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冽看着在场的人虽然一言不发的,但是这频频扫过来的眼神里的意思极为明显,他垂在袖子里的拳头握了松,松了再次握紧,暗自咬牙今日这算计倒是白费了。
顾春竹将其的反应尽收眼底,冒火的心里像是有一泓清泉给彻底将火气浇灭了一般,让他想算计别人。
一时之间,轩辕冽不言语,其他人也不敢发出半点声音。
仵作一脸的茫然,一双浓眉紧紧皱着,按照他多年验尸的经验这毒确实不是从外到内进去的呀。
而那个错漏百出的小厮则跪在地上,双股战战,他知道今日这事没成功他怕是没有命了。
以圣上宠爱小成的程度,势必会追究此事,而太子为了瞒下此事肯定会将他灭口。
可眼下他也不敢说半句太子的不是,他家里还有八十的老母,他也不敢说一句是轩辕冽叫他如此的。
“行了,瞧着太子也有事要忙,不如我们就先告辞吧。”
率先开口的人竟然是苏望勤,他一双虎目里透露着沉稳,黑黝黝的眸子将所有的情绪都掩盖了。
“宴席还没结束呢!”
轩辕冽从齿缝里蹦出了几字。
本来这宴席明面上是为了招揽一些他的附庸者,但实际上暗地里和幕僚商量了这么一出,想要陷害小成,将他彻底打离那个位置,谁知道败了,他如何不气。
“太子府里都死了人了,想必太子要忙于奔波去查一番这刺客是如何混入太子府的,毕竟刺杀皇长孙可是株连九族的大罪呢。”
苏望勤直接的提醒了轩辕冽,得了快去善后吧。
轩辕冽几乎咬碎一口银牙,他确实没有功夫再在宴席上饮酒作乐,且不说没有心情,再者就是若是不赶紧善后,叫父皇知道了,还有父王对那小子的重视程度。
轩辕冽心里早就明白了轻重。
“那好吧,将军可得一路小心啊,有时候走得平路太多了,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被石子给绊倒了呢。”
轩辕冽看着苏望勤和顾春竹两个交握在一起的手,瞧着这夫妇二人,心里就不大痛快,也忍不住敲打敲打。
“是!那臣告退了。”
苏望勤简单的回应,轩辕冽如同一拳打在了棉花上。
苏望勤带着顾春竹就走到了门口,回眸示意小成跟上,小成走了几步回过头,凤眸淡淡的扫了轩辕冽一眼,嘴角勾起了一个嘲弄的弧度。
轩辕冽气得握拳的手一用力,骨头都咔嚓的轻响了一下。
这时候门口还传来了更气人的话,是还未走远的顾春竹说的,她像是虚心发问的挽着苏望勤的手在说,“将军啊,你说兵书上有云‘赔了夫人又折兵’是什么意思呢?”
“呵呵,意思就是有些人太自大,总将别人当做傻子一般!”
夫妇俩一问一答的话传到了轩辕冽的耳朵里,他一口气堵在胸口,气闷的说不上来话,今日是他棋差一招,但这羞辱他记下了!“太子,臣也先告退了,我家中还有些事。”
“学生也先走了,改日再来拜访。”
“我也是,我约了同窗去游湖呢,告辞告辞。”
这场戏的主角都走了,剩下的都是身在官场或者即将要进入官场的人,在座的没有一个傻子,当然是趁早溜了为好。
不过这太子如此对亲生子……啧,大家心中纷纷如此想道。
顾春竹一家子走得慢,后面拔腿跑的大臣和考生走得快的已经赶超过他们了,顾春竹忍不住勾唇一笑,太子还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宴会也搞砸了。
迈出了太子府,安安鼓鼓的腮帮子吐了一口气,忍不住说道:“娘,他真的是太过分了,以后我再也不想来这儿了,能不能让哥哥也别来了,我想我们上辈子肯定是欠了他的。”
“慎言,有什么回家再说。”
顾春竹握紧了安安的手。
直到上了马车后,安安才一吐为快,嫣红的唇一张一合的,“娘,你刚才为什么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说,在那里的时候我就想骂人了。
那人想要污蔑我哥也得找个年轻点的,找个老女人说哥哥和她私.通也不怕人笑话。”
老女人?
顾春竹听了安安的话不禁失笑,裴夫人已经是太子的诸多夫人里面比较年轻的一个了,才二九年华,虽然比小成大几岁,但是也不突兀。
顾春竹正要解释的时候,就听到小成站在马车窗的外面恭敬的说道:“爹娘等我一下,我去同楚小姐说几句话。”
“去把,你可得好好谢谢人家。”
顾春竹叮嘱了一番,这次还真是要谢谢楚云澜了,若不是她这件事可是会麻烦许多。
“是!”
小成点头就朝着楚家的马车走去。
楚家的马车正缓缓的移动着,只稍迟一会儿楚家兄妹就要回府了,车厢里楚云翔正在训斥妹妹,猛然听得车夫勒马的声音,便出声道:“谁!”
“是我,我是来向楚小姐道谢的。”
车厢外传来小成饱含诚意的声音,比起平日里的老成淡漠,语调中多了一些真诚。
楚云翔瞪了楚云澜一眼,压低了声音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都是你做的好事。”
楚云澜低着头接受着兄长的训诫,这次是他带自己出来的,回家之后他也会因为今日之事被父亲责骂,楚云澜倒是理解他。
但是低头在人瞧不见的地方楚云澜的唇角微微的勾了起来,今日出声相帮她是甘愿的。
事已至此,楚云翔看着楚云澜如此模样,只好给她个眼色让她去就是。
楚云澜这才掀开了马车的帘子露出了一张俏丽的脸,在婢女的搀扶下落落大方的站定在小成的面前。
“皇长孙,你不必放在心上,此事是个明眼人都看的出来你是遭受诬陷的。”
楚云澜声音细柔,听着如春风拂过人的心头一般,好似刚才发生的不过是一件小事,而她也是举手之劳而已。
“可于你的名声……”小成的眉头淡淡的蹙了起来,凤眸里闪过几分歉意。
“可这不是替你澄清的最简单的办法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