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风放下手里的活,走到曹二婶身边,曹二婶示意他附耳过来,这般这般一说,之间长风脸上渐渐笑开。
“多谢二婶,我这就去!”长风朝曹二婶揖了揖,拿着桌上的银子转身走了。
过了好一会儿,秦悠悠把菜端上桌,招呼曹二婶坐下,又往院子里喊了长风一声。
“他刚才说有事出去一会儿,让咱们先吃,不必等他。”曹二婶笑吟吟道。
秦悠悠略一沉吟,便替曹二婶添了饭,俩人坐下边吃边聊,曹二婶只草草吃了一碗便要回去,秦悠悠将她送到门口,见她走得远了才进屋去。
直等到漫天星斗,长风才匆匆回来,胡乱扒了两口饭便进屋去了,秦悠悠觉得奇怪,可长风不说她也不好多问,收拾了碗筷之后便也进屋准备歇息。
秦悠悠到床前伸个懒腰,刚准备睡下,一掀被子,竟触到一个冰凉玩意,吓得她一激灵赶忙起身查看。
竟是一只银钗子!
怎么会有一只银钗在自己被子下面?秦悠悠懵懂了片刻,可一想到长风刚才回来之后遮遮掩掩的模样,便什么都明白了。
“长风!”秦悠悠忍住满满的笑意招呼了一声。
长风从门缝探进一个脑袋,见秦悠悠手上拿着钗子,赶忙偷偷看了看秦悠悠的神色,确定似有笑意之后才推门进来。
“你下午出去,就是为了买这个?”
长风点点头,试探地问道:“你可喜欢?”
秦悠悠绷不住,微微笑道:“喜欢。”
一听这话,长风立刻如孩子般高兴道:“曹二婶果然说得没错。”
“曹二婶?”秦悠悠诧异道:“是二婶让你去买的?”
“是啊,”长风点头:“曹二婶说们成亲这么久了,我连个首饰都没给你置办,现在咱们有银子了,要是给你买个钗子,你肯定高兴。”
这呆子居然还有军师指点,秦悠悠笑着摇摇头,可是转念之间又问道:“你哪儿来的银子?”
曹二婶的那份自己已经给她了,而他们自己这份是秦悠悠收着,长风哪儿来的银子?
“咱们不是挣了银子吗?”长风有些懵:“曹二婶给了我十两银子,说是你托她买个钗子,她说这钗子得我送你才高兴,我这才去买的啊。”
原来如此!
秦悠悠心里一热,自己给曹二婶的十两银子,她竟然用这种方式还回来了,看来自己明天还是得再去一趟曹家。
见秦悠悠默然不语,长风隐隐觉得事情不对劲,等听秦悠悠把个中曲折一说,长风也沉默了片刻道:“我明日就去把银子给曹二婶送去。”
秦悠悠赞许地点了点头,长风的想法跟她的一样。
“不过,”长风拿起那只银钗,小心地给秦悠悠戴上,语气坚定地说道:“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自己挣上银子,给你买支更好的钗子!”
秦悠悠心里一股热流涌过,这几天的劳累顿时烟消云散,郑重地点了点头道:“那我可记下你这句话了!”
月色如水,这一夜,秦悠悠睡得极香甜。
......
次日。
秦悠悠吃罢早饭就准备下地干活,刚起身要走,便被长风拉住衣袖问道:“你怎么没戴那钗子?”
“下地干活戴那么好的钗子?我可不舍得!”秦悠悠歪了歪头道。
长风轻轻一笑,也不多说,由她哼着小曲出了门。
收拾停当碗筷之后,长风察看了一下院里的幼苗,便拿起扁担和水桶出去担水了。
长风前脚刚走,马氏后脚便来了。
这几日她都听村里人说,秦悠悠卖了药材得了一大笔银子,出手极为阔绰,给两个帮工送了不少好东西,把她眼红的不行。
她打发秦光宗去要点东西,谁知他上回腹泻之后,死也不愿再去秦悠悠家里,无奈之下,马氏只好自己厚着脸皮来了。
“姐姐?”马氏推开虚掩着的院门试探地叫了一声。
无人应道。
马氏心下暗暗称快,没人在家倒好了,自己看看有没有什么好东西直接拿了便是,将来要是秦悠悠发现,知会她一声便是。
她快步轻声进了屋子,四下张望之后发现什么好东西都没有,连菜肉都不见零星,她骂了一声“穷鬼”又摸进了里屋。
里屋一样家徒四壁,只一张简陋床板,马氏上前将被子一掀,又伸手朝枕头底下摸了摸,等拿出手来,手上已经多了一个银钗。
马氏垂涎地反复看着银钗,垫垫分量更是心动,她赶忙戴在头上,只恨屋里没个铜镜或是水缸,不然非得好好照照不可。
就在她心花怒放之际,忽然被人一把擒住手腕,马氏一张刀条脸吓得惨白,哆哆嗦嗦回头一看,长风一手拿着扁担,正对她怒目而视。
见是长风,并不害怕,她听公婆说过,这男人身子虚得很,干不了重活。
“放开我!”马氏想要用力挣脱,谁知长风手上力道不轻,根本挣不脱。
“拿下来!”长风冷着脸。
“我戴一戴怎么啦?”马氏翻了个白眼道:“只要我喜欢,叫公婆跟她说一声,她还不是得巴巴地给我送过来?”
“我再说一遍,拿下来!”长风声音阴沉得很。
“你一个买来的男人啰嗦什么?”马氏手上吃痛,尖声骂道:“她秦悠悠找了上门女婿,她的东西就是秦家的,说到底都是我和光宗的!”
长风已经怒极,可是念在秦悠悠的面子上,还是极力克制着,他把扁担一扔,伸手一把将银钗拿下来,同时有心惩戒一下马氏,顺手把她发髻用力一扯。
“嗷!”马氏头上骤然一紧,疼得喊出了声,一双手在长风脸上一顿乱抓。
可她终究不是长风对手,马氏不敢久留,狼狈地按着发髻,嚎哭着出了院子。
......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秦悠悠扛着锄头回来了,准备带些幼苗去地里栽种,见长风在院子里浇水,正要上前说话,却见他脸上几道深深的血痕!
“你这是怎么弄得?”秦悠悠心疼得很,赶忙拿了药粉要给长风抹上,这么俊的脸要是留疤就糟了。
还不等长风解释,只听得院门口一阵嘈杂的脚步和女人的哭声,还不等二人起身张望,门就被人一脚踹开。
“把他给我绑起来!”秦光宗指着长风嚎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