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剑问道 > > 折腰令 > 062 阿苑和毒王有关系!

062 阿苑和毒王有关系!(1 / 1)

慕长欢离开春来医馆后,便直奔南山巷子而去。

到南山巷子后,她上前敲门,不消片刻,门便开了,只是里面露出的却不是刘平,而是眼眶微红的允眉。

“姑娘,”她一见慕长欢就扑了上前,激动地握着她的胳膊道,“您终于回来了,这些日子您都去哪里了?”

“我没事,只是出去走了走,”慕长欢抽回自己的手,看着允眉淡淡说道。

允眉眼眸红的更厉害了,她亦步亦趋地跟着慕长欢往玉馆堂走去,到了玉馆堂又问,“姑娘饿不饿,渴不渴,奴婢去给您准备点吃的?”

“去吧,”慕长欢摆了摆手,允眉答应了一声,依依不舍地朝外退去。

小厨房里一直备有吃的,没多久,她就端了一些小菜和清粥回来,放在慕长欢的面前道,“几日不见,姑娘都饿瘦了,您多吃点。”

慕长欢奔波了一天,确实饿了,她接过允眉递来的筷子,夹了几口菜吃。片刻后,又皱起眉,问道,“没有荤食吗?”

允眉忙道,“厨房还有一些卤鸭,荷叶鸡,您想吃的话奴婢再去给您拿。”

“去吧,”慕长欢摆了摆手。

允眉朝外退去。

这次她去了有一会儿,才回来。

慕长欢向来是无肉不欢的,卤鸭和荷叶鸡上桌后,她便没有再动过那几个清粥小菜。

一刻钟后,她才满足的放下筷子。

喝了口茶,看向允眉道,“我等下要去药房,你要是没什么事情,就早点睡吧。”

“姑娘要去药房?”允眉闻言,疑惑地问了一句,顿顿,又道,“奴婢还不困,奴婢愿意跟您一起去药房帮您。”

“嗯,这样也好,”慕长欢没有拒绝,多一个帮忙的人,她调制药膏的动作的确很快上很多。

说着,两人便一起往药房走去。

慕长欢跟允眉讲了要炮制的药材和具体的工序,便让她自己去忙了,她则是去处理药引。

当晚,两人都没有离开药房,忙了整整一夜,天快亮时,药膏才调制完毕。

慕长欢打了个呵欠,看向允眉道,“熬了一夜了,你去歇着吧,剩下的我来就好。”

“不用的,奴婢还坚持得住。”

“是吗?”慕长欢挑了挑眉,然后毫不犹豫道,“那剩下的晾凉和装瓶你来做好了,我先去睡。”说完,朝允眉点了下头,就朝外走去。

允眉愣在原地,还能这样吗?!

不过,想着慕长欢清瘦的模样,她到底没有说什么,静静的等着药膏变凉,然后小心翼翼地装进了玉瓶里。

做完这一切,天色已经大亮。

她想了想,轻轻地合上药房的门,往寝房走去。

寝房中,慕长欢一听到有人进来就坐了起来,她眼中带着凛冽的凶残,允眉见到这样的主子,先是愣了一下,跟着开口道,“姑、姑娘……您怎么这样看着奴婢?”

“没什么,”慕长欢摆了摆手,跟着,很快收敛了容色,淡淡道,“没有故意针对你,只是方才做了个噩梦,抱歉。”

允眉听到慕长欢最后两个字,忍不住瞪大了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慕长欢一个国公府表小姐,竟然会对她一个奴婢道歉。

顿时慌乱起来,眼神忽闪,亮晶晶的看着慕长欢道,“姑娘客气了,奴婢来是想告诉您,药膏已经装好了。”

“哦,”慕长欢答应一声,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吩咐道,“让夜三送去春来医馆罢,给沈瑜生。”

“沈少卿?”允眉疑惑地问了一声,“这药是治眼睛的?”

“嗯,”慕长欢清清冷冷地应了一声,“每日在眼睛上涂抹三次,一次一个时辰。”

“奴婢记下了。”允眉答应一声,朝外退去。

慕长欢看着她离开,又躺了回去,翻了个身,她正要睡过去,这时,彩屏又隔着屏风道,“表小姐,叶宅外有个自称是您父亲的人要见您。”

慕敬辞?

慕长欢脑中下意识地浮现出这个名字。

她坐了起来,烦躁地披了件衣裳,朝外走去。

“将他请进来,”她冷声吩咐彩屏。

彩屏答应了一声,就朝外退去。

没多久,她便带着慕敬辞到了玉馆堂。

慕敬辞从外面入内,一见慕长欢就笑了起来,上前道,“长欢,许久不见,你还好吗?”

