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清双手握刀,将体内灵力集中到手上,输入斩灵刀内,步入缺口处的那瞬,抡起斩灵刀,往前一挥,立刻斩出一条仅供一人通过的小径来。她脚下生风,瞬移到小径的尽头,再挥起手中的刀,继续斩出一条路。走走斩斩,如此反复数次,终于通过那厚重的纯白色迷雾,进入一个灵气浓郁的封闭空间。
言清用神识一扫,这个空间不大,约有白谭界俗世一座两进的四合院那么大。中间矗立了一座五层高由墨流石铸成的小塔,塔外围绕了一圈黄蓝色岩石砌成的石屋。
墨流石言清倒是熟悉,仙羽门存放各类法宝、宝器的诸宝阁,就由墨流石搭筑而成。将法宝长期放在由墨流石构建的建筑内,能使法宝产生灵性,隔个几百上千年,晋升为宝器。若是宝器的话,存放个几千上万年,能使之生成器灵,变成灵器。
至于外面这层黄蓝色的岩石,言清从未见过,不知是什么材质,一会儿敲两块下来研究一番。眼下,先进入里面的小塔要紧,看看里面扶川仙人收藏的法宝。温养了数十万年的藏宝塔啊,指不定能让她找到一两件适合她的灵器。
修仙界言清所在的凡灵界,用作战斗的器件分别为法器、法宝、宝器、灵器,每种器件又有高中低三阶之分。一般练气期使用法器,筑基期为法宝,结丹期则使用高阶法宝或是中低阶宝器,元婴期使用高阶宝器或是中低阶灵器,化神期则为高阶灵器。每个修为等级不同,使用的器件亦不同。
这些器件的分类,只适用于非修士本命法宝的器物。而修士们的本命法宝因与修士性命相连,一般会使用特殊的禁制隔离他人的窥视,其品阶不能以一般器件分类来论。换言之,本命法宝无品阶,因为它能随修士修为的上升而进阶升级。
言清体内热血沸腾,双眼发红,眼珠一动不动地凝望着小塔,恨不得立即飞身进去。但理智阻止了她,这仙府入口处的禁制都那样难破,更不用说仙府内的藏宝楼了。破阵盘是师父送给她的高阶宝器,里面有师父这位元后修士加持过的阵法,破解寻常阵法禁制,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可之前在悲欢芙蓉树的缺口处,她耗费了几瓶回灵丹和大量元神之力,才将仙府洞口处的禁制破除。为此,破阵盘内阵法已毁坏近半,威力大不如前,如今她不敢轻易动用破阵盘,若是不慎彻底毁了它,她如何有脸回去见师父。师父当初可是整整祭炼了一年,才将破阵盘炼好,与她完全契合。
要进这座墨流石藏宝楼,底楼护宝大阵还是一大问题。
若她没看错,这是上古宗门常用来保护宗门宝物的七杀护宝大阵。此阵迷阵与诛杀阵相结合,以低阶迷阵开头,中间间隔穿插三个诛杀阵,最后以高阶迷阵结尾,是一个难度由易到难、层层倍加的困杀阵,极为难解。
“幸好师父教过我怎么破解此阵。”言清从乾坤袋中找出演阵器,开始测量地势,并计算方位和阵脚,从而推算出阵眼。
七杀护宝大阵有三处主阵眼,两显一隐,三处主阵眼需同时击碎,才能破解此阵。否则将被困阵中,逐层破解迷阵和诛杀阵的七个分阵眼,方可破阵而出。
“我可没耐心,更没勇气连闯七关。上古的护宝大阵,连元婴修士都不敢轻易掠其锋芒,我等结丹期小修,进去只有死路一条。演阵器,起!我先测测这方位和阵脚,看能不能破。”
言清使用瞬移步,以极快的速度飞走在小塔的周围,时高时低,忽远忽近,若是此时还有他人在,看到的将是无数剪影,密密麻麻重叠在一起,布满小塔周方各处,仿佛给它套上了一件流动的彩色外衣。
如此,时间飞速划过。一个时辰过去,三个时辰过去,半天过去,一天过去。
言清花了整整一天,也只找出了一处主阵眼,其余两处主阵眼,仍旧毫无头绪。一天十二个时辰精神高度紧绷,来测算计量,完全突破了她的记录,达到了她耐心的边缘。要知道,此前,言清最长的集中精神破阵时间,是三个时辰。
“啊!”言清双手胡乱揉搓早就被她抓散的发髻,一天前还整整齐齐的流云髻,已被她挠成了鸟窝头,“真是要崩溃!怎么跟师父说的不一样?还有两处主阵眼究竟在何方?”
