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回剑器龙蛇走,翩转风姿素采生。银汉珠垂飞溅雨,含光抱玉望如虹。)
仙香宗筹备盛典之际,渝州百姓却深陷水火之中,各大仙宗,劳苦奔波,难觅妖邪,事情鼎沸之际,妖邪却消停了下来。
赤魂殿,殿内密室之中,刘石袅跪在赤诚子身前,感激涕零。“多谢宗主赐下功法,奴下愿鞍前马后,誓死追随!”泪水从刘石袅的眼角滑落,欣喜的打着转转。
“嗯……,难得圣尊赏识与你,这些散修的功法,你且修炼,今后举功,再赐你大道之法!”赤诚子言罢,看向跪着的刘石袅,仰天大笑起来,刘石袅匍匐在地。
丹鼎派谷外,多驾马车,缓缓向着巴山行去,距离仙香宗开宗盛典,尚有些时日,众人也就多了些游玩的兴致。
“此去巴山,各位师兄弟,还是要细察留心,莫让往事重演!”车轮随着谷道起伏,时时发出吱吱的声响,松明子神色严峻的看向随行的长老,三位长老陷入沉思之中。
前面的马车中,元娘正躺在骆骏怀中,轻咬薄唇,深吐幽兰,神情妩媚。骆骏只觉烈焰焚心,欲罢不能,索性额颈交叠,(娇)喘之声,隐于车轿之中。
“好一对道侣,竟如那嫖汉娼妓,哼……!”慕野想到那日骆骏蔑视的眼神,愤怒的捶打在车座之上。
“啪……”伴着木板断裂的声音,车身摇晃了一下,云飞慌忙稳住跌倒的秦宝儿,对着慕野说道:“今后休得胡闹,两派向来修好,免生间隙!”
秦宝儿伏在云飞臂膀,缓过身形,瞪了一眼慕野,训斥道:“此去仙香宗,师尊俱在,素日里师尊师兄,对你多有娇纵,切莫因愤生事,否则师姐今后,再不疼惜与你!”
慕野心知冲动,险生糗事,低着头,摸了摸鼻子,并未吭声,似是余怒未息,想着师叔正在最前面的马车之中,欲要起身前去,却被云飞止住。
“咯咯……”百灵偎在飞鸿肩旁,双拳紧握,举在颌下,兴奋的抖动着。小青眨着大眼睛,绕着二人,飞来飞去。飞鸿手持乾坤袋,眉欢眼笑,二人情形,如那新婚燕尔。长风定未想到,这乾坤袋竟能分侍二主。
丹鼎派后园,长风和夕月放着风筝,追逐嬉闹,半晌之后,耍的累了,便相依而坐。丹灵子远远望见,捋了捋胡子,含笑离去。
“夕月,陪我出去游玩一番如何?”说罢拉过夕月,热切的看了起来,夕月竟不躲闪,径直的看了过来。四目相对,双心砰砰,看得久了,尽惹痴狂,长风刚一作势,夕月便起身躲闪,欢笑声中,沁人心脾“灵眸湍玉水,脂雪覆幽兰。俏影催风止,莺莺语复还。”
长风闭目,只觉回味无穷,没想今日夕月,竟如百灵那般欢快,满心想要守卫这番快乐,不觉间已是银河璀璨。
长风抛却外出的心思,悉心呵护着夕月的好心情,为搏一笑,便拔出凝霜,舞在苍穹间“轻回剑器龙蛇走,翩转风姿素采生。银汉珠垂飞溅雨,含光抱玉望如虹。”
夕月看着长风,眼光烁烁,玉靥之上,桃李次第,不觉用双手捂着脸颊,痴痴凝眸。
巴山山脉,若干马车,停驻官道,几堆篝火,燃述尘缘。百灵随着飞鸿起舞歌唱,众人如羡鸳鸯。
松明子心想,有这么个小师妹,真如那春华给大地添了盛装,三位长老亦觉心头如去浮尘,神清气爽。
歌舞之后,望着漫天星辰,百灵仍觉兴致盎然,挨在飞鸿身边,双手合十,抱于唇前,轻声欢笑,飞鸿闻着幽香,心驰神往“琼花倩巧风中曳,柳黛含欣发澹香。笑语燃情欢白鹊,莹脂玉面乍春光。”
