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师娘,我不想那么早进入官学,一旦入了官学,那么家中我就无法照顾,而且不能跟着师娘学习种地了。”
等所有人都走了,乐正另外找了机会过来。
“你可想清楚了?而且这样的大事,可与你娘商量过?”
谷苗儿也确实想过要是乐正过了童生试后入了官学怎么办,乐正确实不是第一个跟他学种地的,但是乐正与之前那些本就已经有了官身的人不同。
同样是学习,成年人的学习是为了让仕途更坦荡,而小孩子的学习却是单纯的学习知识。
农学里不仅是学习如何提高产量,学习的分支很多很多,想要伺候好一株庄稼都有着很多很多的说法,天时地利人和说起来有些玄乎,但是确实息息相关。
没有现代的科技兴农,在这个时代,种植需要讲究时节,看老天赏脸,这便是天时,就像有些老农那样,活得旧了干得久了,便琢磨出了一套看天下雨的本事。
地利便是土地,土地是否肥沃,不同的土壤对于庄稼的影响也很大,没有差土地,只有没找到的适宜的对象,没找到的合适的改变方法。
就像沙土地种庄稼存不住水,但是种瓜果却甘甜高产。
人和,再好的种子田地,无人打理,人不会打理,都是成不了事的,会有虫害,会有天灾,需要人去合理的规避补足,旱了浇水,涝了排水,除草施肥。
“先生与师娘说过,学农也可走仕途,虽然我不清楚自己能否走到那一步,但是读书使我明智,知道了自己到底想要什么,想要做什么,想要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进入官学,埋头苦读,十年寒窗,或许有可能高中,但是学生想要将时间放到学习种地上,师娘曾说过,一颗果树上能够结出两种不同的果子,我想要看看,是否真的可以。”
“那你娘那一关呢?”
乐正的话让谷苗儿挺激动的,当初她选专业的时候不也如此,可惜后来,不过到了这里也算是不错。
“娘或许一开始不理解,但是只要我一直坚持,我相信娘会理解的,而且家中还有小弟,我也不会真的丢下书本。”
谷苗儿点了点头。
“你若是想清楚了,那就准备好拜师礼,这一次跟之前可不同,你跟了我,至少也需要学十年,要知种地不是一蹴而就的,或许只是一个课题的研究都需要花费你毕生的经历。”
谷苗儿想起自己的偶像,那位伟人,即使在那样艰难的环境里也依旧坚持不懈自己的研究自己的梦想,直到死去的那一刻也没有停下自己的脚步,一个风趣又特别令人亲近的伟人,禾下乘凉梦,一生都在为梦想而努力着。
“学生愿意。”
“等你劝说你娘答应了再说,而且你不会与子浩良生他们论辈分,而是另外入我门下做学生,是先生与学生的那种,我只会教你本事,官场的路就要看你自己。”
当今陛下兴农,乐正如今年纪还小,学成之后必会受重用。
乐正回了家,在先生跟师娘面前的时候还信誓旦旦,但是真的面对着母亲的时候,乐正也有一瞬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正儿怎么了,怎么站门外不进来?”
“娘,孩儿有一件事想要跟您商量。”
乐母放下了手里的针线,知晓儿子过了童生试,乐母就想要给儿子做两身长袍,去了官学不同与在私塾,林夫子好心,课业虽然要求严厉了些,但是严师出高徒,对衣着方面只要得体干净便可,不拘泥与要穿什么。
“正儿说吧。”
“娘,我不准备进官学,我想要继续跟着夫子师娘学习,孩儿年纪还小,小三再过过一年也该进私塾启蒙了,我想离家近一些,在家里多帮两年,而且,孩儿想要跟师娘学种地。”
乐正原本想要先瞒着自己母亲,但是想到师娘说的,想要跟她学就要拜师,拜师是大事,如何能够瞒着娘亲。
“你……”
乐母看着自己已经裁剪出来的布料,想要数落儿子,想要将儿子骂醒,但是只开口说了一个字,哆嗦着嘴又闭了起来,拿起那布料,最终卷了起来放好。
“罢了,你自小便有主意,如你爹一般,若是真的想定了,需要娘准备什么,你开口告诉娘,娘去给你准备。”
乐正一把跪在了母亲面前,双手抱住了自己娘的双腿。
“娘,孩儿只是想要跟师娘学习种地,但是并没有放弃科考,只是完几年,更何况十年寒窗,别人靠了几十年都还是童生,而孩儿受林先生教导,小小年纪就已经考中了童生,木秀于林风必摧之,咱们家没有背景,儿子就是再晚十年也不迟。”
乐母抬手将眼角的泪擦干,看着依恋自己的儿子,心里平静了许多,儿子的话不无不对,当年自己男人不也是。
“既然你也想清楚了,娘便支撑你,拜师一事,娘会替你将拜师礼准备好,以后你不就是你同窗端生弟弟的师弟了吗?”
乐母又想到了一个问题。
“不是,师娘说我拜她是认先生,不与端生的弟弟论师兄弟,不过那么称呼也无不可。”
乐母点了点头,叹了口气,孩子太有主意也愁,孩子一点主意要是也没有,自己一个人也难将三个孩子带大。
林家
“娘子是要将自己的一身本事传给乐正吗?”
“嗯,将我不是从师傅那学到的本事传他,我希望能有更多的人知道耕种大事,单以我一人之力太过薄弱,如今相公的身体也好了,我们也准备有第二个孩子了,将来孩子交由夫君教导,为妻十分的放心。”
这个时代的人虽然很重视耕种,但是愿意变通的人太少,大家遵循古法,若是一项政策没有朝廷推动,百姓几乎不会去关注。
而乐正年纪小,敢于尝试,胆大,更是一个做事情的好料子。
嫁接之事自己只不过是提了一嘴,对方却牢牢的记了下来,反倒是自己,仗着有灵液,走了捷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