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直以为她能够改变现状。
包括头顶上的那道白月光。
近乎快要生长为轻佻的自信,化作她最喜爱的罂粟花的泪滴。
是毒,会让人恍惚,催眠断肠人的苦。
在罪恶中重生,无畏放逐,自己便丢掉了诉说委屈的权利。
是这样让她着迷的罂粟花,她几乎到了泥足深陷的地步。
记得最后一次认真去看它,是在那道白月光之下。
其实她曾经还真的有亲眼见过,那光芒的真相。
能够照亮黑夜、不输于日光的璨亮,可是却不会刺眼,而是异常温存的颜色。
唯有含情脉脉,但恒久,会让人不自觉地相信它能够永垂不朽,包括对于日光的依赖与成双祈求。
如果可以,她也想祈求,但是那就不是她了。
记得那个人曾经对自己说过,所谓动心,就是在发觉的前一刻就已经注定,都是很直率的东西。
可是她直率了,却并没有得到……现在她真的很想质问他,叫他负责,可是却根本没有办法。
是真的毫无办法吗?
直率的表达……
唯独对他,她做不到。
……
缓缓地睁开眼睛,周围是大脑印象中从未有过登场记录的暖色调,而这样的颜色,记得只有那个人带自己看过。
想到这里,莉莉丝猛地从地上坐了起来,一脸慌张地打量起周围的景色,此刻的她身上再也找不到“夜之魔女”的影子,而只是一个容颜姣好、笨手笨脚的小女人。
不会吧!是他来了?
应该、不会吧……
****
也许,现在在场的就只有自己还算是正常,克劳德如是心道。
他无力地瞟了一眼夸下海口的大树,又瞅了一眼一脸期待的顾小小,顿时就觉得有些可怜。
纠结起来到底谁更可怜……是被莫名质疑了身份还有口说不清的大树?是坚信自己又轻易相信了对方、并在现在又为奇怪理由兴奋起来的顾小小?是从与男主角激烈竞争的第一男配角(自称的)位置上下来猝然变作路人甲的自己?
不!蓦然间,克劳德只觉得最可怜的是那个到现在还没见上面的、叫做路东、路南、还是什么路北的家伙。
越想越觉得就是那么回事儿,克劳德又将视线重现放到了那个摆着卖萌姿态激动不已的女孩儿身上,叹了口气,重新走上前去,希望能够站得近一些。
“你还是后退一些的好。”克劳德好心建议道,当然他更希望女孩儿能放过这棵大树,跟他离开,不过他也知道这成为现实的几率实在太小。
“哎?为什么?”顾小小不解地对着克劳德眨了眨眼睛,可是她不知道那对于一只正处在“顾小小?热恋风暴”中心的雄吸血鬼而言,根本就是赤、裸、裸的放电行为!于是更加单纯地发出“恩?”的延长音,同时还一脸无知,几乎可以称之为可耻了。
克劳德捂着胸口,从他的嘴里勉强地挤出几个字。
“站、站远一点,你能看得更全面。”
“是哎!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顾小小毫无保留地冲他笑道,还重重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还真是想得周到呢!”
身体接触!
克劳德咬牙,努力支撑着自己,还好……他真的以为他会就这么倒下,英勇就义了。
哼哧哼哧地呼吸着,一只大手颤颤悠悠地想要寻获支撑,可是瞅了瞅四周,此刻触手可及的就只有顾小小。
要碰她吗?
克劳德又将那双不太光明的手收了回来,还是算了……
“你还好吧!”见到克劳德原本就惨白的脸色忽然变得红润起来,顾小小担忧地发出疑问。
要知道,她也不是完全不懂,至今为止她所见过的吸血鬼可都是白白的呢!
伸手放在克劳德脑门上,“是不是发烧了?可是吸血鬼……会发烧吗?”
肌肤接触!
克劳德觉得自己几乎快要烧起来,这可是太阳都比不了的、会让他感受到心脏活过来的炙热。
额……又来?
