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推移
入宫的日子也是近在眼前,府内也是相安无事。
若说发生了什么事儿,应当就是君念之的卧房忽然走了一次水。不过发现的还算及时,除了烧了一些帘子,被褥之外,人却也没有出什么事情。
但屋内的东西却都是留不得了,里里外外全部都是换了一套新的。
入宫那日,君念之早早的便是起了。
着的是一身君老夫人送来的大红色的宫装,君念之极少穿的这般鲜艳的颜色,总归是觉得有些奇怪。平日里鬓发间簪的也只是寻常玉簪,而今日却终究不同,难得的配的是金镶玉的对簪和三首步摇。
霏儿和白毫将君念之一身梳妆好,围着君念之看了一圈,眼睛都是忍不住的看直了。
“小姐,或许应该多穿穿这红色的衣裳,和平日里小姐的样貌,真是太不一样了。”
“是啊,小姐这一身,那怕是大小姐在面前,小姐也丝毫不落下风。”
君念之生的清冷,巴掌大的一张小脸,一双眼睛却又黑又大,分外灵动。今日这一身大红色的宫装加身,反倒是衬得君念之更是多了绝色,浑身上下都增添了几分气度。
君念之瞧了瞧镜中的自己,与平日的自己,的确是有几分不同。
“你们二人啊,就阿谀奉承吧,我对自己的姿色样貌还是很清楚的,这话被大姐听了去,怕又是要笑我不知天高地厚了。”
霏儿撇了撇嘴:“哼,我就觉得小姐最漂亮了,管她大小姐怎么想呢。”
“你呀。”
君念之指尖在霏儿的眉间不轻不重的戳了一下。
收拾好了行装,君念之也是出了府邸。在院子中等了一会儿,君老夫人也是出现了。
君老夫人瞧见君念之这一身,眉眼中也是喜不自胜。
上了马车,随着嬷嬷的一声令下,马车便也是向着皇城的方向,缓缓前行着。
因着此次只有君老夫人和君念之入宫,所以两人同乘一辆马车,虽然随行的队伍减了些许,但依然是丞相府的规制。
从丞相府一路进到宫门前,还有些许路,且走的是官道,路上也人来人往,速度也是快不起来。
林嬷嬷将提前备好的茶水给君老夫人和君念之皆是倒了一杯。
君老夫人浅浅用了一点,面上满是慈眉善目的笑着:“二姐,听闻你最近院中走水,那几日我这老太婆身子正是不利索,也没有过去探望,应当是没有出什么大事吧?”
“多谢祖母体谅。”君念之乖巧的应着:“是孙女太过贪嘴了些,听着人说起炭火烤肉,别有一番风味。又是怕被人说失了小姐的本分,所以夜里偷偷带着霏儿和白毫在屋内偷偷解馋。誰知道油泼的过多,一个滑倒,那炭盆又被踢翻了,火一下就蔓延开了。”
“不过好在霏儿还算机敏,直接将床褥拿下来盖了上去,将火给扑灭了。”
君念之面上满是歉意:“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却惊动了祖母,真是孙女的不是。”
君老夫人听到那床褥被火给烧毁了,面上的神色轻微的动了动,却也很快的恢复了原状。而那短暂的一丝异样,却也被君念之给看得真切。
果然……君老夫人刚刚那话,听到蚕丝缎已毁,神情之中的那一丝可惜是做不得假的。
君老夫人摆了摆手:“无妨,人没事,便时天大的幸事了。”
抬眸看了一眼君念之,莫名的想着……此事,当真只是一场意外吗?她知道自己的这个孙女,极为的聪慧且有着寻常女子都没有的手段和魄力。
而,君念之偏偏又在春霖公主府上,成了一桩大事。她一心将天平偏向嫡出那一支,是不是真的是错误呢?
只是可惜了,君念之是女子之身。若君念之是男子,她相信,君念之在朝堂之上的成就不会比君成弘低。
不过,她既然是女子,那便注定是要为家族所牺牲的。
两人心中都怀揣着心事,一路上除了这番话之外,便再无其它言语。君念之从始至终都只是浅浅的笑着罢了,虽停留于表面,却也揪不出错处。
马车一路行到了宫门前,宫门一共分三道。马车行到第二道宫门前,便就必须得停下,步行入内。
君念之搀扶着老夫人下了马车,而刚刚站稳,却是瞧见前方一道艳丽的身影。
顺着那一道颜色看了过去,那人正是春霖公主。
“君二小姐来的可真是慢,让本宫好等啊。”
语气中的骄蛮任性,语气带着几分责怪,却让人心中不生厌。若不是在心中知晓了春霖公主和君成弘有所勾结,君念之想着,春霖公主也并非是不能结交之人。
过往的那些个事情,听起来虽然惊世骇俗了些,却终究不是什么太大的事情。
可,这一次,她们二人终究站在了对立的方向。
君老夫人和君念之叫着春霖公主,心中都是有着几分意外。
面上却还是如常的向春霖公主行礼着:“见过春霖公主,公主殿下金安。”
“免礼。”
说着话的功夫,春霖公主走上前来,也是亲热的挽住了君念之:“二小姐才是今日的主角,父皇可说要亲自嘉赏你。这般荣宠,本宫今日,怎么少了礼数。”
轻拍了拍手,一直候在不远处的宫人,才是纷纷过来。一同来的,还有三顶轿辇。
八根成年男子腿一般粗壮的红木制成的轿身,上面摆着金丝软垫,周围的撑子用的也是上好的香木,细节之处皆是雕龙画凤,处处都透着贵气。
“宫中路远,为了省一点脚程,专门备下了轿辇,君老夫人和二小姐,随我一同乘客轿辇,过去吧。”
君念之和君老夫人,脸色皆是变了变,在宫中,只有嫔位以上的宫妃才有资格乘轿,而像这轿辇的规制,少说也得是贵妃以上的位份,才有资格才能乘坐。
君念之看着春霖公主,一时有些看不准她的打算。
君老夫人身有诰命,且年长。乘了这轿辇也还说的过去。
她只不过是一个庶出之女,就算理论有功,坐这轿辇,她也是不配的。