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黎……昆黎是你吗?”
君易槐像是有些控制不住地向前走。
孟涵雅立刻拉住了一旁的君易槐;“老爷,这是邪祟,你可要小心。她会伤了您的。”
“不会的,我与昆黎青梅竹马,那么多年的情谊,她又怎么会害我?原来梦惜莲这些天来一直身子不对,竟然是被昆黎给附身了,这也难怪了,她毕竟和昆黎长得这般相似。”
君易槐言语中满是感慨,又是迫切。竟然是一把将孟涵雅给推开,向着梦惜莲走了过去。
“母亲!!!”
君之瑶惊叫了一声,上前去扶摔在地上的孟涵雅。
孟涵雅平日里娇贵得很,虽然只是被推得摔在地上,却也觉得身子酸痛。只是一抬头,瞧见君易槐和梦惜莲抱在一起的画面。
一口血差点涌上来,心中又是愤怒,又是惊惧。
君易槐对昆黎的情,让她这个主母的颜面几乎顷刻扫地,这么多年过去了,却丝毫没有减少。如今看着,反倒是因为多年来的压抑,那份感情愈发地蓬勃了。
而让她惊惧的,也同样是这一点。
鬼神之说……她固然是不信。可是现在的这个场面,却由不得她不信。这若真的是昆黎的鬼魂附在了梦惜莲的身上。
那么这一次,昆黎究竟是要做什么呢……她会不会说出当年的事情呢……
孟涵雅有些惊慌失措,一颗心不断地狂跳,好像下一秒就要从胸膛之中跳脱而出一般。后背因为紧张,早就已经是片汗水。
怎么办……当年雪夜中发生的事情,会不会被揭露出来,这可怎么办啊。
“母亲,您瞧着,怎么满头大汉的啊,可是刚刚摔的那一下,有些太疼了?”
君念之拿着帕子,像是极为关切地替孟涵雅擦着汗。
那冰凉的手一接触到孟涵雅的面庞,却让她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一把便是抓住了君念之的手。
一双眼睛死死地盯着君念之,像是饿了极久的豺狼,要将面前的猎物给吞食殆尽似的。
“母亲,您这般看着我是作何?”
“你……此事与你有关是吗?”
君念之似乎慌乱极了:“母亲,在说什么?女儿怎么听不明白?”
可她越是否认,孟涵雅心底却是愈发的肯定。此事定然和君念之脱不了干系,不然,一切怎么会这么巧呢?
不过,君念之在这整件事情中,究竟又占了多少,她一时有些捋不清楚。
“你最好是不知道,等到此事过去,我定然是要严查一番,你别指望着能够混水摸鱼。”
君念之像是怕极了似的,瑟缩地站在一旁,不再言语。
可是对于孟涵雅刚刚的话,却是不甚在意。
等到此事过去吗?
那只怕是没有这个机会了,孟涵雅自以为自己占得了先机,可是却注定做不了笑到最后的那一个人。用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在角落燃着的那一缕香,一切才刚刚开始呢。
君易槐和昆黎相拥,许久才是回过了神来。
“昆黎,昆黎。你此次现身,是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吗?”
“恩郎,妾身终于等到了这个机会。妾身已经逗留在人间许久,不入轮回,马上就要魂飞魄散了。可是妾身满是冤屈,就算是拼得一个魂飞魄散,也想要再见恩郎一次,望恩郎能够帮妾身伸冤啊。”
言语满是悲切,在场的所有人似乎都能够被那言语中的不甘和伤痛所感染似的。
君易槐早已经是老泪纵横,他知道自己与昆黎已经是阴阳两隔了,可是听到会彻底魂飞魄散,那努力压抑着的哭声,终究是再也止不住了。
不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而只是一个痛失了爱人的男子罢了。
“你说,你放心我必然不会让你白白受了冤屈,害了你的人,我定然会让他们付出代价,给你一个交代。”
梦惜莲道:“妾身,那一日来漠北城中寻恩郎,天空中还下着大雪。我到了恩郎的住处,通报的下人却说恩郎在镇国公府上吃饭不在府中。我一心想要早早地见了恩郎一眼,便回了老家去。所以一路问了人,问到了镇国公府上……”
君易槐因着梦惜莲的话,也是想起来昆黎死的那一日,他的确是受邀前往了孟家赴宴。
他当时只是刚刚考取了功名,在京城之中站稳了脚跟没有多久,能够得了孟家那样显赫的门第相邀,他自然是没有拒绝的理由。
“你那一日去了孟府?可是为什么没有下人通传呢?”
梦惜莲也是流着泪,看着更是悲凉:“妾身不知道,那一日,妾身一路问到了镇国公府的门外。经过下人通传之后,下人们带着我,一路到了一个女子的院子中。她一开始待我极好,问了我名字,又问了我许多。并且拿了吃食来招待我。说让我等一下,吩咐了下人去传你来与我相见。”
“我在那屋子里等着,却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等到我在醒过来的时候,却是发现天已经黑了,我被整个绑在了一棵树上,动弹不得,那女子正坐在我面前。端着暖炉看着我,说我不该来,我一来,她便无法嫁入君府,所以我必须得死。”
嫁入君府……
当所有人都还在猜测着梦惜莲在孟府之中究竟遇见的人是誰的时候,这个嫁入君府这四个字,几乎将一切给挑明了。
君易槐当时正是朝中的新贵,所有人都知道,按照君易槐的文采和能力。现在虽然还不起眼,但是将来的前途必然是一片大好。
镇国公府那一日的宴会相邀,其中存的便也是这个意思。
君之瑶瞧了瞧孟涵雅,却也是立刻地道:“不可能的,母亲心地善良。对待任何人都心存良善,平日里更是捐钱修庙,广结善缘。又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呢?这定然是瞎说,父亲,那可是邪祟啊,邪祟说的话,又怎么能当真呢?你与母亲这么多年来的情与爱,难道还比不过一个邪祟的几句胡乱之言吗?”
她怕极了,不过她却不得不站在孟涵雅这边。因为她太清楚,她这个府中的嫡女,若是没有孟涵雅的撑腰,这以后的日子,又怎么可能好过。
所以,母亲,绝对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