飞鸿神往之时,慕野看着二人情景,又看向师兄、师姐,眼眸流转,若有所思,余光扫见远处的骆骏和元娘,只觉幽森,让人生厌。
清晨,车马继续前行,而巴山山脚,已有若干仙宗门派抵达,仙香宗正忙着招呼来客,一时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欢迎紫府真人光临鄙宗,真是蓬荜生辉!”精诚子招呼着少阳派的掌门真人,虽未做介绍,却相见甚欢,想来拜帖之上已经写明。二人一路同行,径直走向赤魂殿,远远望去,赤诚子早已侯在正殿之中。
紫府真人刚刚步入正殿,赤诚子便起身招待:“欢迎,欢迎,请上座!”只待双方坐定,便挥手上了茶点。
“仙香宗,果然气派,别有韵味,倒是让我耳目一新!”紫府真人说罢,哈哈笑了起来,赞誉之际,看了看赤诚子周围,细细思忖,接着说道,“仙香宗,果然实至名归,盛典之后,当是互相照拂,登仙台上也好相伴留名!”
听罢紫府真人言语,众人观其神韵,只见那赤鬓似火,眉眼如炬,却气劲浑圆,含而不放,锐而不伤,怕是仙劫将临。
赤诚子微笑着,频频颔首,低首之际,沉思盘算起来。精诚子稍察异常,慌忙热情的寒暄起来。
“禀宗主,文始派车马已至山下!”那传话的弟子,汗如雨下,言毕擦拭起脸颊汗水。
“哦……,又有贵客到访!”赤诚子说罢,慌忙起身对着紫府真人寒暄几句,便匆匆的走出殿外。
殿内精诚子陪着笑脸,少阳派长老多有不悦之色。“骆骏师侄,果然是英雄少年,和贵宗结下仙缘,此后必是一番佳话,哈哈哈……”紫府真人开怀大笑,派中众人神色便缓和了下来。
“哈哈哈……欢迎,欢迎!”声音从山顶传来,文始派众人,闻声驻足,吐息之间,赤诚子便到了跟前,冲着妙道真人做请。
看这妙道真人样貌,比起紫府真人来,身材要瘦小不少,竟似那凡间老头,灰白的胡子,直至胸前,微微弓着身子,唯有那双慧眼,暗藏光芒。
“哈哈哈……,劳烦赤诚子道兄前来迎接,请,请……!”妙道真人言毕,便随着赤诚子向着山上走去。
待入了赤魂殿内,紫府真人起身寒暄,不多时又有人传报,精诚子忙下山迎接。
符箓派的到来,更添欢闹,赤诚子柔和的目光,让玄霄子感觉奇怪,蓬松稀疏的白发之中,藏着无尽的问号。
一只信鸽,乘着落日余晖,缓缓落在丹鼎派的车队之中,松明子取下飞书,呵呵大笑,似有期待,便对着车夫说道:“传令下去,今晚不作休息,明日清早,务必抵达巴山!”传令过后,马儿跑的欢快了些,颠簸中的百灵,索性躺在了飞鸿怀中。
此时,丹鼎派的后园内,长风生起篝火,忙活之际,云光一闪,一人悬在当空,夕月看见来人,慌忙拉起长风,久别相逢,藏有千言。
“江大哥,总算得见你了……”长风悲喜交加,一时语噎,夕月抱着长风的手臂,默而不语。
江枫落地之后,强压激动,故作镇定,看着燃起的篝火,引着长风坐下,笑着说道:“你这小子,不守佳人,整日想着行侠仗义,多让人嫉恨!”
言罢,掏出一颗金丹,轻轻一捏,仿佛燃了一个炮竹,不多时便见丹灵子,大笑而来。
“稀客,稀客,江兄今日来了,多待些时日,也好叙叙旧!”丹灵子言毕,便飘落在篝火旁,江枫起身相迎,二人相视大笑。
长风心头震撼,这御气飞行,未入仙班,鲜有掌握之人,果又听江枫说道:“你这小子,整日守着宗门,竟不愿飞升,随着为兄快活!”
