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爬上了士卒队长的脑门,饶是他也算是经历过不少风浪,可也是不敢多嘴,更不敢胡乱回应着亚伦。
他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城防队队长,没有贵族爵位,从身份地位上就弱了一筹。
更别提他还是个普通人,压根就没有超凡实力。
要是真的激怒了亚伦……
那他也只能硬着头皮送死,换一个英勇牺牲的好名声了。
不过,令他稍微松了一口气的是,亚伦等人也只是嘴上说说,倒也没有直接强闯的意思。
亚伦和爱丽丝等人也不是傻子。
加西亚虽然是通缉犯,但那仅限于莱登城而已,算是莱登城的索格托斯家族自己弄出来的。
在法理上,它最多享受的是王国授予贵族领地的有限自治权。
这所谓的通缉令,最多只在莱登城附近生效,还远远到不了上升至国家层面的高度。
毕竟,虽说是加西亚杀了巴尔斯,证据确凿。
可巴尔斯的身份……
谁都清楚。
这也就意味着,即便是加西亚光明正大地站在守城士卒面前,其实士卒们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假装失明。
现在的场面,最多也就是看上起剑拔弩张而已,远不到真刀实枪干上的程度。
一旁等候检验的商人和平民们都不约而同地加快了脚步,甚至不少人已经开始习以为常地离开。
这里可是莱登城,靠近巴地比拉的莱登城。
在这西城门,每天不发生些突发事件,那还真是少见。
也正是因为莱登城的特殊地理位置,导致索格托斯家族索性就彻底放弃了防护,用的全是受过一定训练的普通人。
在人来人往,位于亚格兰特王国和巴地比拉交界处的莱登城,这里出没的超凡者多如牛毛。
各路邪典教徒、罪孽滔天的通缉犯都有可能从这里路过。
选普通人最好,反正至要超凡者略施小计就可以瞒过常人的感官,悄无声息地进出莱登城。
况且,普通人的卫兵向来便宜,死后也只需几枚金币而已。
相比起黑铁阶乃至青铜阶超凡者的人命,这几枚金币简直不要太便宜。
不过,亚伦他们倒也是并没有等待太久。
不多时,几道身影就从城的另一头疾驰而来。
那是几个青铜阶到白银阶不等的侍从。
紧接着,随着一阵清脆的马蹄声,一辆装饰华丽的马车自远处奔来。
两匹血统纯正、不带半点杂色的战马正在车夫的挥鞭下狂奔。
在亚伦等人的注视下,这辆马车终于在侍从们的身后停下了。
穿得一丝不苟的霍勒斯拨开厚布门帘,先是居高临下地审视了一番亚伦等人,这才踩着车夫特意放置的脚凳走下了马车。
城防队队长如蒙大赦,迫不及待地将相关情况全都告知了霍勒斯。
这位莱登城的新任城主眼神闪动,依然只是打量着亚伦等人,眼神不明。
不过,他倒也率先开口,自我介绍道:“你们好,亚伦爵士,我是莱登城的新任城主,自我介绍一下,霍勒斯。”
在“爵士”这两个字上,他刻意加重了语气。
“霍勒斯城主,我们只想要进去。”
亚伦冷冷地看着他,回应着。
话虽如此,可他心中不由地长舒了一口气。
看起来,似乎这个霍勒斯还不知道关于亚格兰特三世和空悬之剑的矛盾……
这么说的话,能从莱登城里出来的可能性就更高了。
亚伦倒是不担心他们进不了城。
毕竟,莱登城可是索格托斯家族的大本营。
“哦,当然,你们当然可以进去,毕竟你们是亚格兰特王国的子民,可是……如果不是亚格兰特王国子民的话……”
霍勒斯的眼神越过了亚伦,盯着蓝发的加西亚看了好久,又看了一眼笼罩在黑袍中的卓尔精灵伯特伦,刻意拖长了话语。
“你这是要逼我们硬闯么?”
亚伦笑嘻嘻地打断了霍勒斯的话。
皮笑肉不笑,眼中闪烁着寒光。
在这种时刻,向来就是要讲究一个快刀斩乱麻。
他可没工夫在这里和霍勒斯扯皮。
天知道消息什么时候会传开?
是,强闯城门绝对会违反国家律法。
但反正虱子多了不用愁。
不管怎么说,关于国王和空悬之剑的通缉令已经悄然挂起,似乎也不在意多这一条无足轻重的律法惩罚了。
只要索格托斯家族没有反应过来,那么他们就绝不会将这次行为放在眼中、记在心上——反正都已经结下大梁子了,也不差这点小事。
“……”
霍勒斯眉头一皱,显然有些不太适应亚伦的单刀直入,生硬地将接下来的话给续上了:“要知道,硬闯城门可是违反王国律法的。”
只是,这晚出的话语,在面对若无其事的众人时,似乎格外没有说服力。
看着亚伦等人那满不在乎的表情,再看看爱丽丝只是微微皱眉的神情,霍勒斯嘴角不禁抽搐了一下,索性转移了话题。
“爱丽丝小姐,难道你也要跟着亚伦先生强闯城门吗?”
相对于没有礼貌的亚伦,爱丽丝至少态度不错:“请叫我阿尔伯特夫人,霍勒斯城主。”
“但你的体内依然流淌着格莱斯顿的血液,不是么?”
爱丽丝沉默了一瞬,轻轻地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在肯定霍勒斯还是在否定霍勒斯,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确实。”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们似乎比那帮食血徒还要看重血统,嘿嘿,人自血中生~”
亚伦阴阳怪气地飘了一句,不冷不热地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只是他眼中依然寒芒闪烁。
要是能激霍勒斯先动手,那可就好办了。
虽然说看他这副衣冠禽兽的样子就知道不太可能,但好歹也得试一试吧?
“你!”霍勒斯也完全没有想到亚伦居然会飘出这么一句话来,显然是被哽了个够呛。
堂堂索格托斯家族,怎么可能会和一个邪典教团相提并论?
况且,亚伦这话同样意有所指。
矛头直指曾经是邪典教徒的巴尔斯!
这句话,确实直接戳到了霍勒斯的痛处。
只觉得气血上涌,脑门嗡的一声,血压登时就上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