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转变总是这样翻脸无情,上一秒可以风情万种,下一秒可以将人冷冻窒息。
“吃醋吗?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江悦一起把我送进她的怀里呢?”我浅笑着望着她,用温暖的声音暧昧说道:“白娅茹,你是温暖的女人呢,难道不该尽自己的义务吗?”
我伸手将她额前的发丝捋到耳后,解开自己的上衣冲着她挑衅说道:“你看,里面是温暖的心呢,我就是温暖不是吗?”
“闭嘴!”白娅茹从我怀里挣脱开来,她像发疯一般双手用力掐紧我的脖子,目光冰冷的说道:“你就是一个垃圾,一个供我们玩弄的克隆赝品而已,你有什么资格提起温暖!”
“对啊,我是没有呢,”我伸手握住白娅茹的手腕轻易地挣脱掉她的控制,贴在她的耳边我轻声说道:“白娅茹,我能感受到温暖的心是疼是爱,可你能感受到吗?”
“可她是为你死的!”白娅茹冷着脸,目光透着万分的仇视,她毫不留情地说道:“温言,你不觉得愧疚吗?温暖比你好千倍万倍!”
“是啊,我愧疚……”我低头沉默,白娅茹说得对,所以一直以来我对温暖以及江悦和她都是抱着亏欠的态度,是以我任由她们的‘捉弄’。
温暖啊温暖,你用生命换我苟且,可你想过苟且的温言每天都是活在愧疚中吗?可曾想过你年少时每天叫着的温吞吞如今变成了跟你一样的温暖……
从样貌到声音……
“白娅茹,你知道亏欠的滋味吗?”我望着窗外月光下映在玻璃窗上的梧桐树影,缄默许久失神的问她,“其实你们都恨我对吗?因为我所以让你们失去了生命中自以为最重要的人。”
“可是在我眼中,最希望温暖活着的是温言,温言呢,一奶同胞的弟弟,和她样貌几乎一模一样的人……”我惨笑,攥紧的拳头抬起,手腕上的青筋暴露,我将手腕上的疤痕对着她,如释重负地说道:“你看,是不是觉得很漂亮?每一道都像是夜空里绽放的烟花,如灿烂,如湮灭。”
“我宁愿是用温言的十条命换温暖的一转瞬。”
“白娅茹,你懂吗?”
“算了,干嘛跟你说这些呢,”我无力申辩,深埋的委屈在一瞬间席卷而来,它似乎想要从眼眸里发泄而出,我红着眼深吸口气惨然笑道:“在你们眼里,温言永远都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侩子手。”
“难道不是吗?”白娅茹食指抵在我心口的位置,冷冷说道:“你是温暖用命换来的。”
是啊,一场用命换来的亏欠,因为温暖所以连带着江悦与白娅茹一同亏欠。
我不知道如何形容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债主吗?又或者是游戏中过路的npc……
“温暖的心脏开始排斥了,”感受到心脏的不适,我强忍着胸口的疼痛说道:“白娅茹,如果我死了你们能放过自己吗?”
白娅茹就像嗜血的恶魔,一旦内心得到一丝满足她便会永无止境的索取,她孤傲却有另一种悲伤。
江悦像是与我一般的精神分裂患者,当她看到温暖的那一刹那,她便是世间再普通不过女子,反之她孤冷的像个没有感情的机械,她执拗,忍受世间最残忍的疼痛。
我们都是固执到骨子里的沉沦者,谁都不肯低头,谁都不肯放过彼此,而作为始涌者的温暖呢?
白娅茹在我怀中发出轻微的鼾声,眼角欲落未落的透明液体在灯光下荧光熠熠,“睡了?”
我轻声嘀咕,用手指将她眼角的眼泪抹掉,动作极轻地将她放在床上,“白娅茹啊白娅茹,为什么你的爱会是这般独特?把自己折磨到极致,然后再用感情的盐粒在伤口一遍又一遍的搓揉。”
白娅茹占据了我的床榻,我只能挤在客厅沙发凑合,凌晨下起大雨,我能听到硕大雨滴拍打玻璃窗的声音,还有北风刮过婆娑梧桐树在闪电下映出的黑影。
回家,脑海闪现出一个三年里从未有过的念头,好像自己都快忘了那里曾是自己与温暖生活长大的地方。
我记得那三间瓦房两间茅屋,那里有我跟温暖的童年记忆,因为我从小身子孱弱,温暖从不让我做什么剧烈的运动,她对我的严厉胜过母亲对我的管制。
长大后我们离开那座山村,温暖考进了清华,大学半年后收到她的来信,她说:生命应该是自由且追逐的存在,而非如笼中的金丝雀一般安逸。
当我再次收到她的来信时候已经是三个月后,信中她写着:我找到了自己的人生,温暖你也要加油哦。
从始至终我都不知道她所谓自己的人生是什么,因为当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那时的我收到了医院的病危通知书。
心脏衰竭,算是医学界的奇葩病症,他们查遍所有的资料也没有找到关于这种病症的治疗方法。
温暖带了一名外国医生主持了整场移植手术,醒来后温暖的遗体已经火化,作为她这世间唯一的亲人却只能捧着她的骨灰盒痛哭。
是江悦将温暖安葬,我不知道江悦为此付出了多少,但我知道那座山的价格绝对不菲。她给了温暖一个归宿,那是我这辈子无法给予的付出。
她们替我安葬姐姐,她们比我更在乎姐姐的死活,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们是我与温暖在这世间的恩人,是牵肠挂肚的羁绊,是至死不愿放下的执念。
清晨的第一束阳光透过玻璃肆意洒落在客厅,荷包蛋加热牛奶是我与江悦三年来不变的早餐,对于这些早在来的第一个月后我就已经轻车熟路。
我习惯将江悦的早餐鸡蛋摆成笑脸的装饰,我不知道为什么,好像是温暖的心在作祟。
白娅茹因为要在英国上学,所以只有每年的夏天和春节才会回来,加起来会有两个月时间的相处。
这次她的突然归来,虽然她不说但我能觉察到她的这次回来是永久,大概我能想到她的心思,温言快死了,意味着温暖也将随着温言的死亡而消散在这世界。
“暖暖……”
我转身,江悦正睡眼惺忪地打量着我,宽松的真丝睡衣,腰间打着的蝴蝶结早已散开。
她真的很好看呢,倾国倾城的脸,嘴角时不时流露出的微笑以及她的芊芊细腰身材。
鼻腔的温热,我下意识转身冲进洗手间,殷红的血顺着捂住鼻孔的指缝渗出点点滴落。抬头看到的是镜中自己的脸惨白到毫无血色。
“要来了吗?”脸被冰冷的水打湿,抬起手抚摸着镜中与姐姐一模一样的脸,温暖的心在我胸口疼的要命,将手放在心口,就如面对未知的心悸。
“什么时候的事!”江悦出现在洗手间门口,她冷着脸抓住我的领口,再次开口质问道:“我问你什么时候!”
“什么?”我深吸口气,忍着心口疼痛故作轻松地说:“最近上火而已,干嘛这么激动?”
“好啦,赶紧吃早饭,今天周一公司还要开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