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涵雅和君之瑶在那一瞬间,同时一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君之瑶忐忑不安的瞧着君易槐。
父亲,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还要留下梦惜莲在这府中将那三日给唱个圆圆满满才算完吗?
若是过几日的时候,八皇子陆含双倒府中听戏的时候,看中了这个小贱人。那可该如何是好。
孟涵雅没有注意到君之瑶在一旁一些发青的脸色,本身自己已经是心烦意乱的紧,强压下了心中的委屈和酸楚。陪着笑开口道。
“老爷的意思是,要将这赤莲班在府中再留几日吗?”
“可是,这戏台倒塌,很是砸伤了几个伙计,就算将赤莲班留在府中,也是唱不了戏了。”
孟涵雅说着说着,又是想起了什么似得:“对了,老爷刚刚不是还说,不该换了天香园的戏班子吗?那正好顺了老爷的意,明日便是请了天香园的戏班子进府唱戏好了。”
孟涵雅闫仔袖子中的手,不知觉间,已经是紧紧的握成了一个拳。她如何能够不知道君易槐本身是什么意思,君易槐想要她。
想要这个和昆黎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女人,那怕她如今只是一个可怜卑微的戏子,身份低贱的如同尘泥一般,君易槐也要她。
君易槐坐了下来,拨弄着拇指上的那一枚扳指。
冰凉的玉料,君易槐再看向孟涵雅的眼光,则是多了几分审视的意味。
君易槐虽然与她并无太多情分在那里,可是被这么冷漠冰凉的眼神瞧着,孟涵雅身子忍不住颤了一下。
声音有些干哑:“老爷,为何要这般看着妾身?”
“赤莲班在我丞相府上出事,自然是要给她一个交待。该给的赏银和钱款自然是要给。而另外一事,我与这梦班主瞧着极为的投缘,想将其收入府中,留个妾室。”
那语气只是在简单的陈述出一件事情,不是疑问,也没有丝毫要和孟涵雅商量的意思。而只是简单的通知一声罢了。
君之瑶在听完君易槐的话之后,心中却是猛然的松了一口气。被君易槐收入房中,总比着被陆含双收入房中要好的多了。
孟涵雅面色则是有些难看的厉害,强忍着心中的酸楚。
撑起了一丝笑意:“老爷若是喜欢这梦班主,那要纳入这府中自然不是不行。只是这梦班主毕竟是戏子出身,且还是奴籍,这如此低贱的身份又如何能够入得了咱们的相府呢?就算是姨娘的位置,怕也是配不上啊。”
君易槐微微低着头,似乎真的在很认真的思考这件事情一般。
孟涵雅心中稍微得意,她知道君易槐可以什么都不不在乎。可是却不能不在乎整个相府的尊严和脸面。
君之瑶瞧着这件事情可能成不了了,当下也是有些急了。
自作聪明的开口道:“母亲,这又是什么难事呢?”
孟涵雅惊诧的瞧着君之瑶,君易槐闻言也是抬头看向了君之瑶,对于这个嫡女,他速来是抱有极高的期待的。如今能够给他排忧解难,心中更是舒坦了些。
孟涵雅却是直直的开口:“胡闹,瑶儿,这是大人的事情。你再这里胡乱说什么呢?”
“我才没有胡说呢?”
君之瑶道:“其实,这终归也是不难。女儿可是有听闻。每年户部都是要对国内一些生老病死的户薄,进行登记和消除。而漠北国那么多人,多少都是会有些纰漏的。父亲若是亲自去说,让这位梦班主去顶了一个已经去世的,但是还没有消除户薄的女子身份。不就皆大欢喜了吗?”
一番话说下来,整个厢房中都是变得鸦雀无声了。
君念之站在一侧,都是忍不住为君之瑶的这个提议鼓个掌了。她一直以为君之瑶只是一个空有美貌的花瓶罢了。
可是这事情一旦有可能牵扯上陆含双,君之瑶的那个脑子,倒是灵光了不少。
梦惜莲的奴籍身份,的确是个麻烦事。君念之也一直在想着,该如何去解决这个事情。
然而君之瑶却是拿出了一个在危险的边缘徘徊,却又可施行性极为高的一个做法。
君易槐面上也是难得浮现出了几分喜色,甚至是站起身来,在君之瑶的头上抚了抚:“不愧是为父的好女儿,你真是帮为父解决了一个大麻烦了。”
虽然此法,有些钻漏洞的嫌疑。不过他与那些户部的一些官员,还算相熟,若是他亲自上门去说这个事情,应当不会是太难办的事情。
君念之也适时的开口:“姐姐真是蕙质兰心,能够帮着父亲排忧解难。不像我,站在一旁反而像是个痴傻的了。”
君之瑶掩下心中得意,开口:“妹妹在胡说些什么呢?能够帮父亲排忧解难,只是咱们做子女的本分罢了。又怎么会聪慧与否有关呢?”
是啊,只是孟涵雅此时此刻不知道会是何等的一个念头。自己的女儿亲自将一个女子送入了父亲的房中,只怕心中已经是恨不得呕血了。
几人在说话的功夫,太医已经是匆匆忙忙的进了府。
君易槐极少用自己的帖子,这突如其来一下,宫中的太医也是连忙的过来。
那太医,身上背着药匣,一身朝服。虽是坐着轿子,但那轿夫脚力极好,一路颠簸下来,太医也是一身汗。
行过礼后,问道:“相爷是身子,那里不舒服吗?”
君易槐已经时拉着太医走到了梦惜莲的床边:“太医,需要查看的不是我。而是这位姑娘,还请太医仔细看看。”
那太医看到床上一个美貌的女子,连眉头都没抬一下,只是自顾自的诊脉。
这高门大户之中,各种事情,他都是见惯了。看见最好也是当做没有瞧见便罢了,不然惹了一身骚,最后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了。
那太医号脉过后,又是打开了梦惜莲的口腔查验了一番。最后又是解下了梦惜莲的外裳查看了一阵,才是让梦惜莲重新躺下了。
看了一眼君易槐,面色倒不算明朗:“侯爷,可是要治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