言清成功地将头发揉成一个摇摇欲坠的杂乱鸟窝,其中还有几缕直立着指向天空,然后仰头对着永远蓝得没有一丝杂质的白亮的天空嚎了两嗓子,原地跺了几脚。
她本就没什么耐心,这些年出门历练,不是跟在师兄师姐后面,就是由师父领着,遇事都有个高的在前面给她顶着,因此养成了她极少动脑,习惯跟在别人后面捡现成的坏习惯。结婴失败的这二十年里,自己也是在师父几乎手把手地教导下学习阵法,一有不解之处,随时给师父发传音符,师父立时给她答疑,答案永远详尽全面。
严格说来,此番还是言清初次只身外出历险,五年前她刚离宗门两月,就收到了师父的传音符,说是大师兄已成功结婴,师父询问她的具体位置,提议出来陪她。她果断而坚定地拒绝了,只在师父强烈要求下,与师父留了张定位符,以便遇到危险向师父求救,师父能及时赶来。
一个被师父分解得无比细致的护宝大阵,师父将每个解阵步骤,都传给了她,为何她还是无法破解?
她怎么有脸,见将她放在手心里教导宠爱的师父?师门陆续有天资不如她的同门相继结婴,她这个天才,却连元婴的门槛都摸不着!仙羽门内多少弟子明里暗里嘲讽贬低她这个“假天才真草包”,还说师父没眼光,护错了宝,白费了许多珍宝精力在她身上。
这让高傲的她无法忍受,所以她愤而离开,决心凭着手上的白玉羚羊皮卷寻宝,找到机缘,然后回宗门结婴,维护自己和师父的脸面。
这五年来,她压低修为,装成一个筑基初期的小修士,沿着地图上的路线,一路摸索前进,其中遇到三次抢劫意欲杀人夺宝的,十多次骗子要谋财害命的,都被她好运地一一化解,怎么这次找到宝地了,反而只能眼睁睁看着宝物在眼前,却不得门而入。
“扶川仙人真是瞎折腾!”言清愤恨不已,“不就是自己栖身的一个洞府而已,干嘛弄这么复杂的禁制阵法护着,让我们这些慕名而来的后人怎么办啊!”她生气地用力坐在地上,结果不小心坐在自己的新晋宝贝演阵盘上,被演阵盘正中央坚硬无比的定位针戳到屁股,一下子疼得她痛苦地惊叫着弹跳起来。
“啊!!”言清眼角疼出了两滴金贵的泪珠,她双手捂着屁股,围着演阵盘跳了几步,随即一脚将演阵盘踢开,“什么烂东西,找不到阵眼,还敢伤主人!”
恼羞成怒的她,选择性遗忘了演阵盘只是测量定位的工具,根本不具备推算的功能。结果演阵盘砸到了墨流石小塔下方的塔身,一下子被七杀护宝大阵弹碎,四分五裂地摔在地上。
扎伤言清的定位针直飞向她,言清单手抓住它,惊奇地发现原本黑色晶透的定位针,变得白雪透明。奇怪,长在地底三千丈永远黑亮的墨极髓,怎么还会变色?
言清将灵识探入定位针内部,发觉它里面贮藏的灵气竟消失了!
“这护宝大阵真是奇妙,还能吸收墨极髓内的灵气!真是闻所未闻。”言清小心翼翼地靠近她扔演阵盘的地方,用天眼观察被演阵盘撞击的位置,发现撞击点的灵气波动加剧,灵气也更加浓郁。
“莫非,此阵已产生了传说中的阵灵?”言清作为白谭界顶级宗门——仙羽门首席长老座下的真传弟子,有一个堪称阵法宗师的师父悉心教导她,阵法见识丰富,可像阵灵这种传说中的灵物,她也只是有所听闻,从不曾遇见。
“这七杀护宝大阵也有几十万年的历史了,在这钟灵毓秀的宝地长年蕴养下来,产生阵灵也很正常。”言清用神识感受阵法阵势的流动,发觉它又有变化,先前费劲九牛二虎之力找出的一个主阵眼,消失了!
她飞快地后退,避开试图将她拉入阵中的护宝大阵。
“我的天!这里定有阵灵!难怪我演算老是出错,怎么也找不到主阵眼,都是阵灵在作祟。演算方法是师父教的,不会有错,只怪我运气太差,遇上了传说中的阵灵。”
言清欲哭无泪,瞅瞅躺在她手心的晶莹透亮空空如也的定位针,“连元婴修士也无法吸收的墨极髓内部纯净的灵气,都被这阵灵吸收了,要是我被卷入阵中,还不立马被吸干灵气精髓,成为干尸。先找只青鸟兽进去试试。”
言清虽辟谷已久,但许多灵兽肉里灵气充裕,味美肉香,她还是极爱吃的。寻宝途中,经过森林时,她抓了好几只白谭界修士公认味道鲜美的青鸟兽。
此时,她从灵兽袋中掏出一只半成年,实力堪比结丹初期修士的四阶青鸟兽,投入七杀护宝大阵中。只见青鸟兽很快被大阵绞杀,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只剩骨架地从藏宝塔前的半空坠落在地,白森森的骨架贴在地面的那一刹那,化作烟灰,消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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