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儿莫要担忧,想那玉山公主和长康郡主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正经的比赛赢了,要是上赶着找麻烦岂不是落了下乘,日后肯定也会有些彼此看不惯眼的情况,但大抵不会有太过分的举动。
许老夫人想的比较简单,但江皎却考虑的深远。
“祖母,我是怕永宁侯府会被归到皇后一党里。”
永宁侯府一向没什么政治立场,于两个党派之间都不沾边,江皎很怕自己此举会给永宁侯府带来麻烦。
她那个便宜爹倒是没什么,但大哥哥江枫和祖母许老夫人,都是她不想要影响的人。
“皎儿能有如此心计,祖母也就放心了。”许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宽慰了一句,“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几个小女儿家的比赛影响不了朝局,我永宁侯府世袭罔替了几代,从来都是中立,也没有什么实权,没人会想要拉拢。”
“嗯。”江皎点了点头。
许老夫人说的也是实情,江易鸿只是袭了个爵位,官位上才是个区区的从五品鸿胪寺少卿,不领什么实职,这两个党派估摸着也不想要他吧!
毕竟也挺拉胯的。
再者,皇后党和贵妃党闹得再凶也毫无用处,现如今宣德帝还在位,宫中的大部分权利还是谢逾在把持着,任凭旁人蹦跶的再凶又能如何?
想到这里,江皎又试探的问道,“祖母,您知道缉事厂督主兼司礼监太监谢逾吗?”
许老夫人错愕了一下,好半晌才问道,“皎儿为何会提起这个人?”
“今日听她们说了一嘴,有些好奇罢了。”
今日闲聊的时候,她们确实提了一下,孟初微好似很讨厌谢逾,而宁言欢和含山却没什么特别的情绪,谈不上厌恶但也没有喜欢。
谢逾这个人在坊间和朝堂上的口碑都不好,传闻他狠辣无情,专门残害忠良,手下的人命堆起来都有好几个城墙那么高了。
又传他练就邪功,嗜血成瘾,日日都要喝人血。
江皎觉得传闻多半有误,她看谢逾还挺风光霁月的。
总之喝人血是不可能的,又不是什么吸血鬼。
“皎儿,须知道这世上的人多半会有那么一遭,旁人的事情你不必理会,那谢逾躲着点便是。”
许老夫人说着,神色不似以往清明。
“是,皎儿知道了。”
江皎很乖顺的应下,心里则默默的叹气。
怎么可能不理会,那可是她的气运值大户呢!
而且她跟谢逾已经遇上了,并且还爬了人家的墙头,睡了人家的猫,甚至……
“皎儿?”
“祖母,怎么了?”
“手给我看看。”许老夫人说着,便望向着江皎的手。
江皎缩了缩,将手掌藏于袖子之下。
“祖母,没什么的。”她的眼神有些闪躲,不知道怎么就让许老夫人看到了。
“快拿出来,别让祖母等久了。”
许老夫人都这么说了,江皎也不好再藏下去,只得拿了出来。
“祖母,没什么的,只是缰绳太硬了,才弄伤了手。”她说着,挽着唇角笑的很自然。
“回头让文姑给你抹点药,仔细别留了疤,女孩子手上留了疤可不好看。”许老夫人嗔怪的说了一句。
“好,都听祖母的。”
回了永宁侯府,江玥正在庭院之中,看到她远远的就哼了一声。
江皎走近了一些,江玥下巴都抬得老高,“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是不是宁国公夫人压根不答应让你入闺学?”
“牢五妹妹挂心了。”论起气死人不偿命,江皎若是称作第二,恐怕也没人敢称第一了。
“祖母和宁国公夫人相谈甚欢,我也如愿能够进去闺学,还结识了平宁郡主。要不是我和祖母怕劳烦你们太忧心了,不得不拒绝宁国公夫人留饭,怕是现在你也看不到我。”
“不可能,宁国公夫人怎么可能会答应让你进去闺学?”江玥说什么也不信。
“有这个闲工夫操心我进不进得去闺学,还不赶紧回房把你那两千遍《女训》抄了,否则父亲要是问起来,我怕你没法交代。”
因着冯氏求情,再加上江玥要去上京闺学的事情,只得免了她的禁足,再加了一千遍《女训》。
“你!”
看着江玥气的脸红脖子粗,江皎心里畅快,也就不跟她一般见识了。
回到了陶然居,江皎下意识的拿起脖子里的玉坠瞧了瞧,没想到里面竟然又添了几条绿色的丝线。
虽然不够粗壮,但聊胜于无。
“难道今日遇到的人里有我的气运值对象?”她说着,眼睛晶亮了起来。
从小盒子里拿出了那份名单,江皎又看了一眼。
“苏沐,原来他也在名单上啊。”
之前没有留意到,江皎也只记了几个身边的人。
“这个裴安浅又是谁,气运值竟然排行第二。不过即使是第二,也还没有谢逾的零头多,我还是专攻谢逾吧!”
江皎往名单上看了好几眼,准备将这些名字通通都记下来,以备不时之需。
*
夜色渐深,江皎白日里赛马累了,双腿酸胀不已。
她躺在床上唉声叹气了半天,又是翻来覆去。
一转身,看到站在床边的身影,悄无声息的。
她整个人下意识一惊,就要从床上掉下来。
谢逾伸手扶住了她,凝眸望着面前的小姑娘。
他有那么吓人吗?
“你,你怎么来了?”
江皎没有想到谢逾会不请自来,毕竟她今晚都没有用猫薄荷吸引大白过来。
她实在是太累了,也没有心情应付这位厂公大人。
“不欢迎我吗?”
这话说的,怎么感觉有些埋怨在里面。
江皎连忙咧开嘴,讨好的笑了起来,“哪有,我只是太惊讶了,没想到你会来。”
她起身,身上的被子滑了下去,露出里面雪白的中衣。
谢逾偏头,以手掩在唇瓣上。
“穿好衣服。”
“哦。”江皎低头看了一眼。
穿的还挺保守的,哪里也没有露啊!
再说,您老是个太监,有什么好避讳的?
罩灯里的烛火一跃一跃的,江皎套上了外衣,下了床榻。
谢逾坐在小茶几旁边,手里正把玩着那枚玉勒子。
偶然瞥过目光,发现她走的很慢,且双腿的姿势有些奇怪。
再联想到她今日骑马之事,也就明了了。
待到江皎走到他身侧,他突然悠悠的开口。
“你可知,男女授受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