“还不错,”慕长欢淡淡的看了慕敬辞一眼,“有事吗?”

慕敬辞听她这么问,尴尬地笑了笑,在她下首坐下,道,“你我到底是父女,我来看你,不是应该的吗?”

“哦,来看我?”,慕长欢微微挑了挑唇,“那不知道你来看我给我带了什么?”

两手空空的慕敬辞更尴尬了。

“怎么,什么都没有带吗?慕长欢问。

慕敬辞硬着头皮道,“我们亲父女之间,何必讲这些虚礼。”

“礼多人不怪,”慕长欢看着他,逐字认真道。

慕敬辞听得出她话里的不高兴,但他真的是没办法,他来上京时带的银子已经花了个七七八八,剩下的还要留给阿苑,慕长欢这里真是拿不出多少。

“算了,”慕长欢见他这般样子,也懒得为难他,直接端起茶盏道,“算了,你直接说罢,今日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

说起来意,慕敬辞倒是来了兴致,他连忙坐直了身子,道,“长欢,我今日来,是想让你将雪莲草借给我,我有大用。”

“没有!”提到雪莲草,慕长欢拧眉,毫不犹豫地回绝,“你若真的想要,便去观音堂问问吧。”

慕敬辞不信,“你上次明明采到了的!”他的语气里带着理直气壮和不悦。

慕长欢眉心拧的越发紧,却还是耐着性子道,“我已经用了,现在是真的没有。”

“是吗?”慕敬辞还是有些不信,看着慕长欢追问道,“雪莲草如此珍贵,你用来做什么了?”

“穆儿体弱,我帮他调制了一些养身子的药。”慕长欢道。

听到穆儿两个字,慕敬辞一脸的陌生,他挑眉道,“穆儿是什么人?”

听到这个问题,慕长欢再也忍不下去,她径直起身,拂袖道,“彩屏,送客!”

“长欢,你这是什么意思?”慕敬辞没想到慕长欢会发怒,他追着她问道。

慕长欢却懒得理会他,径直朝寝房走去。

慕敬辞看着她这般模样,更加生气了,他愤愤不平的朝彩屏看去,怒道,“我就没见过天底下竟然有这般不孝顺的女儿。”

彩屏:“……”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看着慕敬辞道,“慕老爷有所不知,穆儿公子并非旁人,而是北静王府的小世子,我们姑娘的亲生孩子。”

慕敬辞瞠目:“……”

他怎么也没想到真相竟然是这样!

他还以为那不过是慕长欢编的一个借口,没想到,那“穆儿”竟是真的确有其人,还是他的亲外孙。

慕敬辞想着这些,脸上十分挂不住。

“是我打扰了,”他苦笑着说了一声,然后也不看彩屏,低着头就朝外走去。

一副落荒而逃的模样。

彩屏看着他的背影,轻轻地摇了摇头。

再说慕长欢,她回了寝房之后,越想越气,正要抄两本医书静静心。

这时外面突然来了人,禀告道,“姑娘,国公府大公子求见。”

“表哥?”慕长欢呢喃了一声,连忙道,“带他进来。”

“是,姑娘,”允眉答应了一声,朝外退去。

没多久,乔景端从外面走了进来。

他的脸色阴沉着,像是遭遇了极其不好的事情。

慕长欢看他这般,挑了挑眉,问道,“看表哥脸色这么差,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乔景端看着慕长欢,一步一步地朝她走来,到她面前后,却并没有开口,而是道,“是有些事,不过你先答应我,一定要冷静。”

“你说,”慕长欢沉着脸道。

乔景端在她身边坐下,看着她的眼睛又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才开口道,“我要说的事是有关姑母的。”

“嗯,”慕长欢点了点头。

一副已经做好了准备的模样。

乔景端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也是在你父亲上次等门后,才察觉到不对的,他似乎很怕见到祖母和祖父,更害怕听到姑母,也就是你母亲的名字。”

“于是,我就派了人去容州和蜀州查当年的事。事实证明,事情的真相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姑母当时根本就不是病殁,而是自尽。”

“自尽?”慕长欢变了脸色,她重复了一遍这两个字,嘴里面是满满的苦涩。

乔景端点了点头,此时,他的眉目间已经带了一丝的戾气,“他和那个阿苑并非近来才认识,而是已经认识了十几年。”

“大概在你三四岁的时候,他们就认识了,那时候,你父亲对阿苑很是着迷,他甚至为了她要休了姑母。”

“可姑母当年是放弃了一切跟他私奔的,她那般爱他,又已经失去了名声,怎么可能还有别的出路……她曾百般哀求你父亲,可你父亲却铁了心的要和阿苑在一起,她没有办法,只能含恨赴死。”

