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素分身,在权杖系多如牛毛的体系中算是一个冷僻的分支。
相比起塑能、变化、幻术等等诸多学派,元素分身更像是几种学派的分支的合流。
通过塑能系的符印铭文,法师可以自如地将某种元素物质转化成能够行动的物体,诸如人像、元素精灵等等。
通过附魔系的符印铭文,法师可以在其凝结的元素物体上附加超凡能力,使其暂时性地拥有部分战斗力。
通过咒法系的符印铭文,法师可以通过烙印在分身上的印记相对方便地操纵分身的行为,甚至在视线之外分身也不会消散。
乍一看,元素分身简直就是一个低配版的法师,就算它的局限性不小,可相对于法师来说,几乎没有多少成本。
日常生活时,元素分身可以充当半个心灵相通的助手,辅助法师的研究。
在战斗时,也能当半个悍不畏死的肉盾,在必要的时候还能充当探路的斥候。
总而言之,这元素分身是个万金油的角色,泛用性极强。
但是……
想要成为一位合格的、擅长元素分身的法师,必然需要同时研究三种以上的学术派系:包括但不限于塑能系、咒法系与附魔系。
这也就意味着,一个元素分身的法师,至少需要整整三个符印铭文才能够凝结出可以日用的元素分身。
缺少了塑能系符印铭文,等于说元素分身没有合适的载体。
缺少了咒法系符印铭文,意味着元素分身就只能在法师的视野中活动,一旦脱离视野,那么法师将失去对元素分身的控制。
缺少了附魔系符印铭文,意味着元素分身只能被用于日常服务,而无法投入战斗。
失去超凡气息和附魔铭文的加持,元素分身顶多只有普通人级别的战斗力,一碰就碎。
更何况,别忘了,并不是人人都有凝结三个以上的符印铭文的天赋,更别提是三种不同学派的符印铭文。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选择元素分身这条多而不精的道路,除了证明自己远超常人的卓越天赋之外,似乎没有其他任何的用处。
或许,也只有像图安提万的学生这样的身份,才能支撑得起安德姆选择这条有些尴尬和鸡肋的路径。
可能,这条路径为数不多的好处可能就在于容易突破。
毕竟,元素分身本身就是一种对于符印铭文的应用和理解,变相就是白银阶通向黄金阶的门槛。
看着亚伦投来的目光,安德姆微微点头示意,“萨特和斯奥桑德先生现在应该在城主府里。”
他全然不在乎周围人的注视,推着图安提万的轮椅朝着贵族陵园走去。
老师的身体受不起奔波,可既然是他要去,自然是要尽可能地缩短在外面的时间。
作为和安德姆相处多年的图安提万自然能够隐约猜到几分,低笑着说道:“安德姆,让我出来晒晒太阳也好,看看这南方的阳光,就是要比北边的更大些。”
“如果您真的想要看看阳光,或许我们可以去东海岸,听说那里的阳光更好。”
“不了,安德姆,听说那里正闹乱子,要是我们过去,恐怕那几个城主非得提心吊胆不可,在这里看看就挺好。”
图安提万探手微微扶着魔晶眼镜,“快了,安德姆,再过几天我们就可以回去了,这一路上辛苦你了。”
塔灵已经回来了,索格托斯家族也拜访过了。
这次出行的目的全都达到了,也该回去了。
听到图安提万这么说,安德姆不由地松了口气,心情也不免欢快了几分:“好的,老师。”
莱登城是亚格兰特王国的西部明珠,其城市自然极大。
就算亚伦他们从西门进,走向城北的贵族陵园,也要花上不少的时间。
况且,也因为图安提万,亚伦等人都不敢提速。
哪怕亚伦此时心中有些着急,可还得老老实实地跟在图安提万身旁,慢慢悠悠地和他一起晃过去。
只不过,和亚伦一样心急的,还有另一波人。
“什么,你说他们前往城北的贵族陵园?你确定?”
听到手下的汇报,霍勒斯脸色有些难看。
一开始,图安提万的确撑起了相关的防护禁制,模糊了几人的交谈。
可在他和若思奇亚的交谈结束后,他就不再维系禁制,任由其交流的内容传开。
其后的部分交谈内容也被有心的仆从听到,这才回来报告。
此时,霍勒斯正带着随从准备返回城主府,却猛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有些错愕之余,也不免有些困惑。
为了监视亚伦等人的动向,他也派了几个仆人跟随。
反正,在莱登城,索格托斯家族几乎一手遮天,也懒得计较亚伦等人是否发现。
图安提万大师肯定不会计较这种小事。
而亚伦等人……就算是发现又能怎样?
他们队伍里跟着一个在逃的通缉犯,看在图安提万大师的面子上没有当场处决就已经不错了,难道还要任由他们闲逛?
亚伦这小子,原本借着空悬之剑的名头跑到了巴地比拉,霍勒斯还以为他再也不回来了。
而现在,他居然敢再回来?
并且,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直奔贵族陵园?
那个地方,有什么好去的?
不就是埋着莱登城的一部分贵族的尸体么。
去那干什么?
霍勒斯脸色阴晴不定,飞快地思索起来。
考虑到豪门世家还有专门的陵园墓葬场地,这所谓的贵族陵园,其实也就是为那些中小贵族准备的。
作为贵族,当然得要有和平民不一样的地方。
哪怕是个小贵族,也该有那么一点点特权,至少能和那群泥腿子区分开。
除非必要,贵族老爷们还是想要让死后的自己安安稳稳地躺在棺材板里,静静地享受着永恒的宁静。
要是丢到城外的公立墓园乃至乱葬岗,鬼知道哪天就被某个黑心的邪典教徒给扒拉出来。
在那里,可没有专门照看的守墓人。
几个呼吸间,霍勒斯做出了决断,低声吩咐道:“走,我们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