一番话语,丹灵子陷入悲痛,江枫见状,自嘲起来,索性拿起酒壶,仰天痛饮。
夕月在旁观听,贝齿轻咬红唇,思忖一番,轻声问道:“江大哥,此去探查,可有些消息,不妨说来,也好论证一二。”
说罢,看了看长风,心头诸多疑惑,难以理解,索性问个清楚,今后也好分了这忧愁。
江枫听闻,已明心意,心头长叹,缓缓道来:“这些魔孽,修行有障,难以登顶,多生怨恨,常逆天道,以命不凡!”言毕心中郁结,看向丹灵子,惺惺相惜。
“剑仙门,万载之前,曾为修真门派之首,引领正义,捍卫天道,魔孽盛行之时,常举旗讨伐,几次三番,魔孽近乎消失,也因此结下宿怨!”丹灵子接着江枫言语,末了仰天长叹,似有遗恨!
长风闻言,颇是愤怒,闭目握拳。
秋风送爽,三人逐渐平静,江枫接着说道:“此后魔孽,隐于暗处,苦心经营。仙界凡尘,上下串通,蚕食天庭,暗弑凡尘,所欲之事,昭然若揭!”
江枫言至一半,突然凝噎,“剑仙一门,已毁于魔孽之手,而今……”泪水欲要夺眶,江枫强忍悲伤,不再言语。
长风闻音,如坠冰窟,往日期盼之事,尽皆消散。
江枫见状,思虑一番,将剑冢之事,隐瞒下来。只是不知,魔孽寻这劫数,能有何用!
夕月领会之后,一阵痛惜,悄悄贴近长风肩膀。
夜色渐深,长风伫立,夕月依偎在怀。远处蛐鸣,低声萧索,江枫和丹灵子,悄悄离去。
长风抱着夕月,温润的肌肤,渐暖心房。忽又想起师尊,臂膀缓缓用力,夕月抬首,双唇叠于月下。
清晨,寒阳亲吻着朝露,浅浅的光芒,淡淡的忧伤,长风看着怀中熟睡的夕月,心头暗下决心,胸中燃起了烈火,刚刚还怯懦的寒阳,竟渐渐炙烤了起来。
后殿,丹灵子阁中,江枫舒眉,看着老友,满怀感激。“长风兄弟,怕是空了你丹鼎派的家底,看他情形,炼虚初期,隐约又要突破。”江枫话音落下,便在身上找寻起来。
丹灵子会意,慌忙起身,按住江枫手臂,颇不乐意。“几颗丹药,怎抵兄弟情义,糟蹋之物,惹人生气!”说罢,掏出紫金葫芦,丹药洒落一地!
江枫欲语,无奈情深,看着丹灵子,只觉仍是少年。
二人情浓之时,地上一颗紫金丹药,缓缓抖动,天空突然暗沉,乌云密布,一道雷光,直奔而来,江枫随手一挥,巨剑刺入长空,雷电交击在巨剑之上,久久僵持,丹鼎派内,众人皆看向天空,失声惊呼。
“丹劫……!”丹灵子方才想到,这颗丹药,乃金丹盛会之上,百灵炼制,曾用秘法封印,如今丢出,破了禁制,幸得江枫在此,免受了劫难,丹劫之后,不知有何机缘。
后园内,长风抬首,赞许倾慕,江枫悬定长空,在那雷电之下,手持巨剑,硬撼雷劫,雷劫愈来愈强,久无作罢之势!
江枫苦笑,如此违逆天道,怕伤凡尘,无奈之际,却见长风踏莲而来,江枫不明其意,长风就着机会,吞噬了一缕雷电,江枫惊叹,片刻之后,雷劫慢慢消散,余下无尽疑惑。
危机化解,长风心想,这是何人渡劫,又为何不见登仙台呢?望向江枫,开口问道:“不知是何人渡劫,要劳烦大哥守护。”
江枫微笑赞许,挥手示意,引着长风去往丹灵子阁中。
见到江枫,丹灵子回过神来,看向地面,却见那紫金丹药,蹦蹦跳跳,四处吞吃着散落的金丹,几刻之后,似是吃得饱了,便停了下来,看那鼓动收缩的样子,像那孕胎一样,三人啧啧称奇!
