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吧,我就说不灵了。”阿法像是没有看到顾小小恶气冲天地对着自己怒目而视,脑袋扭向一边,对着达·芬奇露出一副“看我说的没错”的样子。
“哦。”达·芬奇回应地点头,“原来如此。”正了八经地豁然开朗。
“喂,阿法!你口袋里的那什么鬼果实不是都被我扔了吗?”顾小小叫嚣着,一脸的不爽,此刻如若给她一把斧头的话,她绝对会狂奔着跑回巴别校园,把所有的娜迦鬼椒全部埋葬。
“哇!这是什么果实?颜色好漂亮啊!”伊内丝因为这从未见过的果实而好奇不已,在这串红的发紫的圆锥状果实被阿法从怀里掏出来的时候,她就已经因为求知欲而走到阿法旁边,一脸纯真无邪地发出疑问。
“哎……你没见过吗?这可是极为稀有珍贵的果实呢!能治百病,还能恢复到年轻时候的活力。”阿法做作地露出诧异的表情,难以置信加上“不吃你就后悔”的丰富情态唬得伊内丝一愣一愣的。
“真的?”伊内丝两眼放光。
“骗人的,骗人的。”达·芬奇和米开朗琪罗在一旁摆手示意,他们两个人可是亲眼见过这果实的威力,这好像兴奋剂一般足以让一只16岁的雌性刺猬跳得老高的效力可不是盖的,而且当事人……不是,是当事刺猬就在场,她一定会不忍心看到有人和她一样受到伤害而出声制止的。
两位老男人一齐转移视线看向顾小小,就见到某刺猬突然握紧垂着的双拳,脸颊的血管隐隐地颤抖着,实在是有些瘆人。
“额。”两个老男人第一次决定要统一战线,果然沉默才是金。
“你没见过太可惜了,不过幸好我这里还有很多呢,我愿意无偿地分给你一些!”阿法继续郑重其事。
空气中有细若游丝的怒火幻化成一个个烟花绽放,发出微小但又拥有潜在力量的爆裂声。
“别忽略我啊!”顾小小在一旁抓狂地看着旁若无人、好似多年未见的挚友一般在分享秘密的两个人。
可惜依旧在被忽略。
“这么好啊……你真是善良的先生呢!愿上帝保佑你。”伊内丝不假思索地将阿法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并递过来的娜迦鬼椒全部接住,然后欢喜雀跃地跑到毕加索身边,“我的主人,看我得到了好东西哟!宵夜就来用这些珍贵又漂亮的果实做出可口满分的料理吧!”
“我来先尝尝这东西……”毕加索也是首次见到这些果实,他用食指拎起其中一串的果梗处,用深邃的目光细细打量,顺便还习惯性地掏出那跟了他很多年且价值不菲的放大镜,上上下下、左左右右一寸也不放过地谨慎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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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我们要不要去告诉索索啊?”达·芬奇有些不忍心继续无动于衷地看下去,有些“惨剧”发生在刺猬身上可以称之为可爱或者呆萌,但是发生在老男人身上就会演变成名副其实的惨剧了。
“别呀!”米开朗琪罗右手摩挲着自己的下巴,此时脸上的恶魔笑容与阿法有的一拼,“这不是会很有趣吗?后辈,有的时候就是会需要一些记忆深刻的沉痛教训才能打从心底里佩服起前辈来。”
“你也只是碰巧之前看见过一次小小吃娜迦鬼椒而已,怎么还在这件事上也扯上‘前辈’了……”达·芬奇扶着脑袋,不断地摇头叹息。天哪,这里就没有个正常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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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加索观察够了,便将手中的果实往嘴里放。刚送到嘴边,他却停了下来,改用舌尖舔了舔果实的表皮,没有奇怪的味道,他稍微放了心。刚才看到小小这么大的反应对他而言不免是一个警钟,他表面上虽然很是镇静,其实心里是有些犹豫的。
“应该就是种普通的果实吧。”小声地自言自语,继续往嘴里放,就要松手的时候,听到耳边传来扭曲的憋笑声,他警觉地停止动作环顾四周,就看见有两个老男人的身体在以极细小的幅度颤抖着。
在笑,他们绝对在笑。
“咳。”毕加索将已经悬在口腔上空的果实又拎了出来,“伊内丝,这么稀有的果实应该与两位前辈共享才对,你怎么能忘了礼数呢?”
“啊!是的,是我疏忽了。”伊内丝道歉似的弯腰,正准备走向已经傻眼的达·芬奇和米开朗琪罗的时候又听见主人悠悠开口道,“这是大自然的产物、绿色又健康,是上苍的馈赠,调味品只会损害它的精华,你务必要让两位前辈生吞而下,这才能令他们体会到我的良苦用心啊!”
“是,我的主人果然是个伟大的绅士。”伊内丝感慨万千,眼泛闪亮亮的泪光。
达·芬奇和米开朗琪罗石化了五秒钟,然后不谋而合地指着毕加索指责道,“你才是魔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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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阿法止不住地笑了笑,看到朝着自己扑过来的顾小小,一个伸手,便控制住小小的身子,令她难以继续上前。
小小挥舞着拳头打圈,却怎么也碰不到阿法,更加瞋目切齿。
“好了好了,消消气。”阿法的左手落在小小的头顶上,使劲揉了揉她的头发。
本来经过《格尔尼卡》的事件就已经杂乱无章的发丝,在阿法无法无天的魔爪下变得更加不堪入目,可小小却爱极了这样的为所欲为——扭曲到极致,但又是那么称心如意。
“我之前明明看着你把口袋里剩余的鬼果实都掏了出来才扔的,为什么现在还会有这么多?”小小撇撇嘴角,“你从哪儿来的?”
“傻瓜,我有说我只有一个口袋里有吗?”冷峻的面容露出阳光般的微笑,这是只有小小才能看见的专属微笑,可惜当事人还未能察觉。
“啊?”
“还有,那不叫鬼果实,是娜迦鬼椒。”阿法打开外套内里的口袋给小小看,“你看!”里面还躺着几个富有光泽的鬼果实。
顾小小咬了咬嘴唇,“你干嘛随身带着这么多?”小小目光一闪,然后嫌弃似的嚷嚷,“你肯定是想整我!果然是个变态,竟然有这种嗜好。”
“别再这幅表情了,不然真的变成刺猬可怎么办?”阿法看着此刻像是浑身竖起棘刺的顾小小,下意识地随着心意又伸手去摸她,却一吃痛。
他看着小小一口咬上自己的手,久久不放。
顾小小等着阿法发火,甚至还有点期待那种“法式”冷暴力,以至于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有受虐的倾向,可是等来的却是阿法稀有到奢侈的温柔目光。
“还生气吗?”阿法没有挣脱,天生冰冷的嗓音此刻却好似山水潺湲,碕岸润黩;沦涟碧磷,萦砂绕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