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你打我一顿吧。”谢子隐拉过了花满庭,跟他面对面。
“啊?”花满庭不明白谢子隐想干嘛。
“你心里总是有疑虑,这日子过不痛快。”谢子隐说。
“也,也没那么严重。”花满庭觉得这么面对面看着,实在是尴尬,便低了头绞着自己腰间系的锦囊。
“非常严重!”谢子隐说,“大半年了,你一直拒绝我走进你的心里,是你心里已经有人了?还是觉得我就是个根本不可信的人?”
“我……我没有……”花满庭被逼急了,一跺脚,甩胳膊就要走。
却被谢子隐一把给拉了回来,“不准走,今天索性一次说明白!偶尔吃点儿醋,那是情趣,打心底里就不信任,就是致命伤了!”
整个广场都是一片狼藉,大牛正在带着人收拾,没有可以安静说话的地方。
谢子隐拖着花满庭,往原来驻守的那个厢房走过去。
现在伺晨还守在屋顶上面,保护着那两个被救下来的女子和婴儿。
之前花满庭设的结界,已经被幽冥鼎的巨响震碎,消失了。
路上遇到了尹傲璇,谢子隐主动带着花满庭过去,行了一礼说:“尹姑娘,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我未过门的夫人,花满庭。”
尹傲璇显得有些尴尬,还有点儿不高兴,“谢公子,你这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简单,就是为你们介绍,认识一下。”谢子隐笑着轻揽了花满庭,“顺便暗示一下姑娘,就不要再在谢某的身上浪费时间了。”
这也说得太直白了吧?
花满庭惊了,瞪着眼看向谢子隐。
尹傲璇面上飞红,又尴尬,又恼怒,寒声道:“若不是心虚,何必在我面前惺惺作态!本来就没多亲近,假装恩爱给谁看呢!”
“跟姑娘明言,只是不想产生暧昧的误会,徒增大家的烦恼。”谢子隐说得感觉挺真诚,“我与花满庭,确实还没有建立起真正亲密无间的默契,我们也正想聊聊这个问题。”
谢子隐说着看了花满庭一眼,又继续说道:“婚姻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说白了,就是门当户对,互为联盟。这世上,人们的婚姻,十之七八都不能以恩爱而论,我们也不过是最普通的一对。”
花满庭听了这话,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虽然说的是事实,可也太事实了,一点儿都不知道粉饰一下。
这还没成亲呢,半点儿憧憬都没了。
“若是不能恩爱两不疑,能做到举案齐眉、相敬如宾,也是极好的。”谢子隐这话倒更像是对花满庭说的。
“所以,我们并非故作亲近,不过是未婚小夫妻间的寻常举动罢了。”谢子隐说着看了看四周,“此地颇多诡异,又有许多居心叵测之人,我见姑娘似是孤身一人,若是不嫌弃,可与我们夫妻同行,会更加安全一些。”
尹傲璇自然知道此处危险重重,能与可靠之人同行,定是最好的选择。
可谢子隐当着花满庭的面,就这么直接地拒绝了她的示好,她哪里拉得下脸来,与他们夫妻抱团呢。
尹傲璇来得早些,当时谢子隐和花满庭一起从巷口走出来的时候,她一眼就看上了谢子隐。
谢子隐不仅相貌堂堂、气质高贵,说笑之间还尽显风流倜傥,舞起剑来,更是如行云流水,光彩夺目。
那就是一颗闪闪发光的宝石啊!
她也自然看得出来,花满庭与谢子隐的关系不寻常,一眼看过去,就是一对璧人。
周围的人都在悄悄议论着,他们是多么难得又般配的金童玉女。
她嫉妒花满庭,只一眼,她就深深嫉妒上了花满庭。
而且,她觉得,花满庭配不上谢子隐。
花满庭恃宠而骄,对谢子隐没什么好颜色不说,还经常当着人面又打又掐,完全不知道给谢子隐留面子。
花满庭还没什么真本事,爱耍小聪明,根本帮不上谢子隐。
可是,花满庭竟与谢子隐有婚约,谢子隐还因为这一纸婚约,完全不肯她机会。
尹傲璇越想越气,一言不发地转头就走了。
却走得很慢,她希望谢子隐能出言留她,那便是证明,他在意她。
“我们走吧。”谢子隐揽着花满庭继续往残破厢房那边走。
什么?!
尹傲璇惊了,不敢相信地回过头,看到的,却只是一双快步走远的背影。
她气得直接把剑掼到了地上,与青石板相撞,发出了响亮愤怒的声音。
她尹家大小姐,也是才貌双全、世间难觅的妙龄少女,千娇万宠地长大,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过。
“你就真这么丢下她一个人不管了?”花满庭揶揄地看着谢子隐,“人家可是气得把剑都给摔了!”
“你也不用阴阳怪气地试探我,刚才我已经表明了态度。”谢子隐急急往前走着,一脸严肃,目不斜视,“她也是个四阶修士,哪用得着我保护,咱们在这儿自保都成问题呢。”
“我,阴阳怪气?”花满庭十分郁闷,“我就是开个玩笑。”
“咱们之间还没有建立起足够的信任,你说的这些话,就不能视作玩笑。”说着,两人已行至厢房前,谢子隐手臂收紧,足上用力一踏,就把花满庭挟上了屋顶。
“公子、花小姐。”伺晨过来行礼。
“金创药我记得还剩了些,给我。”谢子隐摊着手说。
伺晨赶紧掏出了一个小白瓷瓶,恭敬地放到了谢子隐手上。
谢子隐拉着花满庭,走到远处的屋脊上坐下。
“帮我敷药。”谢子隐直接把白瓷瓶扔到了花满庭怀里,自己解开了当时胡乱绑上的白布带。
那是他从自己的里衣上撕下来的一条,现在已经满是血污。
伤口处的血已经凝结了,呈现出暗红色。
花满庭从自己的里衣衣襟上,撕下了一条白布,然后往谢子隐胳膊上的伤口处洒药,“好在伤得并不深,没有伤到筋骨,但也挺长的,之后多注意着点儿,能不用这条胳膊,就别用了,免得伤口裂开。”
“我确实心里有一个人。”谢子隐突然说道,“一直想跟你说,却被打断了两次。”
花满庭的手顿了顿,又继续洒完了药,“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