“也是她的死,终于让你父亲清醒了些许,再加上,阿苑当时心生退意,要离开他,他索性在葬了姑母后,就带你离开了蜀州……”

听乔景端说完这些,慕长欢圆润的指甲深深地陷进了掌心。

她怎么也没想到,她从来没有想起过的,夜里梦里盼了无数次的母亲,她的遭遇竟然人如此悲惨。

慕长欢紧紧地抿着唇,只觉得鼻端酸的要命,眼睛通红一片。

“我知道了,”许久后,她才开口,冲着乔景端说道。

乔景端点了点头,片刻后又道,“另外,我还打听到一些消息,那个名叫阿苑的女人,和毒王山也有些关系。”

“怎么讲?”慕长欢压低声音,哑声问道。

乔景端蹙着眉道,“她幼年时曾误食过一种名叫断肠的毒草,按理来说,当时就应该命丧黄泉你的,但她却平平安安的活到了现在,除了年轻一些,体质差一些,似乎没有一点的后遗症。”

慕长欢听他这般说着,沉默了下来。

断肠这味毒草她是知道的,在毒王山上,她见过许多,因那草和一种能吃的香草类似,所有经常有村民误食……自然,那些村民最后都死了,久而久之,断肠和香草都没人采了。

可阿苑,她竟然可误服断肠不死,反而变得越发年轻?

这实在是太诡异了。

难道,这世上还有能解得了断肠之毒的奇人异士?

乔景端见慕长欢陷入沉默,很识相的没有再开口,他慢慢地喝着茶,异常安静。

可慕长欢想来想去都没什么头绪。

就在她要将这件事抛出脑海时,他突然想到表哥刚才说的那一句——阿苑似乎和毒王山有关。

那么有没有可能,毒王求的其实并不是长生不老,而是……断肠的解药?

想到这里,慕长欢只觉得自己的思绪豁然开朗。

她闭上眼睛,回想和黑袍客交手的几回。

他唯一的一次失态,视乎是在她提了一句“夫人”之后。

当时她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但现在加上阿苑和断肠这两条线,她突然就明白了。

长生不老不是这一切事情的起因,阿苑才是。

想明白这一切,下一刻,她突然睁开眼睛。

乔景端被她眼睛迸发出的光彩闪了一下,动作优雅地放下手中的茶盏,问道,“你想清楚了?”

慕长欢点了点头,“差不多了,还差最后一点。”

“嗯?”乔景端挑眉。

慕长欢道,“我需要一株断肠。”

“断肠?”乔景端挑眉,“你想做什么?”

“自然不会是自己吃!”慕长欢瞪了他一眼,“我有大用处。”

“嗯,那我去帮你找!”乔景端说道,是毫无原则的包容和宠溺。

慕长欢嗯了一声。

三日后,一株断肠就到了她手中。

同时,还有一个面容清秀的女子跟着乔景端一起来到了她的面前。

“这是韩云鬓,”乔景端看着女子介绍道,“是韩医仙唯一的孙女,也是他的关门弟子。”

“嗯,”慕长欢颔首。

乔景端接着道,“她的医术尽得韩医仙真传,还算过关,以后就让她跟在你的身边,照顾你。”

“嗯,”慕长欢看了眼韩云鬓,没有拒绝。

韩云鬓见慕长欢答应,在她面前单膝跪了下来,拱手道,“云鬓见过主子。”

“不必多礼,”慕长欢抬了抬手,淡淡说道。

“你可能将这株断肠处理成雪莲草?”停了片刻,她又看向韩云鬓问道。

韩云鬓接过慕长欢递过来的雪莲草,点了点头,“奴婢可以。”

“随我来,”慕长欢说着,引着她就朝药房走去。

乔景端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药房中,慕长欢入内后,径直在锦榻上坐下,她目光清淡的看着韩云鬓,“里面的东西你都可以用,半个时辰可以吗?”

韩云鬓颔首。

接着,便去炮制手中的断肠去了。

乔景端上前两步,在慕长欢身边坐下,“你父亲那边,你可想要怎么处置?”

慕长欢因为阿苑的事,本来已经快忘了这茬,现在听乔景端一提,她又想了起来,片刻后,突然叹了口气,沉着脸道,“我会让他付出代价的。”

“需要我帮忙吗?”

“暂时不用,”慕长欢道,“不过,你若是有时间,倒是可以再帮我打听下,他和我母亲当年的事情。”

“你想怎么样?”