丹劫之事,传颂沸腾,而与此时,松明子一行,刚刚抵达巴山之下,百灵撩开轿纱,蹦了下去,飞鸿将其接在怀中。红灯蜿蜒而上,热闹的气息,随风拂来,让人期盼,催人喜悦。
众人下车伫立,却不见有人迎接,疑惑之时,骆骏和元娘,走向松明子,一番客套,元娘引着众人走上山去,仙香宗弟子见到元娘,尽皆行礼,众人方才知晓,元娘乃仙香宗长老,不觉高看了一眼。
待到赤魂殿中,赤诚子引着一众掌门,热烈的欢迎,重逢之喜,寒暄之闹,在赤魂殿内回荡着,一场盛会就此拉开序幕。
午时,一众掌门和长老聚在忠义殿内,华筵欢娱。弟子们亦在殿外享受着盛宴,百灵觉着老头们无趣,便和飞鸿坐在殿外,八珍玉食,色香俱全,百灵开心的砸了咂嘴,飞鸿见状,慌忙投喂……
殿内推杯问盏之时,殿外如同闹市,不同门派的弟子相互熟络,只见文始派的任冉(大长老弟子)、少阳派的白驹(掌门弟子)、符箓派的邵华(掌门弟子),三人端着酒杯,向着云飞处聚集。
骆骏和元娘,此刻亦在殿外坐着,骆骏神色愤愤,然而他并不知,三人前去拜会云飞,多因渝州登仙台之事,几人又皆在炼神后期的境界,与云飞相当,交集自然多了些,何况……
不用云飞介绍,三人目光渐渐停在百灵身上,那次金丹盛会之后,百灵的模样便印在诸多门派弟子心中,此番前来会酒,多有阿谀之意。
众目烁烁,百灵有些厌烦,刻意的靠近飞鸿。这些贪婪的眼神,着实让飞鸿生气,索性拉起百灵,向着僻静处走去。
三人见百灵离去,悻悻离开,此间一幕,恰入骆骏和元娘眼中,心头各生主意。
云飞无奈摇头,暗执秦宝儿之手,深情相视,唯独慕野,毫无察觉,此时正看向远处的骆骏,满含嘲讽之意。
山腰一角,百灵缩在飞鸿怀中,飞鸿把弄着九凤箫,欲要吹奏,却无意境,不禁后悔起此番行程。百灵偷偷窥见飞鸿神色,贝齿频合,眼眸不停流转,得意洋洋。
殿外宴会依旧,骆骏看着失神的任冉,伏其耳畔,低声细语,不多时,任冉再次活跃起来。酒宴之后,各派前往住处,任冉趁机找到白驹和邵华,寻一角落,暗议起来。
这开宗盛典,千年难遇,并无章法可循,众人聚集欢乐,当然期待。
是夜,牧野兴致浓浓,漫步在山腰之上,突闻山林深处,隐约喘息,不禁失声谩骂,故意喊叫了一声。
果如牧野猜想,不久便见一背影,似是女子,衣衫不整,寻路奔逃,牧野轻声冷哼,转身离去,浓烈的杀意,向其后背侵去。
赤魂殿密室内,元娘整理着衣衫,轻喘道:“元娘见过宗主!”言毕,偷偷用起妩媚术来。
“做的不错,日后再赏赐与你,明日盛典之上,还需你展示若干绝学,也好填平悠悠众口!”赤诚子哈哈狂笑。
“属下遵命,只是……”元娘看着赤诚子的背影,含情脉脉,似那渴望被征服的羔羊。
“嗯……,这是三种仙界功法,拿去参详,明日添些耳目枝节,假以名号,展示一番即可!”言罢,对着元娘挥手示退,复又补充道,“叫上其他长老,一同参修!”元娘稍等片刻,悄悄退出密室。
山枫随着秋风起伏,哗哗作响,似在告别昨日。晨光蹑手蹑脚的溜了出来,露珠在枫叶上翻腾滚跃。秋阳懒散,红色的海洋之上,晶光闪耀。
百灵伸着懒腰,看着美景,怔怔出神,飞鸿悄悄走到背后,正欲搂抱之时,百灵转身便投入飞鸿怀中,抬首娇笑。
你侬我侬之时,山中响起了锣鼓唢呐之声,似那农家婚娶一般,不觉让众人满脑的叹号,这哪里来的仙气呀……
日上枝头之时,众人聚集在山腰的校场之上,这校场正在枫林之中,巨石堆砌,中央是个巨大的圆形石台,校场四周围着看台,衬着风景,颇有意境。
校场之上,主座看台坐北向南,各派掌门列座其上。长老则带着各家弟子,围在校场四周。
一声锣响,众人皆向石台看去,精诚子缓落石台之上,运气高呼:“开宗盛典,正式开始,此后三日,各派弟子,可以交流交易,亦可比试切磋!”
