况。”
“左玉其人,担任吏部侍郎期间,为人极为清廉。而且这是一个工作狂人,大多数时间,都是在吏部署衙。甚至好些时候,他直接在吏部睡觉。”
“虽说左玉担任吏部侍郎的时间不长,可是左玉如今,已经成为朱尚书的左膀右臂,能代替朱尚书处理诸多的政务。”
“关于蓝田县令张周,他在一年前,也是参加科举的士子。他参加科举时,前面的考试内容极为优秀,足以能列入前三甲。可是最后一科,竟患病昏厥,以至于名落孙山。”
“张周落榜后,便进入蓝田县衙,成为一个小吏。因为张周极有能力,所以得了蓝田县令的赏识,接连拔擢,成为蓝田县的县丞。”
“这一年,蓝田县路不拾遗夜不闭户,而且经济上发展很好。故而上一任蓝田县令卸任时,向左玉举荐了张周。”
“恰是如此,左玉亲自召见张周,面谈一番后,认可张周的能力,向朱尚书举荐了张周,最终张周出任蓝田县令。”
“因为这一事情,外面有传闻,说左玉收了张周的贿赂。”
“实际上,是没有的。”
“张周赴任蓝田县后,接连改革。如今的蓝田县,是长安城最大的蔬菜供应地。除此外,蓝田县的商业发展很不错,这都是张周的举措。”
陈青龙郑重道:“陛下,这就是大致的情况。”
王奇听完后,点了点头。
如今陈青龙调查清楚,一切就很明了了。这一次左玉的事情,就是糜晃听到点风声,就认为抓住把柄。没想到,却是冤枉了左玉和张周。
亦或者,是糜晃故意要针对吏部左玉,亦或是要针对吏部背后的朱善长。
王奇摆手道:“下去吧。”
“臣告退!”
陈青龙躬身揖了一礼,便转身退下。
在陈青龙退下后,王奇心中思忖着,如今糜晃如此肆意污蔑人,抓住一丝的消息,就敢肆意诬陷,不是什么好现象。、
尤其王奇想到王宗熙的话,心中便下了决定。
该做出调整了。
朝中内政,必须要改变。
王奇思索一番,心中有了大方向,便道:“来人,召朱善长来议事。”
“是!”
内侍又转身下去传令。
王奇静静的等待,不多时,朱善长迈步进入。如今的朱善长,和昔日相比较,早就没了昔日的青涩和稚嫩,他追随王奇都差不多快十年,已经是三十出头,蓄须后更显有威严。
朱善长站定后,躬身行礼道:“臣朱善长,拜见陛下。”
“坐!”
王奇摆了摆手。
朱善长道谢后,便老老实实的坐下来。
王奇说道:“朱卿,关于你吏部的吏部侍郎左玉,你怎么看?”
朱善长心下疑惑王奇为什么询问,他略作思考,便说道:“回禀陛下,左玉这个人,虽说担任吏部侍郎的时间不长,可左玉极为能干,是一个能臣。”
“他在吏部短短时间,熟悉了吏部的各项事务,且他提出的建议,都很是可行,是言之有物,能有利于吏部的运转。”
“到如今,我已经放权给他,除了重要的事情,很多事情准许他直接决定,再行向我禀报。这个人,是可以大用的。”
“有能力,有拼劲儿,很是不错。说起来,也不怕陛下笑话,即便微臣,也没有他这般的努力。因为左玉大多数时候,都在处理政务,都是在吏部署衙做事。甚至于有时候,更是直接在吏部过夜休息。”
朱善长说道:“这个人用起来,很是让人放心,但也很是心疼。”
王奇颔首道:“这就很好,你说让左玉,担任吏部尚书,他有这个能力担任没有?”
“有!”
朱善长斩钉截铁的回答。
他的内心,隐隐有些绪稳定下来,就继续道:“陛下,左玉他昔年,也是地方上的能臣,曾经担任过豫州的长史,治理地方上的经验很是丰富。在入朝担任吏部侍郎后,也积累了大量的经验。这个人对陛下,更忠心耿耿,我认为是可以大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