克劳德假装不经意地向着旁边跳了一小步,“快看啊!它给你证明了!”
这叫转移视线,虽然不能算得上高明,可是对于顾小小来说却是足够了还有余。
此刻占据了他们全部视线的颜色,虽然有常常被雨水冲刷洗涤,但还是不见翠绿欲滴,一片片浓烈幽深得比漆黑的墨色还要阴暗,像是被什么给吞噬了之后一并渲染,又似乎在将不能为人知的事物努力遮盖。
顾小小几乎要觉得这是个梦了——站在这样一片密林之中,是孤独的但又被什么锁定了。
她有些昏沉迷乱地吸了一口空气,不够清新,亦不是彻底的浑浊,若是绿色的也是发灰的绿色,不是蠢蠢欲动的尘埃,就是百转千回的啜泣,游荡于泥土的味道间,深植于繁枝密叶。
正在这时大树有了明显的动作,也将顾小小的这一时恍惚打破。
只见这大树忽然动了,不是单单随风摆动着树叶,而是它这个整体的存在。
顾小小与克劳德目瞪口呆地看着它的树干向上平移,比“连根拔起”要更加神奇自主,宛若离地悬空,然后当它埋藏在地下的树根露出一截之后便停住了,可是这大树还并未宣告结束。
众多的树根中间有那么两根忽然像是有了自己的想法,弯曲,落地,分开,绷直,就好像是人的双脚,呈一字形站立,而顾小小更在意的是,就这两根,要支撑并带着完成动作,它究竟是如何保持住重心的?
树干稍稍向后绷直挺立,视线维持在齐眼高度,两根绷直,先是探出了左侧宛若手臂的树枝,右侧树枝则像是定格了,但却好似抓扶着什么,随即在前的右侧树根慢慢抬起,跟背绷直,然后根尖停留在支持重心的左侧跟尖往上一点的位置,右侧根尖向上滑动,直到中间等同于膝盖的位置处,然后连带着树枝一并做出一个大幅度的外开滑行,掠过虚空一道柔和而娇媚的弧线,接着又以四脚位开始,它曲起好似双腿的两条树根,呈半蹲式,树跟贴地,积蓄向上推起的力量,下一刻根尖立起,两侧的主要枝段齐平,身体和腿一同旋转了起来。
“额——!”
这棵大树竟然会跳芭蕾?!
而且居然还这么标准?!
想到对方还是那种一口一个“老夫”的家伙,顾小小就觉得大脑一片空白。
自从开始便未有停止的旋转,而且居然还越转越快。
猎猎风过,绵绵不休的细雨依在,不知何时四下里的树木枝叶全都停止摆动,虽然依旧有“沙沙”声响不绝于耳,但却直觉是它一棵树所发出来的声音,因为这些碰撞所打造的声响已经不再是杂乱无章,而是有节奏的。
那么,就连风也都停下了身形了吗?
不然为什么、整个感官都觉得只被它给吸引。
大树旋转着,让人眼花缭乱的速度与态势所掀翻起来的气氛几乎是要将什么烧穿,直接露出来。
心脏怦怦直跳,顾小小与克劳德一同咬紧牙关严肃起来,两个人不约而同地直觉,这接下来即使是引发电闪雷鸣、暴风骤雨也都不奇怪!
然而超出意料之外,就在这大树的旋转速度快到似要飞出天外之时,它却忽然收住了、停了下来。
面不改色地站定,树根回到地面之下,它又恢复成了一棵寻常大树的模样,就好像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接着顾小小与克劳德眼睁睁地看着,半空中有一片叶子缓缓飘过,跌落至地面,静静平躺。
“看到了吗?”大树一脸满意但隐忍的夫子笑容,“这叶子尖端所指示的方向就是你们前进的方向。”
顾小小与克劳德瞬间哑然。
姑且不去计较你做了这么大的动作为什么就落下一片叶子!所谓科学……就只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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