又是一声锣响,“为添兴致,本宗特设彩头,极品法器,紫绶仙衣,以作奖赏!”话音落下四周惊愕,各派掌门肃然哑声。
要说这法宝,共分三个等级,法器、仙器、灵宝。法器多存于凡间,这紫绶仙衣,相传只有三件,将入仙器之列,又是保命之物,更是弥足珍贵。
紫绶仙衣作为彩头,果真是阔绰至极,亦或另有它意,松明子冥思之后,看向远处的大长老,摇首示意。
静寂过后,各派弟子欢呼雀跃,更有甚者,喘着粗气蓄势待发。
丹鼎派处,云飞略有激动,看向秦宝儿,似有所想。百灵环顾四周,见众人神色,只觉开心,偷偷靠近飞鸿,撅起小嘴,飞鸿啄了一下,二人亲密之时,却不知晓,几道恶光投射过来。
一声锣响,精诚子运气高呼:“盛典第一项,有请本宗长老,元娘姑娘,展示本宗绝学!”说罢向着场外退去。
看台上的众人,左顾右盼很是期待,半刻过去不见踪影,焦急之时,远处枫林之上,有一女子,脚踏红叶而来,火红的罗裙随风翻飞,犹如火海上戏耍的精灵。
各派弟子惊艳当场,多呈花痴之状。
百灵左顾右盼,而后瞟向飞鸿,相视之后,百灵双颊,红杏香妍。
看台四周,赞声不绝,骆骏如沐春风,玉扇轻舞,眉开眼笑。
元娘轻舞罗裙,缓缓落入石台,向着各派掌门,躬身行礼,而后起身,环视四周,在骆骏处停留片刻,余光扫过百灵,十分得意。
牧野看向元娘,想着往日话语,有些不甘,悄悄看向师叔处,自信复来。
众人惊艳过后,甚是期待,元娘见时机已至,开口说道:“仙香宗第一绝学,五雷术!”言毕,并未施法,众门派弟子,均有不屑之意,元娘于心中暗自生笑。
这雷法各大仙宗门派,皆有涉猎,那日骆骏所用的九霄雷龙,便为阳雷之极,颇为刚烈。五雷术引动雷霆,暗合阴阳五行数理,乃创于仙界之法,威力自是不可小觑。
故作耽搁之后,元娘为掩耳目,轻步曼舞,长袖交横,最后抛出红绫,红绫落地之时,口吐真言,雷霆于天地间,汇聚而来,元娘素手轻托,雷霆便凝聚成球,球体逐渐膨胀,元娘将雷球举过头顶,暴烈的电光,让人不敢直视。
元娘得意,脚踏地面,腾空而起,雷霆压迫着众人,众人难以呼吸。主座看台,尽皆称赞,不时雷光散去,元娘落于中央,再次环视四周,享受着赞美之词。
骆骏眉飞色舞,慕野嗤之以鼻,百灵略显不安,飞鸿柔情的看着百灵,只觉世间,唯此而已!
