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绍被李盛一顿知识拓展也是人都快晕了,但这会好容易明白了李盛说的意思反而更不解了。
事情的关键难道不还是大唐搞不定吗,但李盛,他明明也是赞同这个判断的吧,怎么还好像又觉得大唐此番出兵没问题似的。
这好矛盾啊。
柴绍感觉人要疯了,“公子,这,咱,这个,你也知道老朽这年纪大了,具体如何操作可否说的明白一些。”
“我靠,这还要明白!?”
李盛都震惊了,“不就是恐怖主义对付恐怖主义么,柴老你这。”
李盛不由得感叹了,这可真是。
一个暑假过去,高三的卷王都能把知识全还给老师,但这也算还能理解,毕竟都是高压过后嘛。
柴大叔?
不管怎么说,大唐的堂堂国公级别高级将领游戏理解这样下降也太过分了吧,
李盛这震惊之中,柴绍倒是突然反应过来了。
一张表情极为精彩的老脸,脸上的神情瞬间就凝固住。
柴绍这才一瞬间懂了。
李盛这。
这说的居然不是杀鸡儆猴嘛,
玛德,难怪自己听的这么云山雾罩!
不过既然现在说明白了,那这事也好理解了,以恐怖主义“对冲”恐怖主义,
虽然柴绍也是没听过什么叫“对冲”,但他还是能大概的把握这个意思的。
很明显就是说大唐也要干跟这些海寇类似的事情!
但这么去看的话,其实里边还是很奇怪的,有些不合常理之处。
柴绍想了想,道,“大唐要对海寇出手,公子的意思,是叫大唐派禁军时不时就出来清缴一波?”
虽然柴绍是用的询问的语气,不过脸色却是十分诧异。
这个问题看起来没什么毛病,但细细想想就很怪了,因为时不时出来清缴海寇,这看似没有毛病,但问题是,人家是海寇啊。
海寇时不时劫掠商船,的确可以让海商们不敢“东向而出海,扬帆以行船”,但商船和沿岸的商埠位置都是公开的,而且到处都是。
海寇们只要不是瞎子,怎么都能找到机会去劫掠——在这事之前,是不可行的。
大唐这些年不但大力剿灭海寇,同时给这些沿岸商埠配置的防卫力量也越来越强。
双重压力之下海寇问题自然被渐渐淡忘,不用明眼人也能看出这些刁毛已经搞不出事了。
但是现在海寇有了罗马人资助的兵器,战斗力大幅提升。
这下海商们的船只要出海那压力自是骤然增大了,甚至连大唐花了不少钱打造的沿岸防卫力量也开始重又显得不够用了。
而大唐要反过来制造海寇的恐慌,
这首先就得大唐能掌握这些海寇的位置吧?
但现在东南岈的贸易航线比几年前最初的时候繁荣了不知道多少倍,连带着东南岈也有好几个大商埠发达起来——商品经济成功问世了。
这种情况下,海寇们要购买物资补给,将抢掠来的财物销赃就方便多了。
——海寇方便,这大唐自然就非常不方便了。
销赃和补给都变得便利,就意味着大唐无法定位这些家伙,那还如何搞奉还恐怖呢,
甚至就连朝廷这次组织的行动都是这样,抛开这一波能不能成功的问题,大唐这次军事行动是怎么组织的?
是预判海寇要劫掠的城池——若干座,然在所有这些城池附近部署眼线岗哨和报信的快船,然后等待对方出现。
也就是说,犁庭扫穴是肯定做不到的!
你都做不到犁庭扫穴,人家怕你个鬼啊。
再说了,就算是这样部署重兵分兵合作很明显也有很大问题,现在的海寇虽然不如之前的海寇那么凶狠能打,但却变得更狡诈了,又加上八成有罗马人的情报支援,这种守株待兔,
虽然作战才刚刚开始,但柴绍已经能预想到一段时间之后的画面了,
这谁顶得住啊,简直了。
那也就是说。
李盛的思路看起来是正确的,但明显不可行啊。
柴绍思来想去还是觉得对这部分困惑无比,“大唐连捕捉海寇行踪都做不到,要找到这些家伙的老巢,不是更加困难了吗?”
想想李盛思维之深奥幽远,柴绍甚至不由得心中一阵害怕了。
这皇子太非同凡响了,难怪陛下要直接命自己这个国公将军来给他当护卫。
不过这次李盛却是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来。
这柴老半天没把握到自己之前说的意思,但这下倒是问到了一个关键点,对于李盛来说这就有下酒的价值了,笑道,“当然不能,不过,也不一定就非得找到海寇老巢啊。”
“不必找到?”
柴绍这下绷不住又愣住了,“不找到海寇的巢穴,这还要如何行动?无的放矢,海寇说不定都要笑话禁军了,岂会惊恐。”
“那不一定,柴老。再说了,现在的海寇补给和销赃都可以直接通过马尼拉之类的东南岈大城直接交易,搞不好,人家都变成以海为家,压根都没有老巢这种东西了——禁军还怎么进剿?不可能了嘛。”
“这。”
柴绍一滞,心说殿下你说的可太有道理了。
自己倒也真没想到这种情况,也就是海寇压根没有老巢的情况,但是,殿下你自己都这么说了。
那还如何威胁的到海寇?这帮人一年三百六十天都在船上,仅有的几天不在就是去了东南岈的商埠城池交易物资——而这个时间毫无疑问是完全随机的,根本没法把握。
这情况,还谈什么震慑宵小,根本没在怕的啊这是。
但是。
“而且这次的海寇越来越狡猾,朝廷想要犁庭扫穴的心思,没准人家也都猜到了。现在有罗马人支持,这帮海寇定然是直接四海为家,干脆定居船上了,反正东南岈这边航路都早已被水手摸熟了,多半连修船的需求都不大,不过既然海寇都在船上,那大唐可以用潜艇来搞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