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悠悠不明所以,只以为他是被马氏刺激到了痛点,便不敢让马氏靠近秦光宗,可马氏非要坚持自己的丈夫要自己照顾,秦悠悠权衡之下,打算先让二喜和秦光宗玩,以此为借口牵制住马氏。
“你是舅舅?你光在那里刨土干什么,喂,你傻了?”
二喜叉着腰,不满地看着,低着头、不理会他反而对刨土情有独钟的秦光宗。
二喜调皮,自然是从他娘亲秦悠悠一送秦光宗进门,就探听到这个讨厌的“舅舅”跌下山崖被撞傻的消息。
他只是一时起了好奇心去试探秦光宗。
秦光宗仍旧不理他,二喜见了,心中有些生气,想起平日里秦光宗和马氏没少欺负秦悠悠,突然灵机一动,为秦悠悠报仇的念头使他计上心来。
看秦光宗专注地玩着泥巴,他忽然猛虎发力,伸手将秦光宗的头按住,一下子把他按进坭坑里。
“哈哈哈哈哈!”
秦光宗一下子浑身僵硬地弓着腰倒在泥坑里,二喜不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情,只以为他是愣神吓傻了,不由得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结果,秦光宗拔出糊满泥浆的头,半天才哆哆嗦嗦地站起来。
二喜觉得有些不对,刚想上去拍拍他的肩膀,就听到秦悠悠带着怒意的声音:“二喜,你在干什么!”
二喜赶紧收回自己的手,吐吐舌头:“娘亲,我啥也没干啊。”
秦悠悠瞪了瞪他,看秦光宗满脸泥土的,她怎么会相信二喜说的谎话!
她飞快地跑过来,用手绢温柔地拭去秦光宗脸上的黏泥土,见秦光宗披头散发,仍旧瑟瑟发抖,她不顾他身上仍有的脏污,将他揽到怀里,轻声安慰着:
“好了好了,二喜逗你玩呢,别怕,啊。”
秦光宗变成了傻子这个消息很快传遍了村落,村医在家中咬牙切齿地遗憾没有杀死这个家伙,又担心他是诈疯。
于是,他特地跑来装出一副同情心满满的样子,凭借村医的身份,要测试秦光宗是否是真的傻了。
“闲杂人等,请在门外等候。”
村医把秦光宗带回了自己家,装模作样地把所有人都驱赶出去,然后合上门,露出了一个诡异的笑容。
他拾起一个板凳,对秦光宗吓唬道:“快招出来,你到底还记不记得自己是谁?不然,我就用板凳呼死你!”
秦光宗吓得哆嗦起来,他看着眼前的凶神恶煞的男人,觉得头要爆炸般疼痛,他刚想害怕地哭起来,村医就赶紧捂住他的嘴巴:
“敢发出一点声音,我就让你小命玩完!”
说着,他把剧烈颤抖的秦光宗按到地上:“给你祖爷爷磕头!”
秦光宗颤颤巍巍地跪下,愣愣地把头垂到地上。
“蠢货,磕头都不会吗?你活着有什么用,一个废物,你媳妇还不是我的人!”
村医冷笑一声,抓着头发把秦光宗按到地上,足足磕了九个头才满意,又拎着他的衣领,把他扔到了荒郊野外。
秦悠悠找到他的时候,秦光宗就是一副泪流满面的受气模样。
她赶紧安抚这“孩子”,心下几分叹息。
然而,还没等她找到捉弄秦光宗的罪魁祸首,马氏就来要人了。
秦光宗不知道是不是被打击到了,一直不说话,只是哭着被马氏拽走了。
回到秦家,正好是吃晚饭的点。
马氏又是让秦光宗拿一家人的筷子,又是让他端碗盘的,一点都不把他当做病人。
而秦大壮和王氏呢,虽然难受极了,却一点不敢违抗马氏——毕竟,儿子傻了,就靠孙子了!
秦大壮看到自家儿子被打还不敢还手,有些忍不住了:
“儿媳妇,你看他都傻了,你就别再刺激他了!”
马氏横眉立目:“我教训他,让他学习做人,天经地义!”
秦大壮再也大气不敢出一声。
秦光宗心里委屈得要命,他日夜等待,终于有等到一天马氏借着理由会奸夫的时候,忙不迭去见秦悠悠。
“她打我,呜呜……”秦光宗上气不接下气地呜咽,“她还、还不让我吃饭!”
望着秦光宗一脸全然的信任模样,秦悠悠不由得扶额叹气:
“那你还要回去吗?她是你的媳妇。”
秦光宗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要,我不要回去!”
秦悠悠点点头,温柔地道:“好,那我就暂且让你住在二喜这里。”
秦光宗弄明白她是什么意思后,眼睛立刻发出光来,还不住地欢呼道:“好,好啊!”
因着二喜伤害过他,他还是有些心理阴影的,但二喜在秦悠悠的教训下也道了歉,因此,秦光宗还是对二喜颇为接受的。
秦悠悠接走了秦光宗,虽然让马氏颇为愤怒,但她的取闹被秦悠悠尽数瓦解后,也就消停了一阵子。
一日,难得的风平浪静,长风在阳光灿烂的院子里教二喜识字。
“上中下,人口手,日月火,眼口鼻……”
二喜认真地念诵着一个个汉字,眼睛里充满获得知识的喜悦。
长风温和地听着他念字,时不时纠正他的发音或者下笔顺序的错误,父子俩看起来温馨极了。
院子里这样令人会心一笑的场景,令秦光宗打心眼里羡慕。
他孤零零地站在一边,目不转睛地看着二喜和他手里的毛笔字帖。
“过来。”长风微微挑眉,他的话仍然是那么少。
秦光宗愣了一下,赶紧走过来,长风便淡淡地笑起来,似乎对秦光宗不计前嫌:“我也教你习字,可好?”
秦光宗糊里糊涂地点点头,接着,长风继续开始讲课。
然而,很快秦光宗就不耐烦了,那么多密密麻麻的字,个个长得工整,但是十分难念难记,他想要放弃了。
许是看出了秦光宗的不耐烦,长风不动声色,却在今日的课程教授结束之后,向秦光宗招招手:“来吧,我教你习武!”
秦光宗心中不由得温暖起来,他跟着长风,开始学习功夫,对于这个曾经没有接触过的领域,他却十分喜欢似的,一招一式都学得十分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