慕长欢抬起头手,看了看不远处的窗户,“也没什么,就是想知道我母亲当年是怀着怎么样的憧憬和决心选择了他,也想知道他当年变心后,我母亲有多绝望。”

“你这是在自苦,”乔景端叹息,他抬起手,握住她的手道,“这件事情你可以交给我的。”

“不用,”慕长欢拒绝,“我母亲的仇我会自己来报。”

说完这一句,,她沉吟了片刻,像是想起什么一般,又问,“对了,这几日外祖母怎么样了,她的身子可还好?”

提到老夫人,乔景端脸上浮起一抹莫名的忧伤,他叹了口气,道,“祖母的年纪到底大了,最近,她经常说着话说着话就睡过去了,每一次,暖阁里的晚辈都被吓得要命。”

“唉,”慕长欢长长的叹了口气。

她知道,老夫人是活不久了。

可是她又有什么办法,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大夫,她不是神,她能治得了各种怪病,却唯独不能帮人延年益寿。

“有时间的话,我会多回去陪陪她的,”良久后,她低声道。

乔景端点了点头,没再言语。

两人话说的差不多的时候,韩云鬓终于将断肠炮制好了。

她放在锦盒里,朝慕长欢走来,单膝跪下道,“主子,您请过目。”

慕长欢将锦盒中的断肠拿起,上下打量了片刻,点头道,“不错,还可以。”

韩云鬓的脸上浮起一抹笑,“主子还有别的吩咐吗?”

慕长欢思量了片刻,道,“将这株雪莲草送去我父亲那里罢。”

“是,主子,”韩云鬓答应了一声,朝外退去。

“我也该回去了,”韩云鬓离开后,乔景端站起身,冲着慕长欢说道。

慕长欢却没有言语,而是跟他一起站了起来,道,“我跟你一起去国公府。”

“也好,”乔景端点了点头,两人并肩,一起朝外走去。

一个时辰后,马车在乔国公府外停了下来。

“走吧,”乔景端提醒慕长欢,慕长欢搭上他的手,两人一起下了马车。

南秋院,在慕长欢离开南山巷子时,老夫人就得知了消息。

这段时间,她也知道自己的身子已经到了强弩之末,知道和慕长欢见得每一面都可能是最后一面,因此,刚得知慕长欢要来,她就让让下人准备了一桌慕长欢爱吃的菜。

慕长欢到南秋院的时候,老夫人像是感应到了一般,几乎立刻从沉睡中清醒过来,抓着徐嬷嬷的手,问,“长欢来了吗?”

“来了来了,”徐嬷嬷答应着,朝一旁的盼夏使了个眼色。

盼夏知道徐嬷嬷的意思,忙朝外退去。

庆幸的是,她刚到外面,就看到了从远处走来的慕长欢和乔景端。

顿时,她唇边绽放出一丝笑颜,三步并两步地朝两人走了过去,福身道,“奴婢见过大公子,见过表小姐,两位终于到了,老夫人可等了许久了。”

“嗯,”乔景端轻轻地点了点头,带着慕长欢入内。

“来了来了,”里面,徐嬷嬷一听到两人的将脚步声就提醒老夫人,老夫睁开浑浊的双眼,朝两人笑眯眯道,“长欢来了,快过来!”

“见过外祖母!”慕长欢走到老夫人的面前行了一礼,老夫人眼底的笑意越发温暖,她拉着她的手,让她在身边坐下,但是一开口,叫的却是“丹娘”,“孩子,你可许多年没有来看娘了,你知道吗,这些年,娘一直等你回来,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不管你当初做的事情有多离谱,只要你肯回来,只要你肯认错,娘就会原谅你……”说着,老夫人许是真的伤心了,她又抹起泪。

老夫人在旁边也伤心的厉害,她深深地看了慕长欢一眼,想说什么,但最终却是什么都没有说。

慕长欢任由老夫人握着她的手,絮絮叨叨的说着话。

后来,也不知道说到哪里,老夫人突然一低头,又睡了过去。

“外祖母,”慕长欢虽然知道老夫人有这个毛病,但到底没有亲自看见过,还真被吓坏了,她一遍又一遍地叫着,“外祖母,外祖母……”语气里几乎带了哭腔。

好在,老夫人并没有睡多久,就又醒了过来,她抬起头,看着慕长欢,疑惑道,“长欢?你怎么在这里,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也不提前通知外祖母?”

“我刚回来,”慕长欢看着老夫人,带着哭腔说道。

老夫人听出她嗓音中的哽咽,心疼的都要碎掉了,抬起手,帮她擦掉眼角的泪渍道,“怎么好好的就哭了呢,是北静王欺负你了,还是你二舅母欺负你了,你告诉外祖母,外祖母替你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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