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信。】
【哈?】
零零有些不情愿。
你倒是在信上多写几个字啊!
天天拿空白素娟白嫖好感度!
零零前脚才走,后脚小乐子惊慌的声音猛然响起。
“不好了!皇上晕倒了!”
不过短短几日功夫‘皇上感染疠疾,命不久矣’的消息席卷南北。
艾九清得到消息时正是月上梢头夜深人静的时候,闻言这位再难保持镇定,呼啦一下站起身,带倒了身下的座椅。
“你再说一遍!”
“是南边来的消息,说是陌州已经传遍了。”庄先生知道情况紧急,忙将整理来的情报细说。
“云县戒严封锁,咱们的人进不去,只得了陌州的流言,说是、说是……”
庄先生支吾着,觑着他的脸色,有些说不出口。
“说!”艾九清厉喝。
“说是皇上炸了石山,触怒神明,这才、这才爆发了瘟疫!”庄先生一咬牙,想着早死早超生,干脆地将话一股脑说出。
“如今皇上染病,正是天地仁慈,只要皇上驾崩,惩罚必当结束,瘟疫可除!”庄先生心一横,闭着眼大声说。
却只察觉到一阵风过,再睁眼时,只隐隐看见一道玄色身影没入夜色之中。
长街寂寥,马蹄声急响,直朝着城门的方向冲去,却又急急停在紧闭的城门之外。
金陵为牢,无旨不得外出。
夜风吹过,艾九清的脑中恢复了些许清明,又满是惶恐。
两次传信,她皆用空白素娟。
他原以为是心思难言,可如今细想,可是她、可是她提不动笔了?
情急之下,他完全忘了素娟传回时云县尚未爆发瘟疫的事实。
【咕咕!】
在街上看到艾九清,零零兴奋地抓着大雁的羽毛俯冲而下。
正好,能少跑点路!
看到熟悉的大雁,艾九清先是一愣,而后颤抖着手,木然的接住大雁,急切地扯下竹筒打开,一颗飘荡的心猛然滑落,终于安定了几分。
素娟雪白,绳头小字乌黑,跃然其上。
“呵。”
艾九清呵的笑了一声,又低笑摇头。
感受到背上人奇怪的心绪,马儿不安的动了动。
缰绳从手心滑落,艾九清又笑了,笑声逐渐加大,在这寂静的长街中回响。
银辉散落,那双桃花眼格外透亮,碎着星辰水雾。
“谁呀!大半夜的不睡觉!”
二层小楼上传来一声粗狂的咒骂。
笑声戛然而止,摄政王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抓过缰绳掉头。
庄先生带着一队人匆匆赶来,看到他的时候,这位长舒了一口气“王爷!”
看着这队人,摄政王又笑了,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
零零茫然地转个圈,所以说,它家宿主写什么了?怎么把孩子逼傻了?
小团子呼啦一下打开自家宿主那边的监控,一眼便看见小皇帝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惊得它砰的一下将视频关闭。
错了错了!
这是晚上!宿主一定是在睡觉!
零零深吸一口气,稳定了心神,又小心翼翼地打开监控。
就见宿主脸色苍白,身边还站着一个直抹眼泪的小乐子。
小家伙懵了,什么情况?
一直到这队人走远,方才叫骂的那屋子才有人推开窗户。
里头一个妇人探出头来,嘀咕道:“王爷?哪家的王爷?”
榻上的汉子翻了个身,不满“这金陵还有几个年轻王爷?!”
“定是那个整日里游手好闲的逍遥王!”
“看着也没穿白衣服啊?”妇人好奇,逍遥王爱玩爱闹,爱穿白衣,她也是遥遥见过一面的。
“那就是摄政王!”汉子说,不耐烦地骂:“你还睡不睡了?”
被骂的妇人哼了一声,不满的上床,推了推他“里面去去!”
“就你事多,非要起来看看!”
“我这不是好奇嘛!你说,出了什么事,能叫摄政王高兴成这样?”
妇人睡不着,翻了个身又去推自家汉子。
被她吵得不行,汉子转了身背对她。
“还能有什么事?总不能是皇上驾崩了吧!”
没好气的往他肩上抽了一巴掌,妇人低骂:“呸呸呸!你不要命了!”
被这么一抽,汉子也醒了,忙打了下自己的嘴巴。
转身搂过媳妇,汉子嘀咕道:“睡吧睡吧。”
有了这一茬,两人就算睡意全无也不敢多说,闭上眼睛迷迷糊糊挨到了天亮。
在书房中,看着手心的素娟枯坐了一夜,一直到金鸡报晓,艾九清才起身灌了一杯浓茶,强行打起精神。
小皇帝,你可吓死我了。
艾九清抖了抖衣袖,走到书架打开暗格,双手捧出了那道明黄的圣旨,回到桌边郑重地展开。
明黄的圣旨上加盖了朱红的玺印,却是空无一字,任君书写。
毫不夸张地说,若是摄政王手下势力足够,凭借这么一张圣旨,他甚至可以名正言顺地封自己为新皇!
【大人!艾九清这里怎么会有空白圣旨!】
趴在笔架上的零零惊呼。
被吵醒的琼荧躺在床上,恹恹的翻了个身接着睡。
不就是临走前让小安子当着众人的面给的密旨么!吵什么吵!
看着素娟上那简略的‘安’字,艾九清的心尖发颤,手中的笔提起,迟迟未能落下。
单单是从庄先生那里听到的流言,他便隐隐能预料到接下来金陵会掀起一股怎样的血雨腥风。
许久,他重新将这封空白的圣旨收起,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神发狠。
“小皇帝,这回是你先来招惹的。”
摄政王低喃,修长的手指从光滑的圣旨上扫过,重新将它收入匣中。
若是没了这道圣旨做依仗,他还能挺过这一遭……
【大人,艾九清的状态怪怪得哎~】
零零费解的看着他将空白圣旨拿出又收起,眼中满是茫然。
【他没用圣旨?】
琼荧不解,终于回话。
【大人!】
【您终于醒了!】
【您那边是什么情况!】
【零零昨晚怎么看到小乐子在您床边哭!】
【咕咕咕!】
突然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的零零无措地咕咕咕。
被吵得脑壳疼的琼荧愉快地给它禁了个言,一直到脑海中的嗡鸣声散去,才给它解开。
【说重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