渠淼对江寒的表现很是奇怪。
江寒这是在替她讲价格,想把御风丸的价格降下来一些。
每天两丸,一天就得花700元,一个月就是两万多元。
这还仅仅是药丸,还有其他的药,肯定也不便宜。
只是,江寒的话,未免太过刻薄了。
“江寒,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郝文重怒气冲冲:“难道你怀疑我们的药有问题?”
江寒说道:“错,不仅仅是怀疑你们的药有问题,更怀疑你们的医术有问题。”
渠淼感到,江寒扯远了。
你只用把御风丸的价格讲下来就行了,还扯什么医术?
难道江寒能看出来别人医术的高低不成?
一个实习生,不可能到这个地步。
吴应山的脸终于挂不住了:“江寒,江医生是吧,你是说我刚才的诊治有问题?”
江寒说道:“你的针灸手法,还算不错,认穴也很准确,与省医中医科副主任方洪昌的水平差不多。”
吴应山脸色稍霁。
据他所知,这个方洪昌的针灸还是很强的。
“但是,你针灸的先后顺序是错的!针灸也要讲究轻重缓急。我看你所取穴位曲池、手三里、臂臑、肩髑,都是缓解上肢麻木的。我说的对吧?”
江寒问道。
“你还知道这几个穴位是缓解上肢麻木?”吴应山颇为意外。
渠淼也很意外,吴应山的反问说明江寒刚才说到点子上了。
“胡说,针灸还有先后顺序?我咋没听说?”郝文重斥道。
“如果针灸不讲先后顺序,那人人都成针灸大师了!只要得个病,把人体几百个穴位扎上一遍,病都全好了!”
江寒说完,呵呵一笑。
郝文重脸色一红,说不出话来。
渠淼不懂针灸,但江寒的话浅显易懂,说得十分在理啊。
看来,这个吴应山的针灸,没有讲先后顺序,导致疗效不佳。
“患者目前最为紧急的是吞咽障碍,其次是言语不清,第三才是肢体麻木。吞咽问题不解决,其他都是白搭。”
江寒说到这里停止了一下,看几个人没有吭声,接着说道:
“所以,你应该先取通里、哑门以及阴郄穴,解决吞咽障碍,最少先让患者能咽得下水,喝得进汤,吃得下饭。”
“这几处穴位施针之后,再停半个小时,选择地仓、内关、廉泉穴,让患者说得了话。如果患者连话都说不成,怎么告诉你他的身体感受?不知道患者的身体感受,你怎么知道施针或者是汤药的效果?”
江寒接连两个质问,让吴应山哑口无言。
他实在没想到江寒居然懂针灸!
但是在患者家属面前,吴应山却不想失去了面子:
“对于患者而言,哪个先哪个后,区别都不大。因为患者对穴位已经没有了感知。刚才的施针,也只是进行初次疏通,最关键的还是要依靠药物,比如我特制的御风丸。”
江寒说道:“你怎么知道患者对穴位没有了感知?患者说了吗?”
郝文重生气了:“你怎么知道患者对穴位有没有感知?我师父通过刚才的针灸发现,患者对穴位没有感知。”
江寒实在是不想给这两个人面子了:
“那是因为,你师父的针灸,学得还不到家!学的不到家不要紧,但拿出来忽悠人就是你们的不对了。”
“哈哈,真没见过这么狂的。你学的到家,那你试试,看看他是不是有感知?”吴应山气极而笑。
江寒从兜里掏出了银针。
咦,不会吧,这小子随身带着银针?
难不成,是个针灸高手?
怎么可能,这小子看起来才多大?
一个实习生能有多大?
或许,这小子出身针灸世家?
吴应山心中隐隐有些不安,莫非今天真栽到这小子手里不成?
江寒将银针消毒后,取穴地仓、内关、廉泉。
平刺入针,一步到位!
得气!
提至皮下,急速下探。
捻转抖!
烧天火!
稍顿片刻,一针提至皮下,缓慢下探。
推移转!
透心凉!
内息贯注,结合“烧天火”、“透心凉”手法。
十分钟过后,渠元洪的嘴唇抖动:
“江寒,你来了!”
三人都吓了一大跳。
这也太神奇了!
渠元洪只说了五个字,但字字清楚。
刚才吴应山还在信誓旦旦,说患者的穴位没有感觉呢。
哪知道,江寒几针下去,患者就能说话了。
渠淼激动不已,扑到床边说:“爸,你感觉咋样?”
渠元洪说道:“刚才,我觉得身子一凉,又猛得一热!”
郝文重立马叫起来:“哎呀,坏事啊,一热一凉,这病是更重了呀。”
江寒彻底看不起郝文重了,为了挣钱,为了恰饭,连最基本的医者底线也不要了。
一味地夸大患者的病情,强调治疗的不易,从而获得更多的诊金,这就是典型的江湖骗子。
吴应山还好一点,最少还有不错的医学底子。
“郝医生是吧?你听说过烧天火、透心凉吗?”江寒问道。
郝文重叫道:“烧天火,透心凉?冰火两重天?你是不是经常去大保健啊。”
“你给我闭嘴!”吴应山喝止了郝文重。
他看着江寒,心中早起了惊涛骇浪。
高人,今天真是遇到了高人!
作为学过针灸的人,岂能不知道“烧天火”、“透心凉”?
这是所有的针灸人都追求的一种手法和境界。
这种手法从民国时就已失传,所以他也只是听说。
他不会这种手法,自然也不会对郝文重讲。
今天,他终于见到了这种传说中的无上针法。
眼前这个年轻人,不知道从哪里学到了这样的针法。
有这么高明的针法,其他方面也差不到哪儿去。
在这样的高人面前,他再说下去,无疑于自取其辱。
有此人在场,他今天怎么也不会达到目的了。
难怪这年轻人看不起他的特制御风丸,说是忽悠人的。
这地方,不能再待下去了。
吴应山马上收拾东西,拉着郝文重就走。
渠淼没想到忽然之间有这样的变化,急忙道:“吴教授,您不给我爸看了?”
吴应山走出门,回头道:“渠老师,你既然请了高人,又何必让我来呢?再见。”
郝文重怒目而视,这个叫江寒的,这么拆台,不讲武德,耗子尾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