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眼老者倒抽了一口凉气，长大了嘴巴看着这人，满眼的不可思议。
将东西交给艾九天，清文仙尊无声的行了一礼，扭脸就拉着独眼老者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那是……那是……”
独眼老者被他拉着跑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瞪着眼睛问。
清文仙尊擦了擦额上冒出的冷汗，在看向万兽峰的方向时，眼底满是怜悯与同情。
“嘘……”清文仙尊扯了他一把：“你想死我还想活呢！”
独眼老者长吸一口气，这口气差点没能吐出来。
所以，他刚才是打了高高在上的歧天仙尊？
可是歧天仙尊好好的，干嘛要装作小弟子的模样骗人啊！
“两点。”清文仙尊伸出两根手指在独眼老者眼前晃了晃。
“要么，是林姑娘有问题。”
“这不可能！”独眼老者飞快地说：“若是林姑娘有问题，以歧天仙尊之能，直接除了她便是！就算要暗探，也不必这么委屈自己吧？”
水云宗弟子上千，若歧天仙尊说想要将人派到林姑娘身边暗探，有的是弟子愿意效劳！
何需歧天仙尊自己动手？
“那便是第二点……”
清文仙尊突然之间变得严肃起来。
“什么？”独眼老者脱口问。
“情之一字，勾魂夺魄呦……”
“这更不可能！”独眼老者想都没想，张口便道。
清文仙尊只看向万兽峰的方向，眼底是浓浓的担忧。
“你可曾见过，歧天仙尊待旁人如此？”
“什么？”独眼老者皱眉。
清文仙尊摇摇头，突然嬉皮笑脸地说：“我说着玩的，你怎么这么不识逗？”
“歧天仙尊可是无情道修士，合道大圆满的境界，只差一脚就要飞升之人。”清文仙尊摇头晃脑地说：“怎么可能会动了凡心？”
独眼老者松了口气，喃喃自语道：“也是，林姑娘毕竟曾经与那个败类有过夫妻名分。”
歧天仙尊再如何，也不至于看上曾经差点成为自己徒媳妇的女人吧？
清文仙尊未答，表情微妙。
突然之间，清文仙尊伸手摸向腰间闪着荧光的腰牌。
凝神听了好一会儿，他才皱着眉头说：“掌门召集长老去刑堂。”
说着顺手指了下独眼老者的腰牌：“这次你也得去。”
独眼老者冷笑一声——又有什么脏活要推给他去做？
石屋中，看着哭得哑了嗓子的福福，琼荧急的满头大汗，又是哼歌儿又是拿玩偶哄，可小家伙却始终不领情。
一旁的狐宝咬着尾巴表演转圈，几乎快将自己转晕了。
“小师叔祖，不如让弟子试试？”
艾九天见到这一幕，抿着唇上前问。
满脸焦急的琼荧瞥了他一眼，才动作生涩地将怀里的孩子递了过去。
“你会哄孩子？”
看到她生疏的动作，艾九天喉中发紧。
“是，弟子曾经带过兄弟家的孩子，在照顾孩子上有些心得。”艾九天状若无意地说：“那孩子名唤凤夏，小师叔祖觉着如何？”
喘了口气的琼荧不走心的嗯了一声，一双眼睛好似黏在了福福身上，似乎压根没他在说什么。
【他竟然真的记得！！！】零零在识海里惊叫。
见她一点反应都没有，艾九天心中空落落的，眼底满是自嘲。
——果然，她不记得么？
他们曾经相处了那么多世，难道她一点印象都没有么？
将福福胸口的衣襟稍微散开一点，艾九天抱着孩子给他顺气，动作娴熟极了。
“小孩子畏寒畏热，这洞中空气不流通，孩子烦躁憋闷是常事，小师叔祖不必担心。”
看着果然停止哭泣的福福，琼荧长松了口气。
不等她伸手将孩子接过，正在款款而谈育儿经的艾九天便觉着手上一热。
连带着胸前地半片衣襟上也是湿湿热热的。
空气中一股奶臭味弥漫。
赶在艾九天发怒之前用了一个清洁术，琼荧皱着眉头将在法术下变得干干净净的福福抱了过来。
“拉肚子了么？”
艾九天僵硬地活动着脖子低头，看向已经变得干干净净的手，神色恍惚。
虽然衣服上、手上不染尘埃，但刚刚那股感觉……
是福福拉粑粑了？
“咿呀！”
刚刚还又哭又闹的福福挥着拳头，趴在琼荧怀里咯咯直笑。
装晕的狐宝瘫在石床旁眯眼盯着这个胖娃娃，眼中满是狡黠的光。
活该！
零零呀了一声【大人，咱们早上是不是忘了给福福换尿不湿了呀？】
那时候清文仙尊突然闯进来，大人将福福交给它后就出去了，然后它都干嘛了来着？
忘了！
艾九天放下手，努力让自己遗忘刚才的感觉。
“抱歉。”琼荧抿了抿唇，生硬的开口：“福福这孩子平时很乖的，可能是因为生病的原因，所以才会控制不住。”
“是啊是啊！”狐宝插话：“福福可乖了，一般不会乱拉粑粑，除非忍不住。”
艾九天皮笑肉不笑地应答：“小孩子，正常。”
他摇摇头，重新继续之前的话题：“若小师叔祖不介意，弟子可否在旁边重新建几栋竹屋？”
“孩子还小，洞中湿气重，长此以往下去对孩子不好。”
狐宝被他这几句话气的呲牙。
洞怎么了！
琼荧迟疑了下，不得不承认艾九天说得对。
“有劳。”琼荧说。
发现自己有用的艾九天长舒一口气，心头竟有些雀跃，像个得到心上人认可的毛头小子。
就连刚被粑粑糊了一身的憋屈感都没了！
盯着逗弄着自己怀中孩子的艾九天看了好一会儿，琼荧没有丝毫征兆地问：“你可有什么心愿？”
“啊？”艾九天一愣，看着琼荧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在这阳光只能透进来一点点的洞中，他忽而笑的如天上暖阳，眼底满是温柔与炙热的光。
“我只求一心人在侧，儿女康健。”
烦躁的拧了下眉头，琼荧低头接着逗弄孩子。
“好多凡人都是这么过活的。”
缓过劲的狐宝甩着尾巴上前：“既然你想要的这么简单，干嘛非要修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