“仙香宗第二绝学,六合幻术!”元娘言毕,回眸一笑,竟已施法,校场之上,众人眼前一片昏暗,陷入混沌之中。稍隔,众人消除恐惧,便又随着思绪,陷入各自的幻境之中。
各派掌门、长老,先后从幻术中脱离,四周弟子,有喜有悲。
松明子看向百灵,百灵正哭的伤心,似在自责,旁边飞鸿温柔守候。
松明子诧异,自是不知,元娘偷入飞鸿幻境,魅惑一番,竟把飞鸿唤醒。
飞鸿厌恶的看向场中元娘,慌忙把百灵揽入了怀中,任由百灵哭泣捶打。
元娘讨了无趣,便收了幻术,众人逐渐清醒,佩服不已。
“仙香宗第三绝学,天罡阵。”元娘言毕,请了精诚子上来。
众人猜想之时,元娘掏出七面阵旗,逐一挥出,落在七星阵位之上,而后口吐真言,金光腾起大阵便成,只是如此做作,怕是添了不少枝节。
这天罡阵,本需七人,如今一人布阵,只能流转在七星之位,布阵之人不倒,阵中之人便难以脱身,若辅以金丹符咒,阵法更强。此阵乃是困守之阵,精诚子尝试破阵之后,众门派皆在夸赞。
日沉西山,赤诚子在密室内,疯狂大笑,今日过后,正身立位,果然妙不可言!
朝阳爬出天倪,红海之中,众人再次聚首,精诚子鸣锣高呼:“今日开始,比试切磋,规则自定,败者不可再次入场,一切点到为止!”话音落下,便有几个仙香宗弟子,飘落石台之上,众人屏息看去。
台上几人,冲着四周抱拳,互相攻杀起来,三两相护,拳脚相加,打的不可开交,众人皆是疑惑,怎得不会法术?
迷茫之时,突有一人腾地而起,落入石台。抱拳之后,单膝跪地一掌打出,石台之上,真气扩散开来,最初的几人,便被打落台下,悻悻离去。石台之上,仅剩一人,环顾四周嘴角得意。
“哈哈哈,我来试试!”有一少年,跃向石台,眉清目秀,风姿潇洒,落在台上,抱拳互敬。
礼毕,二人身形腾挪,双拳虎虎生风,打的势均力敌,不时运起真气,真气相交之时,风尘浩荡,四周看台,争相称赞。
少阳派处,长老和弟子们,心中暗喜,这少年乃三长老的弟子旭尧,此刻凭着扎实的功底,稳占上风,不稍片刻,对战之人,便抱拳认输,旭尧微笑,冲着众人行礼,伸手做请。
慕野见状急不可耐,不待请示便健步上前,随手扔出几颗丹药,爆出烟花,纵身踩踏,飞至石上,冲着掌门长老处,欠身行礼,复又对着旭尧抱拳。
主座看台,松明子不禁皱眉,紫府真人察觉,哈哈笑道:“孩子们,戏耍热闹,松掌门莫要担忧!”话了,松明子释然。
石台上,慕野率先发难,作势向着旭尧攻去,丹鼎派素爱清修,鲜少近距攻杀,旭尧迎击之时,一颗丹药,直奔面门,砰的一声,炸裂开来。
“迷魂丹!”旭尧心想糟糕,顿时头晕目眩,千钧之际,念动“真雷诀”,雷云凝于头顶,三丈之内,雷电犹如万箭齐落,击打在石台之上,四周看台,叫好之声,不绝于耳!
