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遥集如此快马加鞭的回去,自然是朝廷里头出事了,他那一直按兵不动的养伤的父亲,终于,遭到衮衮诸公几乎是同时的抨击和攻讦。
而究竟是谁领头的呢?
阮遥集万万没想到,那个人不是南康长公主驸马都尉桓温,而是另一个人。
颖川庾氏中书郎庾亮。明穆皇太后庾文君之兄。
他出身颍川庾氏。早年被琅邪王司马睿召为西曹掾,先后任丞相参军、中书郎等职,因其姿容俊美,善谈玄理,且举止严肃遵礼,颇受器重。其妹庾文君又嫁当时世子司马绍为妃,他与司马绍也结为布衣之交。
王敦之乱平定后,庾亮因功被封为永昌县开国公,赐绢五千四百匹,但他坚决推辞不接受。其后又转任护军将军。
而后,明帝驾崩,由晋成帝司马衍继位。九月,庾太后临朝摄政,命庾亮与司徒王导、尚书令卞壸共同辅佐朝政,但实际上一切政事都由庾亮决策定夺。
可是而后康帝即位,对于这位舅舅的信任,却愈发的减少起来,相对而言,如今的天家更为重视的是朝中的新贵,以及谯国桓氏,陈郡谢氏,琅琊王氏这样的家族。
可是向来中书令庾亮是非常保守的,庾亮认为申不害韩非子的刑名权术之学,严厉苛刻有伤礼义教化,不应该多留心这些东西。
可是又为何如此对拥有军权的阮俱大加抨击呢?
阮遥集此时要回去的,自然要是舌战群儒的风姿了。
他必须要回去,否则谁又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呢?
至于他自然知道一路的桂花飘香里头是他家的小长安的生辰日呀阮遥集一定会努力在三日后赶回来。
阮遥集从来都没有这样的庆幸,能这样的及时的赶回建康,并且得知了一个惊人的事情。
居然有人敢动他的长安。
南康长公主驸马都尉桓温又在不久之前回到了建康,没来得及回府里头喝口水歇息一下,就听说自己在会稽山所见到的那个被谢三叔谢安夸的天上有地上无的陈郡谢氏大娘子谢令姜的祖父太常卿谢丕,准备亲自前去面见圣人。
这消息当然使人吃了一惊,要知道这位太常卿大人已有数十年,未曾踏入了官场了!
永嘉南渡之后,这些世族首领们们一度收敛自我,并不愿沾染官场的诸多事宜。
可是偏偏又怎么会这样匆匆忙忙的又要去皇宫呢?想必是出了什么大事,可他们总是在家里头,怎么会有什么大事发生呢?除非是事关子孙后代。
眼见着眼前的不过是朝廷中的一个三品官,却可怜巴巴的眼含热泪的开口:“驸马都尉大人,除了您,谁恐怕都不能轻松的解决此事了?你要知道太常卿大人究竟是怎样的脾气啊,就算是先帝,哪怕是太祖太宗皇帝恐怕也没什么办法吧!”
南康长公主驸马都尉桓温感觉到嗓子有些冒烟了,可是有什么办法呢?只好立刻进宫里头汇报了,当然,另外的也吩咐手下人回去同南康长公主打一声招呼。
那三品官大人人员不忘谄媚的开口:“驸马都尉大人和公主殿下,真是伉俪情深,琴瑟和谐,叫人艳羡呀!”
南康长公主驸马都尉桓温自然没有多说几句,只是温和的笑了笑。只是倘若这三伏天里知道自己家的南康长公主殿下究竟做了什么事,恐怕再也是笑不出来的!
南康长公主驸马都尉桓温似乎还没敏锐到这种程度,可是南康长公主此时却闷闷不乐的,格外有些生气起来。
原本只不过为嫡长子桓世子桓熙想要订一门合适的婚事,眼前出现的这个比较合适的婚事自然就是陈郡谢氏大娘子谢令姜了。
那这也是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合适的角色,就是即将退休的丞相王导大人的夫人曹氏,对方是古道热肠的热心性格,想来一定可以帮助自己解决此事的。
所以那天才备了重礼前去,可没想到对方都要答应自己了,半路杀出来一个丞相王导,丞相王导不是向来是十分中和的人吗?怎么偏偏在这件事情上居然断然拒绝自己?
南康长公主殿下此时此刻,心中自然是冒出无名怒火来,就连旁边给自己扇着风的小丫鬟都不能让自己得到片刻的安宁。
“滚下去!重手重脚的!扇的风,一点都不凉快!快去搬一萝筐的冰块过来!本宫实在是热死了!”
那小婢女吓得跪倒在地,很快的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身边的大嬷嬷还在温柔的劝解道,“殿下,何必这样急躁,究竟出了什么事?您上次不是说要找卢庐陵公主殿下出出主意吗?怎么还没见您邀请她过来呢?”
南康长公主当下听到了庐陵公主四个字,眼睛顿时就有些发亮了,对呀,自己还有妹妹呢,妹妹也可以帮自己前面去提亲的。
“你说的很有道理,还不快去请妹妹过来,本宫就是想不明白了,那天明明是好好的,怎么那王导大人是那么一个老古董的东西呢?是不是不想干了?本宫可是当朝长公主殿下,他居然敢拒绝本宫的请求!”
那日南康长公主殿下是亲耳听到丞相王导大人严词拒绝。
“长公主殿下,此事可曾知会过驸马都尉?倘若你一意孤行,此事要是办不成功,定会惹得陈郡谢氏勃然大怒,就算是天家那里,你也讨不了好的!早就同您说过,陈郡谢氏齐大非偶,您偏偏执迷不悟,我家这愚钝的内人自然不清楚此间行情,就此作罢,公主殿下还请速速回去,免得叫人担心!”
南康长公主听了那话,自然是面色铁青,摔袖离去了,然后又很不甘心,找了十里八街,最好的几个媒婆,让他们一同去陈郡谢氏提亲去了,只是还没入门就被打了回来。
根本就不承认这是长公主府里头派出来的人,反而说是故意过来凌辱陈郡谢氏的门面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家女郎年纪尚小,大爷和大妇又在外头,你们这几个无良野媒,岂不是造次?”
听说那看门的侍卫都这样凶悍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