慕野退身雷电之外,手掌之上,真气催生火焰,几息之后,幻化出一条火狼,立于身旁,仰天长啸,四周看客,惊呼起来,丹鼎派“控火术”,果然传神!慕野一时开心,又弄出一条火狼来,随着指令,火狼向着旭尧攻去。
旭尧借助“真雷诀”,争的片刻喘息,见火狼一上一下扑来,慌忙侧身躲过,一掌打向石台,腾空而起,双掌反复变换,真言吐落,双掌之上,升起火焰,瞬间将自己包裹,一个火人便和两只火狼战斗起来。
“真火术,好……!”看台上,有人咋呼一声。
慕野见有人叫好,一时好胜心切,掏出大把丹药,不停地抛出,每扔一颗便是一道丹雷,四周看台目瞪口呆,这……
看台上,丹鼎派三长老,只觉老脸尽失,慕野这“丹雷术”,借助丹药,多还是自己炼制,威力不同寻常,果然不稍片刻,旭尧自己跳下台去,满身焦黑,甚是狼狈!
台下各派弟子,望向慕野,见那大把丹药,一脸黑线,无人敢上。
紫府真人大笑起来,满含深意的看向松明子,似是知晓其中关键,松明子毫不掩饰,微笑回礼。
局面尴尬之际,骆骏缓缓步到台前,脚踏地面,阴阳太极显现,转瞬便现身石台,对着四周行礼,主座看台之上,频频赞誉,松明子亦是赞许的看向妙道真人。
“注意分寸,点到为止。”妙道真人,一声吩咐,不疾不徐,缓入众人耳中。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二人佯装抱拳,众人尚在期待之时,骆骏便已现身慕野身后,八卦阵推出,慕野转瞬被吸入阵中。
骆骏微笑,举起慕野,向着石台,狠狠摔下,慕野被单手压在石台之上,半晌未能回神。
骆骏抬首,起身环顾四周,抱拳行礼,最后看向云飞,颇有挑衅之意。
良久,见无人应战,骆骏作势下台,余光瞥着慕野,故意激怒,果然慕野怒吼一声,丹药尽皆抛出,雷光烟火,腾起一片,只未曾想,又被骆骏按在地上。
松明子频频示意,三长老心中着急,双掌暗压石凳,有心叫回慕野,但深知其脾性,怕又生刺激,只望他能下台认输。
妙道真人,看的清楚,只是不知,二人因何生怨,只能开口说道:“徒儿,下来吧!你已是炼虚之境,越境比试,胜之不武!”
骆骏领命,缓缓向着台下走去,先前暗用定身之术,此刻正在等待时机,果然慕野破术之后,运起全身真气,向着骆骏打去,骆骏假装不知,承受一击,口吐鲜血,登时回身,全力打出一掌。
慕野仿佛断线的风筝,向着远处飘去,丹鼎派三长老,身下石凳炸裂,飞身前往,接住慕野身形,慌忙喂食丹药,松明子起身,三长老抬首示意,松明子复又坐下。
赤诚子看着眼前一幕,心中狂笑不已!
妙道真人眼神凌厉的看向骆骏,只待结束,训斥一番,登门赔罪。
突生的变故,扰乱了比赛的节奏,只得暂时中止,各派回到住处。松明子把着慕野脉息,心想可惜,只怕今后,无缘大道。叹息之后,忍受一番,并未告知众人,三长老暗自垂泪,只恨平日过于溺爱。
飞鸿牵着百灵,心想本是前来游玩,怎会生此事端,气愤异常,难置事外。
众人恼怒之时,妙道真人到访,松明子起身迎接,失望的看向骆骏,摇了摇头,并未呵责。
半晌,妙道真人,只觉无趣,便领着骆骏离开了,心中也是失落,得意门生,今日堕落,他日怕生祸端!
次日,众人再次相聚,锣声之后,飞鸿竟一跃而上,百灵惊在当场,而后失声痛哭,松明子震惊,暗自提防,怕是再有祸端,会亲身上前,毙了对方。
飞鸿修行日久,自信满满,隐约觉得,似要突破炼虚境界,又涉猎诸多功法,便是昨日那骆骏,也能一战。
飞鸿挑衅的看向四周,犹如王者,君临天下,四周之人,心头发毛,便是那赤诚子,也双股生颤,松明子惊愕,莫非传言是真,一时欣喜如狂!
台下骆骏,见此光景,又想那日与长风之战,心生怯意,风光不再。
见无人应战,飞鸿掏出逐日弓,循那功法意境,真气加持,弓矢爆燃。身形环着右足,迅速的旋转一周,一支巨箭,腾空而去,一分为二,合而生三,而后万千!
浩瀚苍穹,莲花绽放,天地灵气,冲着飞鸿,席卷而来,看台之上,惊呼连连。
“破境了,奇才,惊艳,惊艳……!”紫府真人高声称赞!
看台四周,任冉、白驹、邵华三人面面相觑,昨日商定之事,今日无人再敢登台。
飞鸿破镜之后,欣喜的看向百灵,情难自已,拿出九凤箫,吹奏起来,百灵飞临石台,随之起舞,众人迷醉。
赤诚子看到九凤箫时,内心颤抖不停,赶忙暗示精诚子,一场盛典,完美收官。
深夜,众人歇息,赤诚子直奔九天,虚空中,立着一干仙人。“禀告圣尊……”赤诚子一番话语,圣尊亦是身躯剧震。
赤诚子禀告之后,不多时,十位黑衣魔孽,现身在圣尊身旁,只听圣尊说道:“你们此去无归,且将精魄抽离,来世引入大道,修行定胜今日。”言毕,对着身边示意。
只见十位魔孽,将精魄注入一物,而后交给侍奉。赤诚子欲要言语,等来时机,慌忙说道:“圣尊,此去可以一举多得……”一番言语之后,圣尊颔首称赞。
盛典之后,各门派尽皆返程。飞鸿身着紫绶仙衣,迷得百灵小嘴微张,脸颊犹如春宵红烛,连日燃烧。
丹鼎派后园内,长风陪着江枫和丹灵子,连日篝火酒酌,甚是欢快,夕月忙在后殿酿起酒来。
三人酒酌之际,一封飞书,送至丹灵子处,丹灵子看罢,慌忙起身辞别,向着太虚殿走去。江枫并未责怪,想来是有急事,如此也好,遂向长风求教起无情剑法之事。
太虚殿内,丹灵子吩咐执事,取来药材,而后开启八卦炉,开始炼制丹药。
三日精心炼制,丹成之时,隐有丹劫,丹灵子开怀大笑,捋了捋胡子,满意的返回后殿阁中,看着案几上,百灵炼制的紫金丹药,怔怔出神。
这丹药孕育着生命,此种情形,宗门典籍之上,只记录一例……
丹灵子开心之余,不觉思念起徒儿来。几日未见江枫,江枫便寻了来。
丹灵子错过江枫,忙拉住长风,心想这是几世善缘,才能聚来这几位旷世奇才。
江枫诧异,抚胸大笑,丹灵子也不介意,请二位入座,缓缓把飞鸿之事,讲述出来!
听闻之后,江枫亦是震惊,这九头凤隐于世间,诸天仙人,多未有缘分得见,只盼着松明子归来,也好拜会。
长风只觉舒畅,宽心不少,肩头都松快了起来,众人开怀之时,百步之外,似有酒香,那感觉“百步香,清灵幽淡独自来,九曲细水婉流长。百步香,温润珠吐花溅玉,一息魂颤沁心脾。”
不稍多时,夕月抱着一坛美酒,送入阁中,只稍几杯,江枫便觉如坠云雾里,飘飘胜做仙,长风贪杯,已然醉去,只余下丹灵子,口口浅尝,如惜琼浆!
不日谷外,几辆马车,风尘仆仆,驰入丹鼎派中,执事慌忙接应。松明子得到丹药,给慕野喂下,方才舒展眉头。
后殿,夕月偎在长风身旁,江枫和丹灵子亦翘首期盼,飞鸿牵着百灵,缓缓而来。
远远望去,紫罗衫袂迎风飘荡,玉琢腰带龙飞凤舞,胸前太极渐化两仪。
夕月心头赞誉,觉得也只有那琼主昌离,才有这番风韵。回神抬头,看向长风,欢喜异常。
欢闹之后,百灵奔入丹灵子阁中,将紫金丹药,捧在手里,满怀期待。
仙香宗,赤魂殿密室内,十位黑袍魔孽,立在两旁,只待一声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